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哥

發佈時間: 2025-06-28 18: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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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鄴不缺好手,他需要閎謙去逞這個能嗎?

分明幾句話就能將那蒼夷小兒糊弄過去,可閎謙…

真是不知深淺!不知所謂!

而閎謙雖是跪着聽訓,可瞧着臉色卻沒什麼不高興。

聽着順德帝的雖是訓斥卻暗含關心的話心下稍暖,還想開口安慰來着。

“父皇放心,兒臣心裏有數。”

閎謙他確實是有數,只不過具體如何,就想讓順德帝到時再瞧,這般想着也就住了嘴。

“呵!”順德帝輕嗤,冷着眉眼看他。

“你還笑得出來?”

“你若是有數,今日就不該應下!”

“你若有數,就不會置大鄴的臉面於不顧!”

“你是太子,若是讓人知道堂堂大鄴太子居然連馬都上不了,你…你讓朕顏面何存?讓大鄴顏面何存?”

……

順德帝一直在說,也沒發現跪着的閎謙神情有什麼變化。

良久,見閎謙又成了往日那一副悶不吭聲的模樣,順德帝的話到喉嚨一下子就哽住了。

“罷了,你下去吧。”順德帝也自覺心累,朝閎謙擺擺手。

“朕自會給你想法子,下次,莫要再逞一時之快!”說完便背對過去不想再看他。

……

“兒臣告退。”閎謙垂着眼沒再多說一句,動作利索地出了九極殿。

才至殿外,就見閎誨迎面走來。

“給大哥請安。”太子與普通皇子尊卑有別,閎誨向來不在這上出錯。

閎謙的眼神有些疲憊,朝閎誨點點頭。

“父皇正在氣頭上,你…還是不要去觸黴頭的好。”

閎謙說完,也沒想等閎誨有什麼回答,只自顧自地離開。

閎誨的眼神落在他那略顯孤寂的背影上,眼中神情莫名。

裏頭順德帝的氣依舊沒消,但也不是怒,就只是心裏煩得很,見到閎誨來了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兒臣給父皇請安。”閎誨雖說是在請安,但行動間卻走得靠前了些。

地上散亂得有一些摺子,全是剛剛順德帝砸到閎謙身上的。

閎誨將他們一本一本拾起來後放回順德帝桌案前:“父皇息怒,大哥他也只是爲了不被蒼夷人小看罷了,興許並未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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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還好,一提閎謙,順德帝的臉色又黑了黑,眉頭都豎了起來。

“他多大個人了,竟還能被這麼明顯的激將法激到?真是丟人!”

說罷也是嘆了口氣:“這怪得了誰?還不是他自個兒不中用,若今日你九叔在……”

順德帝話沒說完,自個兒也停住了。

閎誨笑笑,上前給順德帝按肩:“父皇,消消氣嘛,大哥他……”

順德帝現下心情挺沉悶,耳邊全是閎誨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有點不耐煩。

“嘖,大哥大哥,他算你什麼大哥?他……”

……

順德帝話音未落就猛地回過神來,感受到身後閎誨的動作並未有什麼異樣,隨即呵了一聲。

“如此心智,比你都差遠了,還好意思當大哥?”

閎誨嘿嘿笑了一聲,還覺得挺樂:“父皇,這還是你頭一回誇兒臣的心智好。”

他這笑聲再配上欠兮兮的語調反倒把順德帝給真逗樂了。

“你個臭小子,朕哪天也真得好好教訓你……”

*

幽臺都督府裏,甲兵林立,行走的兵士和醫官們絡繹不絕,但除了腳步聲什麼也聽不見。

席修和閎稷身上大大小小都掛了彩。

“嘶,輕點”席修雖是個粗人,但上個藥還挺嬌氣,這句話已經不止喊一次了。

見閎稷一人在旁冷着神情包紮胳膊,席修想了想,笑呵呵地朝他吹了個口哨。

“殿下,臣這次可是斬下了三十八個賊匪首級,咋樣,您是不是有危機感了?”

閎稷看他一眼沒說話,只是手上動作越發快了。

“嘿,您還挺瞧不上?昨日那賊匪攏共才七八十吧,我一人便斬了一半,就這。”席修有些不服氣:“就這,您還不瞧不上?”

來幽臺這麼些日子,席修這性子閎稷也習慣了,聞言也忍不住輕嗤一聲。

“席都督,若照您這樣,斬三十來個便要輕受次腿傷,那等幽臺匪寇盡除之日,你這腿還要不要?”

兩人都習武,每到清匪之時總要比出個一二,按總人頭數來算,席修更勝一籌。

可按單次剿匪的人頭算,席修就沒超過閎稷的記錄,因此這但凡差距近一點之時,席修總要拿來說擺說擺。

聽閎稷這話,席修切了一聲:“他孃的,殿下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那不過是一時大意,咋可能每次都這樣?”

閎稷點點頭只敷衍着,笑呵呵地往後一靠,還沒來得及抒口氣,便聽見外頭有人來稟事。

“殿下,都督,江太守來了。”

那小兵頭猶豫了會又說:“小的,小的還看見江大人身後跟着好幾位姑娘…”

姑娘?閎稷和席修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無語。

“既如此,那還不快將大人請進來。”席修擺擺手,那小兵頭應下。

此處是都督府,雖說閎稷尊貴,但閎稷卻並沒有想跟席修搶權的意思,因此都督府裏的雜事大都是席修管着。

幽臺這邊也只是口頭上稱呼他殿下,除此之外,閎稷做的都是觀察使的事。

當然,除開剿匪,觀察使按道理不用跟去的,安心在後方太守府穩住就行。

但閎稷從不講道理,自來了幽臺便在都督府長住下來,日常的剿匪也從無缺席。

也因此,原本對閎稷感觀一般的席修如今也是跟他稱兄道弟起來。

“哎殿下,你說,這回那江太守又能整出什麼幺蛾子?”

這幽臺太守江厚平是從幽臺底下的縣升上來的,相貌平平,政績平平,聽聞吏部的官員考覈也最多只能拿個平。

能升上來完全是因着會逢迎討好,畢竟連席修那個大老粗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確實是太明顯了。

自閎稷到了幽臺那天起,這江厚平那是日日都來請安,晨昏定省沒一天落下,比用膳還準時。

若是趕上閎稷外出,那也是得在都督府門口作揖三下才算完。

幽臺無聊,除了剿匪沒別的解悶,閎稷心情好的時候也挺樂意看這個樂子的。

“今兒我沒空,你既把他傳進來,那這樂子你替我應付了吧。”閎稷站起身,面色不改地拋席修而去。

才一出門,還沒來得及轉彎,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音。

“殿下……”

閎稷猛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