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騫之後說了什麼,顧曦貞都沒有聽清楚。
她一直都以爲自己的復活,只是一場意外的巧合,卻沒有想到,事實並非如此。
有人在計劃她的復活。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是從前那個橫行的五行老祖了,要她復活的意義在何處?
是爲了讓她找到止硯,殺之報仇?還是要她重回當年的巔峯?
她不知道,然後在夢境中回到了現實。
睜開眼,外頭的天,還沒有亮,腦子裏全是默騫帶給她的信息,讓她不禁懷疑,默騫一下子告訴她這麼多,是否也是他人的一場算計。
從最早他被追殺開始,到奪取內丹煉藥,到無處躲藏找她幫忙。
而知道默騫與她關係的人,就只有止硯。
如果她現在的復活,當真是止硯一手策劃,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也許這一切都得從兩儀宗的煉藥師入手調查。
她打定主意,便翻過身想要起牀吹吹夜風,緩解一下堆滿消息的腦袋,卻發現腰上橫着一只手。
順着那手往身邊望去,是厲長煜熟睡的側顏。
他側着身,抱着她,呼吸均勻,面色有些微微發白,應當是來回青丘到此耗費靈力造成的。
她盯着這樣的他,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原本該送他回去的是我。”她伸出手,慢慢的摸上他的臉頰,低聲道,“這次辛苦你了。”
厲長煜沒有睜眼,因爲他真的很累,從這裏去青丘,來回數個時辰,耗費的靈力難以想象,更何況他體內的光蠱,只是暫時壓制,並未解開。
只是這些,他不想告訴她,讓她平白無故的擔憂。
只要能夠這樣抱着她不撒手,對他就知足了。
翌日一早,顧曦貞早早醒來,見厲長煜還在睡着,便不打擾他的悄悄起牀梳洗。
子桑早就對兩人的言行司空見慣了,見顧曦貞從王爺的房中出來,便命人將早膳端上桌,供她食用。
顧曦貞正坐着用膳,沒多久,就有人來報,說容炫在外,想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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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王府見女主人,他清楚避嫌二字怎麼寫嗎?”
顧曦貞還沒開口叫人進來,就被起牀的厲長煜給打斷了,他揮手讓人去趕人,自己則大步走到顧曦貞身邊坐下。
“貞貞,昨晚睡得可好?”
顧曦貞望了他一眼,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容炫來見我,肯定有事,你一大早發什麼脾氣,讓他進來不行?”
“不行。”厲長煜臉色瞬間一變,拿起碗筷,道,“這裏是本王的府邸,本王不讓進,就是不讓進。”
“你!”顧曦貞無語,只好放下筷子,站起了身,“那我出去見他總可以了吧?”
“你真去?”
厲長煜挑眉看她。
“不然呢?”
顧曦貞見他不語,便轉身而去,卻被厲長煜一把拉住,“不準去。”
“厲長煜,你一大清早的,鬧什麼變扭!”
“你昨日才被襲擊受了重傷,一夜就活蹦亂跳,傳出去叫本王顏面何存?”他將人拉在自己身邊坐下,回頭對子桑說,“去把他叫進來。”
“是。”
子桑轉身去叫人,厲長煜則夾了一筷子小菜放在她的粥碗裏,“吃這個,味道不錯。”
顧曦貞盯着碗裏的小菜,覺得自己錯怪他了,明明他給她安排好了一切,可她卻並非完全相信此人。
昨日也一樣,若非他及時趕到,他們肯定會被白虎發現,那麼後果不堪設想,最嚴重的的就是她再也無法進入兩儀宗。
不進兩儀宗,她就沒辦法參加之後的定國公測試,完成不了這具身體宿主的遺願。
思及此,她拿起筷子,給夾了一筷子他愛吃的小菜給他,隨後捧着碗,低低的說,“謝謝你。”
“你說什麼?”厲長煜追問,顧曦貞不語,他分明聽到了,還是不肯放過她,想要在聽一次,朝她側身靠近,“你再說一遍,我真的沒聽清楚。”
“沒聽清楚就算了,反正我不會再說了。”
顧曦貞眼神閃躲,低頭喝粥,不想理他。
但厲長煜並沒有就此放過她,看着她臉頰泛起的微紅,嘴角的笑就忍不住彎起。
“真不再說了?”
“不說。”
顧曦貞打定主意不說。
“那換我說了。”厲長煜眼中帶着玩味,突然朝外頭大聲道,“貞貞對本王說謝謝了,貞貞對本王說——”
顧曦貞沒想到他會這樣招搖的炫耀,心怦怦直跳,隨即起身朝他撲進。
“不準說,不準喊!”
她一邊叫他閉嘴,一邊伸手去捂他的嘴巴,卻冷不防被矮凳絆了一跤,身子不穩的朝前栽倒,直接摔進了他的懷中。
啵的一聲,脣瓣觸碰到柔軟的面頰,心緊跟着一顫,隨即快速晃動起來。
兩人均是一怔,但厲長煜反應最快,他被親了右臉頰,卻沒把人推開,而是朝她慢慢的轉過臉去。
顧曦貞尚未反應過來,脣瓣就順着他的臉頰,一路朝着他的脣瓣靠近。
就差那麼一根手指寬的距離要親上的時候,子桑帶着容炫到達了花廳。
“王爺,容大人帶到。”
子桑沒有看清楚屋內發生的事,只是在外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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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像一盆冷水,直澆灌在顧曦貞身上,瞬間清醒,她忙從厲長煜身上爬起來,卻被他長手一撈,架坐在了他的腿上,上身被抱住,限制了行動。
“你幹嘛?容炫來了。”
“你受傷就該有受傷的樣子,不抱着,難道還讓你一個人坐着?”厲長煜沒好氣的說,“叫他進來。”
不多時,容炫就從外頭進來,他看到裏頭兩人的姿勢,臉上並無任何情緒波動,作揖行禮,隨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
“王爺,容某今日是來找顧小姐的,這裏有封信,是他人寄到我府中,但確實給顧小姐的信。我看着信上寫着加急二字,便立刻送了過來。”
“給我的信?”顧曦貞驚訝,“誰會給我信?”
“不知。”
他將信遞了上去,厲長煜接過,打開了信。裏面卻什麼都沒有寫,一片空白。
“什麼也沒有?”
顧曦貞翻閱着那薄薄的紙,滿眼疑惑。
“並不是。”
厲長煜說着,將信封口朝下,從信封裏,掉出來一樣東西。
一枚只有一半曼珠沙華的乾花。
黑色的曼珠沙華。
顧曦貞見到,漆黑的瞳仁驟然緊縮,一口氣梗在喉間,進出艱難。
是,他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