畢竟。
她買通了張夫人身邊的丫鬟,讓她將那三封信送到雲中王的手裏,然後再假死脫身。
雲中王拿到信,算是捏住了太子殿下的一個把柄。
可是。
如果張夫人到時候說那些信是假的,她們根本沒有和太子殿下通過往來呢?
到那時候。
他手裏的信可就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不但不能幫他,還會害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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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辦法。
就是張小姐和張夫人死掉。
反正驛站裏穿插着各宮的眼線,到時候隨便拉一個替罪羔羊就可以。
想來想去都覺得張夫人母女不安全。
“怎麼了,小姐。”
舒雲看着自家小姐眼底的疲憊和痛楚,心便懸了起來。
“我得去趟太子府,訂製的衣裳送來了嗎?”
因着冬天要來,接着又是過年。
所以她讓底下的成衣店分一半的繡娘出來,給江府、底下店鋪裏的夥計們每人四套厚實的棉衣裳、兩雙厚鞋子、兩雙薄鞋子。
聽雲郡主自然也算在內,可又不能落了太子殿下,便一起讓她們繡了衣裳出來。
“送過來了,小姐可以一起帶過去。”
舒雨轉身進了內室,不一會兒就端了四五個精緻的大盒子出來。
江照瑩起身去重新裝扮,不到一刻鐘,一位利落俊美的小少爺便出現在外面的街市上。
進了太子府。
讓長史把太子的禮物先拿去檢查驗毒,然後又讓人去傳話,半刻鐘後,沈琉光過來說讓她先去馬車上等,太子一會就到。
江照瑩知道太子殿下很忙,也不含糊,起身告辭,上了馬車之後,她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慢慢等着。
一刻鐘後。
簾子展開。
涼風捲着龍涎香涌了進來,江照瑩想要起身,太子攔下她的動作。
“坐吧,私底下你想怎麼都行,不必那麼多禮儀。”
看着她這俊朗小少爺的模樣,太子眼底狠狠一震,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也是這裝扮。
江照瑩給他沏茶。
今日的太子殿下一身黑色錦袍,金絲繡成的四爪金龍霸氣十足,簾子一放下,江照瑩就聞到了他身上的淡淡血腥味。
“殿下受傷了?”
“無妨。”
太子伸手接茶,卻不經意間握住了江照瑩的手,觸到他指尖的冰涼,江照瑩蹙起了柳眉。
“別擔心,遇到刺殺。”
江照瑩臉色微變,手中的茶水濺到手背上都不自知。
就說。
一見太子殿下,便覺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且他今日特地穿黑色的錦袍,怕就是爲了遮掩滲出來的鮮血。
想來這刺殺才剛發生。
“那我帶人去驛站便好,殿下還是回去休息吧,是……下朝的路上發生的嗎?可知道誰下的手?”
“相府,柳宴臣。”
見江照瑩眼中有擔心溢出,太子傾身拍了拍她的頭。
“沒關係,孤回了一記過去,他受的傷,只比孤重,孤與你一起去。”
太子眼底有絲隱晦閃過,江照瑩輕輕點頭。
這種明爭暗鬥只怕太子殿下每天都要承受,明面上裝得跟賢臣賢君,暗地裏拼命下死手。
如此說來。
太子殿下比她預想中的要強大許多,那雲中王到時候的發難,他應該也能輕鬆應付。
淺淺飲茶,太子俊臉陰沉,但餘光卻將江照瑩的小動作全都收進了眼裏。
雲中王偷偷出宮去了驛站,她買通了張夫人身邊的丫鬟,將信交給了雲中王,然後又助那丫鬟假死脫身。
沈琉光百思不得其解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明明是處處護着太子府的。
可是。
太子卻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江照瑩在試探他的實力。
赤炎國四公主的到來,會將陰謀推向一個新的臺階,甚至撕開很多東西,真相浮出的剎那,鮮血也必定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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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去應對,然後再確定是不是要與自己徹底聯手!
或許。
她還有關心的成分在裏面也說不定呢。
這麼想着。
心底深處的陰鬱莫名地消散,眉眼也明豔起來。
“殿下,如果張將軍的死真的是宋成玉造成的,那這個人當真罪無可恕。”
案卷上說。
張將軍的屍體被尋回來的時候,身上少了一只胳膊,一條腿,甚至連內臟都被挖出來一大半。
對手殘忍至極,張將軍是生生被折磨至死的。
忠將的家眷絕不能因爲她們的謀劃而失去性命,所以她們得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甚至。
她們以後還要幫張將軍報仇雪恨。
“恩。”
太子殿下點頭,隨即吩咐。
“快些。”
馬兒飛奔,很快就到了驛站外面。
“殿下,咱們從後門進還是?”
沈琉光輕聲問着,太子轉頭。
“前門。”
驛站裏的人來自各方勢力,避得了這方,避不了那方,何不大大方方進去。
見殿下這般說。
沈琉光才把獨屬太子府的標誌掛在了馬車上,然後將牌子遞給了守門侍衛,很快,驛站內里人影晃動,齊齊衝出來施禮。
“把驛站圍起來,暫時不準任何人出進。”
沈琉光轉頭吩咐。
侍衛們立即拔出武器將驛站團團圍住。
程庭安上前問驛長。
“張夫人在哪裏?”
驛長急忙擡手請着他們。
“在二樓的雅間,她們纔到驛站不久,先前要了水洗漱,屬下這邊馬上就送吃食上去,這會子她們應該在歇息纔對。”
“幾個人?”
程庭安點頭,着人讓開通道,請着太子殿下和江照瑩先走。
“就是她們兩母女,行李也不多,簡單幾個包袱。”
太子和江照瑩聽着都心中瞭然,兩名丫鬟,路上被四公主折騰死一個,另一個假死走了。
“砰。”
上了臺階,剛要轉彎往廂房走,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來,像是什麼東西落了地。
沈琉光箭一樣衝了過去,一腳踢開廂房的門。
眼神一戾。
摸出匕首就朝着那舉刀的黑衣蒙面人揮去,匕首力道又準又狠,刺進黑衣人的後背心,黑衣人身子狠狠一抖,手裏的刀落地,接着便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