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聽着嚴珺婉這般說,紅了眼眶道:“婉兒,你方纔也說了,你在家中沒有什麼親兄弟。
如今你爹爹是大將軍,有孃家撐腰你在宮中不會受到苛待。
可若是日後你爹爹將嚴家軍的將軍之位傳給了你義兄,屆時,你在宮中可如何是好?你義兄會管你嗎?”
嚴夫人落淚道:“孃親勸你去爭寵,也是一心一意爲你好吶。
爹孃護不了你多久的,你又沒得親兄弟,再無子嗣傍身,你日後在宮中的下場定會悽慘。”
嚴珺婉道:“娘,皇后娘娘是個很好的人,她不會苛待我們這些宮中妃嬪的。”
嚴夫人又道:“哪怕如今的皇后娘娘是個好的,你又覺得蘇家能得寵多久?皇后能在這個鳳位上多久?
如今陛下還需蘇家相助,自不會在意蘇家在朝中的權勢,可日後呢?
帝王之心難以揣測,皇后更是靠不住的,只有子嗣方能爲你最大的倚靠。”
嚴珺婉聞言道:“陛下真若是過河拆橋的小人,那女兒更不要得到陛下的臨幸了。”
嚴夫人:“……你是不是要氣死孃親?”
嚴珺婉道:“女兒好不容易與孃親再次相見,可孃親卻一直說些這種胡話,到底是我要氣死您還是您要氣死我?”
嚴夫人道:“我也是爲了你好。”
嚴珺婉氣得落座趴在一旁的茶桌上委屈落淚道:“您若是真爲了我好,就不會把我送進宮裏來!”
嚴夫人見着嚴珺婉哭了起來,心也一陣抽疼道,“婉兒……”
嚴珺婉道:“孃親莫要再說了,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出宮去吧。”
嚴夫人只得嘆了一口氣,帶着一雙小女兒出宮去了。
嚴珺婉靠在茶桌子上邊哭得難受,聽到宮女過來通稟皇后娘娘來了,嚴珺婉連用絲帕拭去眼淚出門相迎。
蘇靜言見着嚴珺婉哭成這樣,只以爲她是許久沒有見到親人了,喜極而泣。
蘇靜言便拿出來自個兒的手帕給嚴珺婉擦着眼淚道:“嚴妹妹莫哭了,本宮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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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定於九月廿一日在龍門縣演練作戰,屆時也帶着你一起前去觀戰,你也許久沒有見家人了,正好趁此機會多與家人聚聚。”
嚴珺婉聞言對蘇靜言的愧疚越發深了,皇后娘娘待自己如此之好,她孃親卻還讓她去搶陛下的恩寵。
……
龍門縣是洛陽城外的小城,已城中的龍門山爲名,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之地。
這次演練作戰放在龍門縣之中,這徵西軍與嚴家軍各派出了一萬士兵對戰。
嚴家軍守城,徵西軍攻城,兩軍對壘所用的刀劍皆是未開刃的。
會在刀劍上邊會塗有花汁,若是士兵的盔甲上邊沾上花汁便等於受傷被俘或喪命。
這次對戰的時日初定爲五日,若是五日之後徵西軍攻城不成功,便爲輸。
這對於徵西軍而言難度更大些。
蕭翊讓宣國公胡太傅暫管朝中之事,帶領着朝中武將們前來龍門山之中觀戰。
衆人在龍門山紮了營帳,蘇靜言還是頭一回住在營帳之中覺得甚是稀奇,畢竟是帝王出行,這營帳之中可謂也是應有盡有。
畢竟是蕭翰頭一次帶兵演練打仗,梁歲柔帶着小霖兒也來了。
蘇靜言便到了梁歲柔的營帳之中串門。
梁歲柔見着蘇靜言,便擔憂道:“這徵西軍本就不服蕭翰,這次對戰顯然守城的一方更爲容易些,蕭翰怕是很難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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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言笑了笑道:“你該相信你夫君纔是,這一次嚴家軍並非是嚴將軍帶兵打仗,而是他的義子趙凌領兵。
這趙凌剛弱冠的年紀,也是頭一次上戰場,也不知他的本事到底如何?徵西軍未必就落了下風。”
梁歲柔道:“這嚴將軍也真寵他這個義子,這一次陛下看中的演練作戰竟然讓他的義子前來帶兵。
看來傳言所說不假,嚴將軍至今無子,日後是想要讓義子趙凌接管嚴家軍了。”
蘇靜言:“嚴家雖然無子,卻還有兩個小女兒呢,到時候說不定嚴將軍招婿繼承嚴家軍呢?”
梁歲柔壓低了聲音道:“阿言,你有所不知,蕭翰特意去查過嚴家,你可知趙凌的親生父親是誰?”
蘇靜言道:“是何人?”
梁歲柔道:“隴西趙家家主,趙家在隴西那可是妥妥的望族。”
蘇靜言也是知曉隴西趙家的,她並不明白道:“隴西趙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趙家主的兒子怎會給嚴將軍做起義子來了呢?”
梁歲柔說着:“就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了,這趙凌的孃親本是嚴將軍的青梅竹馬。
趙凌孃親家中卻看不上嚴將軍一個武將,逼得趙凌孃親嫁給了世家趙氏。
但趙凌孃親嫁過去之後,生下趙凌沒幾年就抑鬱而終,趙父便又立馬續絃了一個夫人。
嚴將軍得知趙家新夫人對趙凌不好,將青梅竹馬的兒子接回家中認爲義子撫養。
趙家主竟然也真同意了,趙凌到了嚴家也有快十年了,前些時候弱冠的時候,趙家可是一個親人都沒來。”
蘇靜言聽此傳言,道:“那嚴夫人豈不是很可憐?”
梁歲柔嘆氣道:“誰說不是呢?這人人都說嚴將軍是個好夫君。
嚴夫人先前只生了一個女兒,嚴將軍也不納妾,這到底是爲了誰而不納妾都說不準呢。”
蘇靜言冷笑了一聲,“這嚴將軍可比祁越還要更噁心些,虧得嚴德妃還能有這麼好的性子。”
梁歲柔小聲在蘇靜言耳邊道:“我還聽人說,這原本嚴將軍是想要趙凌娶嚴德妃的。
被嚴夫人得知這消息之後,自是不肯讓女兒嫁給趙凌。
嚴家本無送女兒入宮的心思,嚴夫人爲了打消嚴將軍撮合嚴珺婉與趙凌的心思,才讓嚴德妃入宮的。
嚴德妃已在選秀名單之上,嚴將軍也攔不住了,只能看着女兒入宮了。”
蘇靜言聞言道:“嚴將軍怎麼想的,趙凌既是他的義子了,義子與女兒也算是兄妹怎能成親?”
梁歲柔道:“趙凌又未曾改姓,不同姓的義兄妹自也可以成親,且他們又是武將,沒有文臣這麼多的規矩。”
蘇靜言卻還是被嚴將軍的所爲給噁心到了,若真對青梅竹馬深情還娶妻作甚?
到頭來竟還想讓女兒嫁給心愛女子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