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以後,接連好幾天齊澤衡都不曾出現。
而顏洛詩身子恢復了之後,也沒有理由再繼續留下去。
她搬回了顏家別墅,肩負起照顧病牀上父親的重任。
看着父親一天天的憔悴下去,而公司的事情始終沒有起色,顏洛詩內心充滿了自責。
“爸,是我對不起你,你快點好起來吧,爸,爸。”她在病牀前握着父親的手。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推開了,母親一臉憂思的走了進來。
“媽,公司那邊怎麼樣了?”顏洛詩趕緊迎上去問。
蘇賢敏搖頭嘆氣:“哎,你爸之前重點投資的那個項目被政府曝光出了問題,銀行不肯貸款,我找了幾個朋友都不願意借錢給我們,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爸若是醒來,肯定會受不了的,爸最希望的就是看到顏氏重振………”
顏洛詩已經說不下去了,從小就看着父親創業,看着他嘔心瀝血,將顏氏一步步擴張強大,變成現在的規模,如今,讓他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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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追究其責也是無濟於事,唯有將問題徹底解決,顏氏纔有可能起死回生。
想到這裏,顏洛詩突然一把抓住了母親的手。
“媽,一定還有辦法的,是不是?”
見女兒的態度如此堅決,蘇賢敏想了想,以支支唔唔道:“詩兒,其實還有一個人,也許,也許真的能救我們,只是,只是………”
“齊澤衡,是嗎?”
“詩兒,其實……”
咬了咬牙,顏洛詩一臉堅定:“媽,我去,只要能救顏氏,讓爸重新振作,我去。”
之前,她爲了顏面,拒絕了齊澤衡。可是那天在他的別墅,他明確的表示對她還有感情,只要她去求他,他肯定會伸出援手,幫助他們顏氏度過難關。
只是那樣的話,她必須要回到齊澤衡身邊,而今他已經結婚了。
可就算要揹負第三者的罵名,她也不能置父親這麼多年的心血跟基業於不顧。
“其實,不是他。”
艱難地開口,就連蘇賢敏,似也對那人難以啓齒。
見母親神情怪異,顏洛詩不由奇怪地問:“不是他?那是誰?”
蘇賢敏不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是誰?”
猶豫間,幾番掙扎,但一想到顏氏目前的困境,還有即將面臨的結果,蘇賢敏咬了咬牙,終還是說出了那個答案:“市政府的胡局長,胡重明!”
這個胡局長是直接分管他父親公司項目審批的,只要他說一句話,形勢立馬就會扭轉。
“……”
聞言,顏洛詩雙拳緊握,默而不語,如果對方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什麼局長,或者,還真不如是齊澤衡。
至少齊澤衡她知根知底,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不會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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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個胡局長,人品尚且不知,她若是就這樣去求他,恐怕並不容易。
蘇賢敏似看出女兒的心思,沉默了一會,拿出一張存摺,遞給她說:“詩兒,你明天去銀行把裏面的錢都取出來。”
顏洛詩傻了眼,不明所以地問:“怎麼要那麼多錢?是爸爸的手術費?”可醫生不是說爸爸的身體暫時不適宜做手術嗎?
蘇賢敏搖搖頭:“這件事不了結,你爸爸是不會答應做手術的。只是這求人辦事,哪有不花錢的?”
顏洛詩遲疑道:“這種事……被爸爸知道了肯定不會罷休的!”顏於嶽太過正派,怎麼會同意這麼做?
“不然還能怎麼辦?公司是你爸爸的命根,再這麼折騰下去做了手術也沒用,他會把命搭進去的!”
顏洛詩怔了怔,苦笑着說:“好,我去。”
再清高,也得向現實低頭不是?
*
華爾街,瑞英俱樂部。
這是S市最頂級的私人會所之一,其主要特色是進入俱樂部內,撲面而來的是它雍容華貴、大氣而精緻的宮廷風格。
瑞英有能力邀請到行業內最有權威、最頂級的人物,其中又以政界、商界精英居多。據說,S市的某些要政人員,從來不去星級酒店談事,而是選擇瑞英俱樂部,因爲這裏的每個人都會給他私密而親切彷彿家人一般的照顧。
也許私人會所唯我獨尊的排他性,恰好滿足了成功人士和要政高官的某種潛在心理需求,也許曾經是S市雲集了太多的重量級人物,總之,落戶S市的私人會所無論規模還是數量,都在內地獨佔鰲頭,其中,又以瑞英最有代表性。
豪華包廂內,胡重明高舉起一杯紅酒,熱情地開口:“來來來,顏小姐,我們先乾一杯。”
作爲某要職的局長,胡重明理着一個標準的公務員頭,不過,年近五十的他,頭頂上的頭髮已紛紛光榮下崗,正中間的地方,已是貧荒如白地,唯有用側邊稀稀拉拉的幾樓長髮,一絲不苟地梳理過來,勉強蓋在中間。
勉強一笑,顏洛詩同樣高舉起酒杯,與其遙遙一碰。
一杯下肚,她深擰起眉頭,將腹內灼燒感強行壓下後,便急切開口:“胡局長,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那個……”
“唉,顏小姐,我們好多年沒見,今日只敘舊,不談公事,不談公事。”胡重明一句四兩撥千斤,很快轉移話題,除了喝酒,就是不談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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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洛詩心中有事相求,自也沒心情應付他,只得誠懇道:“可是胡局長,我真的很急。”
“顏小姐說笑了,若真有急事,您找我還不如找你的未婚夫齊澤衡不是?只要齊家人一句話,在S市還有什麼事辦不了的。”
“胡局長,您就別取笑我了,在S市誰不知道,我跟齊家已經解除婚約了。”顏洛詩有些尷尬的解釋着。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可笑,曾經是S市首富齊家的準兒媳婦,顏家的千金小姐,如今卻淪落到爲了挽救父親的公司來陪酒的地步,任是誰,或許也會對她產生懷疑。
不過,胡重明不是普通人,自也不會不懂她的難處,會這麼說,恐怕也只是他的緩兵之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