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在旁邊看得心有不忍,偷偷轉身離開。
溫南檸繼續。
三杯下去已經不行了。
人已經站不住,如果不是值班經理扶着,她怕是腿軟着要倒下去。
男人的手扶着女人的腰,這一幕紀宴西莫名覺得刺眼。
站起身一把攬過溫南檸,才發現手下這把腰細到不可思議,似乎只要輕輕一掐就能折斷。
溫南檸一坐下立刻抱着紀宴西的腰,像是抱着一只玩具熊,臉也貼了過來,嘴裏咕噥一聲,眉頭擰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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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飛繁被逗樂了。
這位姑娘是酒意上頭想睡覺,把紀二少當人形玩具了。
被摟着的紀二少臉黑如墨,可這種感覺又莫名讓人貪戀,他僵着臉,對眼前一幕不知如何處理。
“嘔~”
溫南檸捂着嘴想吐,眼睛又困得睜不開。
謝飛繁眼疾手快地推過來一個垃圾桶。只要遲一秒,那些進了垃圾桶的的東西就要進了紀二少的懷抱。
紀宴西一頭冷汗。
謝飛繁輕咳了一聲,想要領功勞。
一擡頭,就見霍青央出現在卡座前。
霍青央一頭波浪長卷,站在五光十色的燈光裏,更顯風情萬種。
她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抿了抿,挑眉看過去,“紀少,不知這酒哪裏假!這些酒都是我親自品嚐把關,也有進貨單和關稅證明,如果紀少不信,我立刻讓人找出來。”
身邊的女人不時發出難受的低銀,紀宴西興致全無,一張俊臉上佈滿陰沉。
霍青央又道,“真要計較起來,南檸對不起的人不是你,她也爲此付出了代價,紀少實在不必再揪着不放。何況真相可能並非你以爲的這樣。”
霍青央含沙射影地說,她知道溫南檸坐牢實情,因此看到紀宴西三番兩次針對刁難,現在又扯到自己頭上,一口氣還真是下不來。
聽到她提起前事,紀宴西眼眸徹底冷下來,裏面翻滾的情緒是發怒的前兆。
繼續沉默。
霍青央簡直是開了掛,不吐不快,“再說據我所知,許詩涵當初已經和紀少分手,怎麼,給前女友討公道才能顯得紀少情深意重?”
“你找死?”
紀宴西突然發難,一把掐住霍青央的脖子。
溫南檸剛吐完,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一睜眼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嚇得站起,連忙去扯紀宴西的手,“這事和青央姐沒關係,你快放手。”
女人沒什麼力道的手拍打着他的胳膊,不知道是酒意還是怒氣,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紀宴西眉頭緊皺,鬆了手指,改而拽住她的手。
霍青央捂着脖子咳了兩聲,難以置信地盯着紀宴西。
剛纔這臭男人想殺了自己!
那一時間的狠意不是假的,如果不是南檸阻止,他怕是下得了手。
洋酒後勁兒上來,溫南檸眼前出現重影,她搖晃着身子,重新要跌回沙發裏。
被紀宴西一把摟住,才堪堪跌回他的懷抱。
“姐姐?”
一道尖細的嗓音打破了這裏詭異的氣氛。
裴欣欣以爲自己看錯了,走近一看,才發現靠在這個帥得令人髮指的男人懷中的女人是溫南檸。
可溫南檸又陷入昏睡,哪裏會迴應她。
紀宴西帶着她想離開。
裴欣欣攔住他,紅着臉又鼓足勇氣道,“她是我姐姐,你要帶她去哪兒?”
紀宴西不耐煩,“滾開。”
說完,也不顧衆人反對,強勢要帶走溫南檸。
霍青央叫來保鏢,作勢攔他。
一時卡座被圍着,現場劍拔弩張。
謝飛繁和唐景越覺得今晚戲到這就夠了,想要出手阻止。
卻被走過來陸御風搶了先,“宴西,給我個面子。”
僵持了幾秒。
紀宴西頓時滿心煩躁,腦中神經更加抽痛起來。
謝飛繁看出他老毛病發作,趕緊上來規勸,“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說着,把溫南檸從他懷裏扯出來,送到霍青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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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宴西看着神智不清的女人,心頭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然而卻被他硬生生的遏制着。
他暗沉的眸掃了一圈,頭也不回地離開。
許久,陸御風開口,“青央,你先送她回去吧。”
“好”
曲終人散,卡座又恢復安靜。
裴欣欣回過神,拉住一旁的服務員,“溫南檸在這裏工作?”
她也算星辰老客戶,自然知道霍青央。
但見到這兩人這麼熟悉,女人天生直覺告訴她溫南檸有問題。
果然。
溫南檸,
如果你媽知道你在會所工作,
會不會氣得發抖啊?
…….
紀宴西一腳踹開謝飛繁和唐景越,扣着刺痛的太陽穴,上了賓利後座。
留下兩個罵罵咧咧的男人。
明峴開車,不時地看向後視鏡一眼。
老闆頭痛這個毛病從三年前開始,時不時發作,看了幾個醫生都說不是身體原因,後來聽了建議才轉到秦醫生的心理診所。
到底是心病。
看樣子今晚又發作了。
明峴趁着等紅燈期間,轉過身問,“少爺,要讓秦醫生過來嗎?”
“不用。”紀宴西閉着眼,聲音從齒縫中溢出,看起來忍痛忍得辛苦。
老話說的沒錯,頭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
饒是紀宴西一個大男人,都痛得直哼哼。
明峴有點看下不去,又不敢擅作主張,默默把車開回山頂別墅,扶着紀宴西回主臥,才走出房間給秦律陽打了個電話。
三十分鐘後,秦律陽走進臥室,看到紀宴西躺在牀上蜷着身子發抖。
“二少。”秦律陽走到牀前,彎腰輕喊了一聲。
紀宴西沒有任何反應。
秦律陽叫來明峴,“他這種情況多久了?”
明峴想了想,也就是自從溫小姐出獄後,他的情緒大起大落,頭痛的次數從那時起頻繁起來。明峴和秦律陽說了個大概的時間。
“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事嗎?”
他這種情況不會沒有原因。
任何病都有病因。
這三年來,紀宴西並不很配合心理治療,只有頭痛的時候才找他,可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會疼到痙攣。
明峴靜默。
他也不確定紀宴西這個樣子是否和溫南檸有關。
更不知該不該和秦律陽說。
沉默了一陣,秦律陽也沒逼他,他讓明峴倒了溫水給紀宴西灌了藥。大概是吃了藥的緣故,紀宴西情緒漸漸平緩下來,卻不時吐出夢囈,“溫南檸……溫南檸……詩涵。”
秦律陽眉梢一挑,抓到個名字。
許詩涵他知道,當初因爲她的死,紀宴西纔會有頭疼這個病。
溫南檸又是誰?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顯然感到無語的明峴。
明峴心裏一頓吐槽,想給他保密都保不住。
少爺,你要不要這樣?恨一個人恨到做夢都要念她的名字。
踟躕片刻,明峴低聲道,“溫南檸就是當年那個肇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