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工位不久,桑知語正專心修改會議記錄,打算等會發給所有參與會議的人,忽地眼前出現一只手,緊接着一杯咖啡和一個小蛋糕放在她的手邊。
不用擡頭看,光靠這只手戴着的卡地亞手鐲,她知道對方是姜辛昕。
“工作累吧,喫點下午茶,緩解緩解疲勞,再繼續!”
姜辛昕歡快的聲音,直讓她懷疑人生。
她看起來就那麼好收買?
桑知語目不斜視地看電腦,手上沒停止打字的工作,淺笑拒絕道:“謝謝!但我減肥呢,喫不得咖啡和蛋糕!”
“媽呀,你哪裏用得着減肥了?”姜辛昕認認真真地研究桑知語的身形。
高挑纖細,又不失優美的曲線!
姜辛昕一驚一乍的語氣,桑知語嚴重懷疑她是不是沒帶腦子來上班。
聽不出她是婉言拒絕,找個好聽點的藉口?
桑知語目光從電腦移開,掃視姜辛昕。
“保持身材嘛。”
接連被拒絕,姜辛昕雙手作勢攬住桑知語的肩膀,嬌嗔道:“給個面子,喫點!這可是黑天鵝家的蛋糕,一小塊就得好幾百塊,你嚐嚐!”
“……”桑知語不懂姜辛昕在炫耀什麼。
區區幾百塊的蛋糕,值得炫耀嗎?
她都不好意思說,以前她定製的蛋糕的售價都是大六位數或七位數的,而且根本不拿來喫,只是擺在那,圖個好看。
現在她是窮了,但沒窮到非常寒酸,被人誤以爲蛋糕都喫不起吧?
拿開姜辛昕的雙手,桑知語拿起咖啡和蛋糕,隨手放在旁邊同事的桌上。
在同事疑惑的視線下,她朝同事笑了笑:“姜祕書的一番心意,別浪費。”
本想直截了當地扔垃圾桶裏,考慮到和姜辛昕和同一樓層辦公,擡頭不見低頭見,因此她勉強忍住下姜辛昕的面子的衝動。
桑知語是老闆的直屬祕書,而姜辛昕是總裁辦衆多祕書的一個,級別上前語比後者高,地位自然也是後者高,桑知語不想吃薑辛昕送的下午茶,把下午茶塞給自己,同事必然不敢怪罪桑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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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衡了一下,同事將下午茶物歸原主:“我這種土鱉,喫不慣高級甜品,還是讓姜祕書自己品嚐。”
下午茶轉了一圈,回到自己手中,姜辛昕心底不由腹誹:桑知語難討好了點,這不行,那也不行。
“好吧。”
姜辛昕尷尬不失禮貌地捋了捋頭髮,拿着下午茶,款款走回到自己的工位。
看似集中精神工作,實際上是在和各路人馬打聽、議論,公司和新建集團的會議結束後的事情。
要知道,桑知語再厲害,不過是普通的打工人,竟絲毫不把蔣霆當回事,蔣霆喊她加他微信,她都拒絕了,不給蔣霆臺階下,聽說還暗諷蔣霆又閒又踐。
此刻,姜辛昕撓心撓肺的,極想弄清楚桑知語和蔣霆的關係。
蔣霆是她躍升階層的高枝的備選之一,是個她想大啃一口的香餑餑,
桑知語成不了她接近蔣霆的渠道,也不要成爲她接近蔣霆的阻礙。
因爲對上桑知語這種明妹動人的大美女,她外表打不過。
並且比起她潛意識順從男人、討男人歡心的思維定式,有性格、有脾氣、不愛討好男人的大美女,更受高富帥的偏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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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高富帥身邊不缺事事順他意的美女,人傢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呢。
***
週日。
一覺睡醒,看見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桑知語一秒起牀。
今天她有兩個行程,一是去伺候溫年輪那個‘孩子’,二是和趙心妍約了晚上喫飯和逛街,她不早點到淮海花苑,估計有機率放趙心妍的鴿子,那樣趙心妍會生氣的。
匆匆洗漱和喫完飯,她直奔淮海花苑。
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她運氣不好,離溫年輪的家門就幾十米的距離,不幸碰見蔣霆在遛狗。
狗是一只可可愛愛的薩摩耶,尾巴一晃一晃的,蔣霆慢悠悠地遛着它。
他明顯也見到了她,改變了行走的方向,朝她走來。
“桑祕書!”
溫年輪能不能換個別墅區住?桑知語很想建議他搬家。
蔣霆是他的鄰居,若她每次來這,都碰見蔣霆,糟心。
細細回想,她碰見蔣霆的頻率確實蠻高的。
和沈辭離婚,沈辭噁心不到她,蔣霆就代替沈辭老噁心她,是嗎?
她懶得裝聽不到蔣霆的話,而是表現出聽到了、但不理他的厭煩。
自顧自地向前走,蔣霆卻故意地堵在她的面前,她服氣地道:“你幼不幼稚,玩什麼小學雞的把戲!給你閒的!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我跟你打聲招呼,你就生氣了?”蔣霆抱起伸出前爪靠在他身上的狗,輕撫毛絨絨的狗頭,“見我,有應激反應?”
“……”桑知語很確定蔣霆在罵她,“神經病!”
“我是正常人,不像你。”
蔣霆欲言又止的模樣,明顯是把罵她的話用面部肌肉來表達。
沈辭是晦氣東西,連帶他的發小們也是晦氣東西!
一遇上就沒好事!
繞過蔣霆,她頭也不回地走着。
這次,蔣霆沒追上去擋住她的去路,站在原地不動。
陽光底下,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懷中的狗,視線跟隨到她進入溫年輪的家中爲止,直至她身影徹底消失的那一瞬間,眼中瞬間佈滿笑意。
背後被人盯着,對方又是討厭的人,明明是烈日當空,桑知語有一絲絲毛骨悚然。
難不成,她需要換城市生活,纔會不被人噁心?
念頭一閃現,下一刻,桑知語略微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換個屁的城市!
別人噁心她,她沒出息地想着逃避。
人的一輩子將近百年,說不好以後會不會有更噁心的人,每次怕被噁心,就迅速逃避,這樣的人生沒勁。
正確做法是,誰噁心她,她就加倍噁心回去。
所以,她進了溫年倫家後,上樓找他時,順便站在陽臺上,四處看看。
看蔣霆那個踐人在哪,她也要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然而,蔣霆仍站在擋住她去路的地方,大概是感應到有人看自己,他擡頭遠眺。
視線交匯的一剎那,她模糊地看見蔣霆露出笑容。
她一定是用眼過度,以致於她眼花,否則怎麼會錯認爲蔣霆對她笑。
不是陰陽怪氣的笑容,是正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