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比惠嬪先到的毓慶宮。
她先扶着肚子去看了胤礽的情況。
胤礽有些脫水，吃了藥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周太醫，太子殿下如何了？”
德宛神情很自然，語氣之中帶着一兩分的關切，也並沒有特別緊張。
康熙帝在一旁坐着，周晴明拱手道：“太子殿下情況已經穩定了，只是臣還有幾句話要問您和惠嬪娘娘。”
康熙帝也道：“讓德嬪坐下問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德嬪今日的衣裳太瘦了，還是人真的喫胖了。
看着獨子是格外的突出。
“嬪妾多謝皇上。”
既然是現在不讓問，那就是要等惠嬪來了一起問吧。
那她就等等，她擡眼看向了康熙帝，開口道：“皇上，您最近忙的很嗎？看着怎麼瘦了？太皇太后看到，一定會心疼的。”
梁九功忍不住給德宛點個大拇指。
這德嬪娘娘可真是不放過任何關心皇上的機會啊。
躺着的胤礽嘴角抽了抽。
康熙帝把茶盞給放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朕最近忌口，太醫說體重正好。”
“皇上萬福金安，嬪妾可來晚了？因嬪妾弄髒了衣裳，恐殿前失儀，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坐吧。朕讓你們過來，是因爲周太醫要問你們幾句話。”
“周太醫，你問吧。”
惠嬪坐下之後神情更是磊落。
“臣看了太子殿下的食譜，裏頭的除了御膳房常送的東西，只有兩樣東西是多的，一樣是幾日前蓮子姑娘送來的奶皮子，還有一樣，是惠嬪宮裏送來的煮好的鮮牛乳。”
“嬪妾是送了煮好的牛乳給太子殿下，因爲大阿哥很喜歡，嬪妾想着，太子或許也喜歡，這東西大阿哥喝了沒事，沒道理太子喝了就有事啊。”
惠嬪想開了口。
她想撇清楚自己的責任。
周太醫看了一眼康熙帝，見他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就道：“惠嬪娘娘莫要着急，臣不過是例行問一句，並沒有說，出問題的一定就是您送的東西。”
“周太醫，本宮素來也不和你親近，其他的本宮不敢保證，只敢說，本宮的東西沒有問題，若是本宮東西有問題，豈不是太過明顯了？”
惠嬪就差對康熙帝說這周太醫是德宛的人了。
周晴明波瀾不驚，拱了拱手道：“惠嬪娘娘稍安，事關太子殿下，臣再問過德嬪娘娘纔好判斷。”
“本宮讓人送的奶皮子也是四阿哥日常所食用的，只是本宮聽聞，有些孩子，對牛乳之類的過敏，也就是喝了之後會有些反應，四阿哥雖然沒有，但不保證太子殿下沒有，周太醫，敢問太子殿下是因爲過敏導致的腹痛腹瀉嘔吐，還是因爲別的原因？”
德宛也沒有藏着掖着，先說了可能得原因。
都是乳製品，沒道理對她的過敏，對惠嬪的不過敏。
如果是過敏，哪一個都跑不了，也一個都沒事。
惠嬪也聽出了門道，跟着道：“嬪妾也聽聞有些孩子因爲身體原因，會對牛乳過敏，之前沒聽說過啊，太子殿下之前難道不喝牛乳嗎？”
大意了，她竟然沒有注意過這點。
可御膳房的記錄，除非是皇后纔可以翻閱，其他的就是等太醫診脈才能調出來看，怕開的藥和食物犯衝來着。
周太醫卻解釋道：“兩位娘娘所說的都有道理，臣剛開始也以爲是因爲過敏所致，可細細查了，太子殿下平時的飲食之中都是有牛乳的，雖說人在不同的階段，接觸的東西不同，可能會突然過敏，可太子殿下所出現的症狀，並非過敏所致，乃是另有原因。”
惠嬪和德宛相互看了一眼。
康熙帝開口道：“把送東西的奴婢叫上來吧。”
他這話是對梁九功說的。
“嗻。”
梁九功識號，馬上出去傳話。
惠嬪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進來的有蓮子和惠嬪宮裏的佳苑。
“奴婢蓮子，佳苑給皇上，惠嬪娘娘，德嬪娘娘請安。”
兩個人都很有眼色的請了安。
“你們兩個，周太醫問什麼便答什麼，倘若敢有所隱瞞，朕定然不會輕饒！”
“是……”
蓮子和佳苑都心中打鼓，特別是佳苑，臉色有些蒼白。
只這個反應，就讓惠嬪心沉入了谷底。
她沒等周太醫開口，先開口道：“佳苑，你既然是延禧宮的人，就要知道延禧宮的規矩，若是敢說謊，仔細你的皮！”
佳苑聽的抖了抖，顫聲應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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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宛趁機道：“惠嬪姐姐，何必跟奴婢動氣？周太醫還沒問呢，你就把奴婢給嚇得不敢開口了。”
“德嬪妹妹，你年輕，不懂的這些奴才們的憊懶心情，本宮平日裏寬泛慣了，他們便以爲本宮是菩薩心腸，揹着本宮做些本宮不知道，也不允許的事情來。平時在本宮跟前也就罷了，只是在皇上跟前，自然不敢讓她們亂說的。”
德宛莞爾道：“還是惠嬪姐姐想的周到，妹妹竟然都沒有想到這些，蓮子，你也要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懂嗎？”
“奴婢遵命，定然不敢隱瞞。”
蓮子的神情自然，和佳苑一比，一下就能看出來誰的心虛。
周太醫乾咳了一聲，問兩人道：“你們今日送來的牛乳都是無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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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嬪鬆了一口氣。
無礙的就好，害她提着一口氣，真真是嚇得不輕。
德宛勾了勾脣，等着聽周太醫下面的話。
果然沒等惠嬪的氣喘勻了，周太醫繼續道：“我想問的是，你們送東西當日，可遇到了誰。”
蓮子行了一禮道：“回周太醫的話，奴婢當日送東西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惠嬪娘娘和太子殿下說話，當時奴婢還把東西打開給太子殿下看了。這事可以問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奴才。”
蓮子剛說完這些，誰料惠嬪突然激動起來：“德嬪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