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南湘入職繆氏的那天開始,沐晚晚就讓負責繆氏事務的總經理暗中考察她的工作能力,滿打滿算也有三個月了。
這一天,寧南湘收到了來自上司的通知,恭喜她得到了霍氏沐總的賞識,讓她收拾收拾東西去霍氏報道。
去霍氏上班,是她心心念念很久的願望了,突然實現,還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做點什麼好。
帶她進霍氏的,是隸屬於總裁辦公室的祕書,明晃晃地告訴辦公室裏的其他員工,她是走關係進的公司,而且關係很硬,不好欺負。
所以入職第一天,同事們對她都非常客氣,一點差使人的活都沒讓她幹,反倒是熱情地教她如何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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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我請大家喝咖啡,謝謝你們的照顧!”
寧南湘也做足了一個新人該有的態度。
主動提出請客,在這些老員工眼裏,就是極其上道,言語間也親熱了一些,與她聊聊公司的事。
“樓底下有家日料店還不錯,我們中午一起去喫吧?”
坐在她旁邊的年輕女人挪動着轉椅過來,壓低了聲音邀請她。
她對這個地方不熟悉,自然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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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沒有領導下樓視察,這些員工會藉着倒茶喝水的理由,聚在茶水間裏聊天,寧南湘路過的時候,聽說公司附近新開了一家花店,還有活動優惠價。
她從繆氏調到霍氏少不了沐晚晚的幫忙,便有了要送花的念頭。
與同事喫完午飯,她去了一趟花店。
店面就在道路拐角的地方,裝潢偏簡單溫馨,門口擺着各式各色的花束,插在添了營養液的水桶裏,嬌豔欲滴。
寧南湘駐足門口,看了一會兒,老闆就從裏面走出來,朝着她露出微笑,很是熱情地打招呼。
“新店開業有活動,客人可以進來看看。”
本以爲開花店的會是一個年輕的漂亮女人,誰想她擡眼一看,竟是個身高瘦長的男人,長相倒是不賴,皮膚白皙,五官端正。
她一時也沒察覺自己盯着人家看了一會兒,直到對方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裏面有成品的花束,不知道您是打算送給誰?”
男人朝裏面走了,隨手抄起一個灑水壺,對着靠近玻璃窗的盆栽澆水。
陽光從玻璃窗外透進來,爲噴灑的水珠鍍上一層金光,寧南湘走到店裏面,便看到男人站在窗口,光線籠罩在他身上,成了一抹充滿溫度的剪影。
她一時恍惚,差點要被這抹光吸引過去。
在手要擡起觸碰這勾人的溫暖時,頓然反應過來,強行轉過身子,低頭觸摸櫃檯錢的那束粉白百合。
“送給朋友。”
澆水的動作一頓,男人將水壺放回原地,又拿了把園藝剪刀,將月季盆栽裏開得最盛的那簇多頭花給剪了。
“什麼樣的朋友?是男是女?”
他狀似無意地追問,語氣急促得連自己都爲察覺。
寧南湘擡頭看他一眼,總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
這束花送的是男是女有很大的關係嗎?
空氣靜默了一秒,男人反應過來,剪掉花簇底下泛黃的枝葉,深呼吸裝作態度鎮定的模樣解釋道。
“既然是送給朋友的,當然要知道是送給男人還是女人,不然不好挑選合適的花束。”
話倒是說得有道理,寧南湘沒有懷疑。
“是女人,一個非常漂亮且有能力的女人,她對我有恩情,我想謝謝她。”
只說到前面三個字的時候,男人明顯就鬆了口氣,眉眼間也流蕩出笑意,仔細地爲她挑選花束,還跟她科普了各種花朵的話語,說得極爲詳細。
興許是男人的聲音動聽,又或是跟某個男人極爲相像,她忍不住多聽了一會兒,有些感傷。
這個老闆長得算是人羣中相當亮眼的,但論顏值,也比不上霍家的那兩個男人,放在平常,她看也不會多看一眼。
但現在她莫名覺得老闆給人的感覺很熟悉,靠近他不會感到不舒服。
想到前段時間她差點對霍家的另一個男人動心,當時也是這樣的感覺。
可惜她還沒問過那個男人的想法,對方就意外死亡了。
她的感情就像一簇微弱的火苗,還沒來得及小心培養,就被一陣風吹熄。
也許她永遠都不會動心了。
男人手腳利落地爲她重新搭配了一個花束。
“你是店裏今天第八位顧客,我給你打八折吧,以後常來。”
絲帶纏上玻璃紙,打成一個精巧的蝴蝶結,遞到寧南湘的手裏。
無意間觸碰到男人微涼的指尖,她猛地一顫,擡眼與他帶笑的目光對視。
“謝謝。”
她試圖抹去那些怪異的感覺,迅速付了錢離開花店。
無人知曉,在她匆忙離開時,一雙幽深眼眸緊盯着她的背影,思念而纏綿。
花店老闆一直看着寧南湘消失在街道盡頭之後,才慢吞吞地擡起腿往裏走,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疲憊地坐到了櫃檯後的椅子上。
擼起寬大的褲腿,暴露出裏面做工精巧的外骨骼器械。
小腿的知覺逐漸開始恢復,他站立久了就會痠麻不已。
不過爲了能多和寧南湘說一會兒話,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他其實就是戴了假面具的霍琰,經過一晚上的時間,鄧明已經把他的假身份都辦好了,以後他就是赤果果辭創業的青年謝竹,特地把花店的位置挑在這裏,就是爲了離某個女人近一些。
此刻的住院部內,賀鳴遠在病牀上躺了幾天,身上的刀傷都快要癒合了,都沒等到沐晚晚前來探望。
虧他還小心翼翼地讓老管家喬裝打扮了過來伺候他,結果別說是探望了,連一個關心慰問的電話都沒有。
他這一刀,算是白捱了!
年輕人終究還是熬不住,還是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以表思念,打的還是視頻電話。
沐晚晚以爲他是想看孩子,便也沒多想,接了起來,鏡頭對準了剛睡醒了的小女嬰。
手機屏幕裏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小女孩咯咯笑出聲。
“晚晚,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賀鳴遠急切地想要看到女人的臉,甚至連哄孩子的耐心都沒有了,第一句話就直對着沐晚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