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寧和寧暖暖倆人跟在小師傅的身後，進入到寺廟中。
這座寺廟地處偏僻，整個建築都顯得有些頹敗，燒香客寥寥，只有幾個穿着黃袍的和尚掃灑的掃灑，誦經的誦經，環境相當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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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差不多十分鐘。
小師傅停在一間禪房前，擡手叩了叩木製的房門。
“師父……”
“修…修能。”禪房內的男聲很低沉壓抑，氣虛有嚴重的不穩。
“師父，您女兒來看你了。”小師傅瞥了眼安以寧，便如實彙報。
話音落下。
禪房內久久沒有回聲，宛如死一般的寂靜。
這種寂靜維持了很久。
若不是之前禪房內有人說話，寧暖暖都要以爲這禪房內本來沒有人。
安以寧等不來安文璟的迴應，便開口道：“這麼多年……你不想見我？”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
一個穿着袈裟的老僧出現在安以寧和寧暖暖的面前，他的臉上老態明顯，皺紋很深，老臉蒼白憔悴，幾乎沒血色，連着呼吸的氣息都很虛弱，看得出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文慧即是安文璟，應該是早已踱步到了門邊，卻遲遲沒開而已。
“寧寧……”安文璟喊着女兒的小名，老眼裏滿是水光。
安以寧的目光卻從安文璟的臉上一掃而光，生硬道：“我想和你聊聊，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拜託你……”
安文璟虛弱地點頭，笑道：“進來聊。”
小師傅看着安文璟，插嘴道：“師父，你身體……”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安文璟就已經呵斥道：“修能，有客人來拜訪，你不知道趕緊泡茶，還在這裏愣着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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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傅捱了訓，眼裏有委屈，卻礙於是師父的要求，他只能應下來，轉身去泡茶。
安以寧和寧暖暖一同跟着安文璟走進禪房。
禪房裏佈置的簡簡單單，只有幾個蒲團和一張牀，還有就是滿滿一書架的經文書籍，與寺廟給人的感覺一致，很舊卻很乾淨。
“寧寧，我這邊沒椅子……”安文璟略顯侷促地說道。
“沒關係。”
安以寧冷冷地回了一句，便和寧暖暖，跪坐在蒲團上。
寧暖暖打量着安文璟，這實在和她想象中的雕刻大家相差甚遠。
一襲僧袍袈裟，手裏還持着一串念珠，這完全就是一個僧人打扮。
臉色蒼白，雙脣隱約透着青色，眼眶下方的陰影很深，這分明就是命不久矣的表象。
“寧寧，很久沒見過你，你現在長這麼高了。”安文璟看着眼前長大成人的安以寧，臉上露出笑意，雖是有二十年沒見過，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安以寧咬緊後槽牙，冷漠地別過眼，不去看安文璟熱切的視線。
“我找你是有事，我需要你幫我復刻一樣玉器……”
“好。”
安文璟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聞言，安以寧回過頭望向安文璟，皺眉道：“我都沒說復刻什麼，復刻的要求是什麼，你就答應了？”
“我已經很多年沒刻了，也曾在佛祖面前立過誓言，不再碰刻刀。”安文璟緩緩道，“但是只要是你提的，我無論如何都會爲你做到。”
安以寧一反平時的溫柔大方，刻薄地說道：“果然…你的誓言就是這般廉價，想不作數的時候就不作數。”
寧暖暖覺得安以寧這話有些過分，微微扯了扯她的袖子。
“以寧姐……”
安以寧也意識到自己這話過線了，但她想到兒時所經歷的種種，心底裏的惡魔控制着她說出那種連她自己都看不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