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喲,江大人,您今兒個來我這都督府又有何貴幹啊?”
席修微瘸着腿,落後閎稷幾步出的門,一邊走還一邊打趣。
結果一擡眼,就見原本該走的人此刻還站在原地,周身氣氛有些陰嗖嗖的,眉頭緊鎖着,眼神跟要吃人沒區別。
“殿下……您這是?”席修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就見那江厚平站在不遠處,身後還領着四個貌美女婢。
江厚平吞吞口水,擦了擦冷汗微弓着腰上前幾步,一副小心討好模樣。
“微臣給殿下請安,殿下萬福。”而後又朝席修作了一揖:“席都督。”
閎稷沒理會,只是朝江厚平身後走了幾步。
“方纔是何人說話?”聽聲音辨不出喜怒。
江厚平心頭琢磨了一下,立刻跪地請罪:“殿下恕罪,家中小婢不懂事,衝撞了殿下。”
話畢,又輕斥了身後人:“素約,還不快給殿下磕頭認錯?”
那名喚素約的女子順勢跪地,只露出一段光潔的白玉脖頸,聲音如鶯,嬌聲請罪。
“殿下龍章鳳姿,威儀不凡,奴婢一時失神…”說着像是覺得大膽又新奇擡了擡眸,見閎稷看她,臉上忽地染上一陣粉霞:“還請殿下恕罪…”
她這個姿勢是極好看的,可閎稷不叫起,再好看又哪架得住一直保持這般?
良久,在素約的脖子都快酸僵了個徹底的時候,閎稷才輕笑出聲。
“確實是個美人。”
江厚平聞言輕呼一口氣,隨即又是一叩首:“小婢無狀,幸得殿下寬厚。”
“不知江大人今日來此是有何事?”閎稷像是隨口一問。
提到這個,江厚平吊着一雙細眼笑呵呵開口:“殿下與席都督來幽臺剿匪,這般勞累,想來身邊也缺個知冷暖的可心人。”
“可微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幫不上什麼忙已然是羞愧無極,這不,也就只能在這上面想想法子,爲殿下和都督分憂……”
如何分憂,分憂什麼,這都是男人,沒誰不懂。
“誒,不行不行。”江厚平話還沒完,席修就直接擺手打斷他。
“這要是讓我家婆娘知道了非得把屋頂掀翻不可,江大人,你可別害我,這……這個福氣你自個兒留着吧!”
說完,也不等江厚平開口挽留幾句,直接就走。
席修那懼內的名聲早就傳遍了,江厚平顯然也是料到了他是這個反應,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將目光又重新落到閎稷身上。
“哎,江大人恐怕不知。”閎稷輕笑着搖搖頭,看向素約的眼神中帶有幾絲無奈。
“本王有一愛妾,叫本王慣得不成樣子,平日裏也最是善妒…”
閎稷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嘆了一聲:“大人好意,本王心領,只是我那愛妾還懷着身子,若是讓她知曉,本王那尚未出世的孩兒定不得安生。”
江厚平一愣,他不是不知道這穆王府裏有個極得寵的側妃,不然上頭也就不會大費周章找來素約了。
他只是沒想到,還真寵到這個地步,都隔那麼遠了居然還在意?
微微擡眼去看閎稷,卻見他只盯着素約瞧,眼中的興味和惋惜尚未褪去。
……
江厚平眼珠子一轉,懂了,心道這穆王還挺裝。
他就說嘛,除了席修那怪人,哪有男人對着素約這副樣貌能忍得住的?
“那既然如此,微臣也不好強求,這便帶着她們幾個退下了。”不管心裏頭怎麼想,但江厚平依舊得是那個聽話會討好的江厚平。
這殿下都說不要了,那他肯定不能勸啊。
他面上依舊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退下時的動作乾脆極了,像是真的只是提個建議。
閎稷點點頭,轉身不去看他們。
等人都走後,院子裏就只剩閎稷和周康韓呈三人。
閎稷微閉着眼,兩人也不敢出聲打擾,無聲等待了片刻後,隨即便聽到他吩咐。
“行了,再等那姓江的該着急了,去把那素約帶回來吧。”
話中還帶着些語焉不詳的笑意:“可得讓江太守明白本王的欲拒還迎纔好。”
周康聞言也是一笑,躬身點頭應是。
“奴婢明白。”
等周康走後,韓呈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直到閎稷瞥他一眼才嘿嘿笑出聲。
“如果是廢話就別問。”見他就要張口時,閎稷冷不丁堵住了話頭。
韓呈一噎,什麼叫廢話?
見閎稷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韓呈隨即抿抿嘴試探問了句:“殿下也覺得那素約的聲音和成側妃很像?”
閎稷閉上眼深嘆了口氣,都懶得看他。
韓呈見他這樣馬上退後幾步:“好好好,這是廢話,那小的換一句。”
沉銀片刻,韓呈又問:“那素約如何處置?您是否…”
“東施效顰,她也配?”閎稷目光中帶着些冷然:“倒是難爲她背後的人了,特意找了個瀾州口音的來。”
哪有這麼巧的事?口音問題尚且說得過去,可恰巧連音色都像…
只能說那些人挺會另闢蹊徑,旁人都是找長相相似的,他們卻是找聲音相似的。
當然,若是讓那羣人知道閎稷的想法,肯定會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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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長得如成容那樣的,難道是件很容易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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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厚平身後有大魚,讓付二在平京好好盯着我那幾個不安分的侄兒。”閎稷頓了頓,只朝韓呈說了這麼一句。
既知他寵愛成容又熟悉成容本人的,除了平京的那幾個,還能有誰?
而幽臺這邊如何成容暫且不知,平京倒是出了一件不小的事。
順德帝病了。
這事說來也怪,順德帝病倒那夜白日,恰是閎謙和烏其格比試的日子。
接風宴當日烏其格和閎謙定下的比試是照常舉行的。
只不過當日宮裏來了話,去的都是些親近的大臣和幾個王爺皇子,成容這些命婦們都不用到場。
宮裏的意思其實挺好猜,估計是怕真輸了掉面子,所以還是儘量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怕都會傳出去呢?那也至少越少人看到越好。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幾乎無人看好的閎謙反倒是贏了烏其格。
順德帝那叫一個大喜過望,成容在外頭都有所耳聞,比試完那往東宮去的賞就跟流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