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也是氣急了,腦子沒轉過彎來,也不想對方爲何要自爆與她兒子見過一面。
懷裏孩子被她激動的情緒所影響,小嘴癟着,眼睛睜大,像是要哭出來。
沐晚晚拉住了丈夫的衣袖,冷靜地與她溝通。
“夫人,我想你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小賀要是真的失蹤了,我建議你去報警,去調查監控和當時他開車進來的車牌,而不是在這裏咄咄逼人地說我丈夫害死了他。”
話語調理清晰,賀夫人愣了一下之後,也開始細想這前因後果,覺得也不能草率地怪到人家頭上。
霍家在懷城的根基很穩,她不能以賀家的名義得罪他們,斷了後路。
她低頭撫了撫孩子的背,將孩子情緒穩定下來。
“你倒是挺能說會道,既然孩子在你們這裏也沒受委屈,我就姑且信了你的話。”
在她看來,能對別人家孩子好的,品性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你們最好祈禱我兒子平安無事!”
明明是沒什麼收穫地離開,氣勢卻也不能輸,高跟鞋踩在邦硬的水泥路上,噔噔回到了車裏。
車門一關,調頭往山下開。
堵路的車開走了,他們也總算能上車回家了。
回到車裏,沐晚晚正想質問丈夫單獨見賀鳴遠的事,結果車門從外面被拉開了,月寶氣呼呼地插着腰問他們。
“綿綿怎麼被那個女人抱走了?!”
他們幾個孩子在最後面的車裏,剛知道發生什麼事準備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旗袍的女人抱着他們的妹妹,還朝着他們父母一通教訓。
說了什麼,他們是沒聽清,但看錶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沐晚晚看着女兒憤怒的小臉,張嘴想要解釋,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
短短的幾天時間,孩子們與那小女孩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肯定是沒辦法接受女孩是賀家人的事實。
但她不說,總有人得開口說。
“其實,她不是綿綿,是賀家的孩子。”
霍北梟在無人說話的間隙裏,說出了實情。
女孩憤怒的神情立刻轉變爲震驚。
“這怎麼可能!她長得模樣,哪裏像賀叔叔!”
她以爲妹妹是賀鳴遠的女兒,將印象裏的兩張臉放在腦海裏做對比,怎麼想怎麼不像。
“她不是賀鳴遠的孩子,是賀家……親戚的女兒,反正論親緣關係,都是賀家那邊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在我們家寄養幾天而已。”
霍北梟耐心地跟她解釋,還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她。
不止是月寶,霍珏也對小女孩的身份存疑。
“可是爸爸,那個小孩跟你真的長得很像……”
他從親爸整理的那些舊東西中,看到過霍北梟小時候的照片,大概是五六歲的年紀,五官還不似現在這麼硬朗,但總體的模樣,少說也有六七分像。
“不止是爸爸,她跟媽媽也很像,尤其是這張照片裏。”
年寶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張照片,擡高了手給他們看。
“眼睛,嘴巴,鼻子,跟媽媽一模一樣。”
平常光看着孩子還沒這種對比感,但照片拍出來的相似度尤爲明顯。
沐晚晚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這個事情,下意識地伸手將照片拿過來,越看越覺得怪異。
“小賀爲什麼要領養一個跟我們長得很像的孩子?”
如果說之前霍北梟還懷疑賀鳴遠是故意所爲,現在想想又覺得太過湊巧。
他調查過賀家,老爺子祖籍在南方,娶的媳婦乃至後來找的兒媳婦也都是南方人,長相都是偏溫婉清麗,少有濃眉大眼的。
按遺傳學的角度來講,他們生出來的孩子也都是那一掛的長相,偏白偏淡。
而他與晚晚都是比較立體的五官,雙眼皮,眼睛大,這種樣貌特點小時候就能有所表現,所以還是很能看出一些問題。
那個小女孩是賀家一脈的可能性不大。
“沒準他就是故意挑中了這個小孩,或者說這個小孩可能和我們有關聯。”
沐晚晚不敢相信。
總不可能那小女孩是他們的綿綿吧?綿綿不是已經去世了嗎?那石碑,那骨灰,總不能是騙人的吧!
一時半會兒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只能憑几張照片猜測。
車子在公路上停得太久,後邊也有酒店裏出來的遊客想要下山,狂按喇叭。
“先回去再說。”
沐晚晚趕着孩子們進車子裏,一行人下了山。
因賀夫人攔路堵車的事情,大家都存着疑慮,一是奇怪賀鳴遠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二是關於賀家領養的女孩身世。
楊柳找了一家茶館,要了一間包廂,等茶水茶點都上齊之後,便開始了話題。
“之前我就覺得奇怪,這孩子長得跟你們這麼像,怎麼會是賀家的……”
茶葉在水裏浸泡開來,坐在中間的那對小夫妻思考沉默了一會兒。
男人轉過頭,看向妻子說道。
“你還記得當時在y國說領養了我們女兒的老頭嗎?當時我們找孩子心急,很多細節都沒來得及去問,現在想想……真是漏洞百出。”
“首先是時延偷走孩子之後,沒有虐待,也沒有提條件威脅我們,而是在養了幾天後讓手下處理掉;其次手下的反應也很奇怪,像時延這樣狠毒的角色,手底下的人不會輕易違抗命令,放過孩子又送進孤兒院。”
“就算以上說法都發生了,綿寶恰巧在孤兒院門口被人撿到,賣給了一個孤獨的老人,那老人怎麼會對一個剛到手就死掉的女孩產生這麼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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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襁褓很新,是清洗了很多次,小金鎖也是晚晚曾爲孩子準備的……一切都準備得太好了,就像是提前知道了我們會找過來,沒有絲毫留戀地把東西交還到我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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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通分析也不無道理,沐晚晚微微點頭,猛然間茅塞頓開。
“我們帶回來的那壇骨灰,也沒法確定是不是綿綿的……”
如果是拿了其他人的骨灰埋在祖墳裏面,那真是荒繆至極!
“我記得大學的時候,有個同學提過他那個姓賀的有錢親戚,估計就是這個賀家,等我回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