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坐在一間辦公室裏，一句話也不說，那氣氛簡直就是跟冰窖一樣！”
“我看到了！總裁想跟夫人一起去喫飯，就走慢了一步，夫人直接甩開他去地下停車場了！不說是吵架我都不信！”
“看前幾天新聞了嗎？他們的小女兒……我覺得他們倆早晚有一天得離，現在都有苗頭了！”
……
午休的茶水間裏，七八個腦袋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說着上司的八卦。
吳涵恰好下樓送份文件，路過聽到，登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們就是這麼在背後嚼舌根的？！”
文件摔在了茶水間桌臺上，“砰”一聲巨響，嚇得她們一跳，忙閉上了嘴巴，緊張得搖頭。
裏面那個說得最起勁的，臉都白了。
“吳……吳祕書，我們就是……瞎說的，不當真，不當真！”
結結巴巴地解釋完，吳涵是一個字都沒信。
“你們該慶幸下來的是我而不是霍總，不然你們這份工作，一個都留不住！”
怒氣衝衝地訓斥了她們一頓，又讓那個說得最起勁地把文件送出去，他就踩着很重的步子坐電梯上樓了。
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裏，依舊是那樣安靜又尷尬的氣氛，霍北梟嘗試了幾次，開口試圖要聊個什麼話題，都被妻子涼涼地瞥了一眼。
“閒着沒事就去考察幾個項目，喏，別煩我。”
沐晚晚從一沓文件裏抽出一份資料，扔到桌角，擡了擡下巴。
門外，吳涵剛擡手要敲門，便聽到這麼冷颼颼的一句話，背後一涼，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怕自己走進去也是捱罵，等過會兒，有正事了再說。
回了祕書辦公室，剛坐下，他就看到霍總輕手輕腳地從辦公室裏出來，手裏拿了疊資料，眼神往他這邊瞟了一眼。
“吳涵，跟我出去一趟。”
他連忙起身，知道是要去實地考察，順手拿了兩瓶礦泉水。
趁着坐電梯下樓的時候，他悄聲問了一句。
“這幾天，沐總心情不好嗎？”
霍北梟擡了擡眉毛。
“怎麼？”
吳涵也沒法裝聾裝瞎，就說聽到了沐總剛剛那句話，還表示自己也嚇了一跳，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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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兩天公司裏經常傳一些風言風語……”
前面那幾句解釋倒是不打緊，霍北梟不在意其他人說自己是妻管嚴之類的話，倒是這個風言風語有點稀奇。
“公司裏在傳什麼？”
吳涵倒吸一口氣，想着自己路過茶水間聽到的話，還是沒憋住說了出來。
“她們說你和沐總感情冷淡，說不定……說不定要離……”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就開了，吳涵怕有人聽見，立馬閉上嘴。
霍北梟把他的話聽個一清二楚，額角青筋隱隱暴動。
怎麼說他不要緊，但絕不能說他與晚晚之間的感情，他能理解晚晚悲痛的心情，忍受她對自己一時的冷淡，這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誰這麼多嘴？”
吳涵不肯說出那個員工的名字，打着哈哈說道。
“我已經教訓過她了，畢竟都是公司老人了，讓財務那邊多扣點獎金算了。”
他與沐晚晚一向對員工非常大方，無意間也助長了這種不把領導當領導的風氣，時而會口不擇言地冒犯他們。
“你管的人？”
霍北梟面無表情地斜了他一眼。
“嚴格意義來講，是的。”
他低頭承認，脖子後面冷汗涔涔。
“一起罰，這個月獎金扣光。”
這話可謂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吳涵欲哭無淚，還想再辯解一番。
“霍，霍總……”
霍北梟看都沒看他一眼，直奔地下停車場。
“下個月也沒了。”
他連呼吸都憋了回去，快步跟着過去，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
沐晚晚處理完這一天的公事之後，就把剩下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交給了霍北梟，還特意叮囑了吳涵一句。
“有事別找我。”
吳涵就在夫妻倆說不上是冷戰的夾縫之中，努力生存，一邊向霍總報告工作進程，一邊還要跟沐總提一下近期霍氏需要去參加的一些宴會和展覽。
其他的活動沐晚晚沒有興趣，但要是和霍氏有關的慈善活動，她就會答應下來。
總覺得這樣做，能消除一點自己對綿綿的愧疚。
恰巧這一天，一個在霍氏贊助的酒店舉辦的慈善活動，以爲孤兒院籌款的名義，邀請了在懷城的各界名流，沐晚晚也在邀請之列。
活動開場就是孤兒院孩子們的歌舞表演，一個個可愛的小蘿蔔頭上臺，雖舞步笨拙，可勝在表情靈動，極討人喜歡。
沐晚晚看得眼眶通紅，隱隱有落淚的趨勢，連忙低頭從包裏掏出支票，當場捐了五百萬出去。
快結束的時候，院長還領了帶頭唱歌領舞的兩個孩子過來，向她道謝。
“謝謝沐阿姨。”
她蹲下身子，分別擁抱了他們。
兩個孩子禮貌地跟她揮手說拜拜，她微笑着看他們離開之後，迎面走來一個抱着嬰兒的年輕男人，跟她打了聲招呼。
“晚晚，你也在這兒。”
懷裏的嬰兒抓着他的襯衫領，好好的定製款西裝禮服就這麼被抓皺了，他也不見怒色，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
沐晚晚看到他抱着孩子的時候，瞳孔都睜大了幾分，禁不住地震驚。
“你孩子都這麼大了？！”
要是綿綿還在的話，應該也是差不多大的孩子。
賀鳴遠正經不過一秒，連忙否認。
“這不是我的！”
“是我們賀家旁系過繼給我母親的女兒，算起來，應該是我妹妹。”
沐晚晚也不在意是他妹妹還是女兒，只是目光一時間被這粉白的糯米糰子模樣吸引住了，鬼斧神差般的靠近了幾步。
“她很可愛。”
她由衷地誇讚了一句，下意識地想伸手摸摸小女孩的臉蛋，又覺得唐突，把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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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鳴遠注意到了她這個小動作，朝宴會廳角落的方向望了望，作出爲難的神情。
“有人讓我過去談事，能麻煩你幫我照看她一會兒嗎？”
沐晚晚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就已經抱上了這個柔軟精緻的小娃娃，低頭對視上那雙烏漆漆的明亮眼睛，心頓時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