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了！
一直悶頭的莫唯，剛剛走進病房。突然跑了起來，她噔噔地幾步跑到莫臻面前，一下子將身上抱着保溫盒全部放在茶几上。
然後，又轉身，噔噔幾步跑向已經關門入內的越向澤身邊。
她一把搶過輪椅的控制權，推起就往外跑。
“唯唯！”正坐在沙發上的等朋友一起喫飯的莫臻，看着被突然轉向的輪椅，驚訝問道，“你幹什麼！”
然而，莫臻的問晚了，莫唯已經推着越向澤跑出病房。
嘭——
隨着一聲門響，莫臻的視線被隔絕。
門內，莫臻看着關上的門，慢悠悠地坐下，他失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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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門外，莫唯正俯身，看向她搶來的人質。
“越向澤，你到底要怎麼樣嗎？”莫唯滿面委屈，她難受死了。
今天的越向澤讓莫唯感到莫名虧欠他很多，很多。
莫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乾脆搶了當事人，該賠禮道歉就賠禮道歉，“好吧，好吧，我道歉。我不該不給你報備就去玩。”
莫唯煩躁，她抓了抓頭髮說，“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有心解釋一些，卻發現又回到了原點，她沒有辦法說出真實的原由。或者說，他們都知道真實的原由，卻誰都不想說出口。
“我，我，只是……”莫唯囁嚅着，想編一個好點的理由。卻半天想不出所謂的“好”理由，心裏似火燒般更煩躁了。
“莫小唯！”
好在越向澤終於說話了。
“幹嘛？”這一次莫唯很快的回覆。她轉頭認真看向越向澤，她沒有察覺自己的眼裏全是期待，她希望越向澤像向前一樣說些什麼。
越向澤也沒有令她失望。
越向澤含笑道，“剛纔覺得我可憐我嗎？同情我嗎？”
“嗯？”莫唯被這個沒頭沒腦的問話給問懵了。
她疑惑看向越向澤。
他勾着脣角，含笑坐那裏，昏黃燈光之下，跟剛纔她回來時見到的場景一樣。
可，現在的越向澤卻並不會使莫唯覺得可憐。
莫唯愣怔在原地，好半天，她才漸漸領悟。接着，她便一掃先頭煩躁，氣勢洶洶地扯住越向澤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你故意賣慘！耍我！”
莫唯兇巴巴地吼道，卻聲音裏卻有一絲委屈。
她抿着脣，看着越向澤。她就說嘛，幹嘛非要下樓自己拿餐！
原本是在裝可憐！
這個男人太可惡了！
莫唯氣得鼓着臉，用眼神狠狠地譴責某人！
越向澤被莫唯孩子氣的動作給逗笑了，他主動上前拉住莫唯的手。
莫唯甩想開，沒甩動。
越向澤的手緊緊拉住莫唯的手，末了，還張開五指，把他的大手插入她的手之中。
十指相握。
“哼！”擔心煩躁了一晚的莫唯，真的生氣了。
扯不開手，便扭頭不看。
越向澤看着莫唯的更加孩子氣的動作，不怒反笑，然後又問道，“還是沒有明白嗎？”
“明白什麼？”餘留的火氣在莫唯心裏跳舞，攪得她不得安寧。莫唯氣得不行，“你到底想說什麼？”
越向澤舉起兩人相握的手，滿足笑道，“莫小唯！你還不明白嗎？你還是關心我，心疼我，在乎我的所有感受，你根本還是愛我。”
說到這裏，越向澤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我們根本沒有分開的可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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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拿着交握的手，在莫唯面前晃了晃。
莫唯愣怔了。
她看着被越向澤不斷在眼中晃動的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越向澤，“你就是爲了證明這個裝慘？”
莫唯無奈，“你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越向澤理直氣壯地回。他看着莫唯說，“我就是要證明，你還愛我。我也愛你，我們不會因爲任何事分開。”
越向澤說到這裏，語氣了變得溫柔。
他說，“莫小唯，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事不是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長輩恩怨，而是分開我們。”
“今天，你還沒有看透自己的心嗎？”
莫唯看着越向澤，他的眸光溫柔似水，帶着些許鼓勵。
莫唯不由順着他的話回想。
被越向澤撞見與朋友出遊的心虛，獨自帶朋友出遊時的牽掛，看着越向澤單獨買飯的憐憫，以及兩人之間不同氣氛的焦躁等。
莫唯不得不承認，越向澤的每一個舉動都牽動她的心。
從無例外。
“…可是……”莫唯艱難開口，“對不起，我只要想到媽媽那些照片，我就沒有辦法跟你好好相處。”
她終於還是將兩人之間無法宣之於口的隱患說了出來。
莫唯很沮喪，她又扯了扯手，還是扯不出來。
乾脆轉過身不去看越向澤。然後，才繼續說道，“那些照片，我真的沒有辦法遺忘。而且，以後每一天，你真的不會因爲這個怨懟我嗎？”
“那你會嗎？莫伯父與伯母在意嗎？”越向澤反問，“莫小唯，或者換一種說法，你現在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兩種選擇。一種我們現在分開，以後的生活裏當然沒有彼此。一種我們繼續，未來可能會這件事或者其他無數件，各種原因導致我們產生心結，爭執，吵架，甚至冷戰？那麼，莫小唯，你到底要哪一種呢？”
越向澤看着她目光灼灼。
莫唯漸漸地閉上了眼，她試着想象未來生活裏有越向澤，或者沒有越向澤的兩種走向。
結果，她剛閉眼，又睜開了。
莫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狼狽，其實不用想象，就像剛纔越向澤問得那樣，從今天她的種種表現，她根本沒有辦法自欺欺人的離開他。
“對不起。”莫唯輕聲道歉。
爲這段日子以後，自己的自以爲是的冷靜逃避而導致越向澤勞累道歉。
莫唯內疚之心重回，她轉回頭看着越向澤，真心道歉，“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多想……”
“莫小唯！”
莫唯怔怔看向越向澤。
這一刻越向澤再次恢復到了從前，他對莫唯說，“我今天裝了一天的悽慘，不是想聽對不起。何況，誰遇到這樣的問題，都會有過激的反應。莫小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要求冷靜，這是應該的，一點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