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
蘇念撕裂的聲音猶如腐朽的枯木,這個男人的名字被她一個一個蹦出。
空氣越發稀薄,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腦子裏閃過疼愛她的母親,捧着蛋糕爲她慶生的畫面。
“念念,快吹蠟燭啊!”
母親慈愛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她是一塊稀世珍寶。
如果她死了,母親會不會活不下去。
想到這裏,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蘇念紅透的眼角滴落。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陸景行雙眸猩紅,整個人像入了魔,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幾乎要將蘇念纖細的脖頸掐斷。
他覺得自己特別可笑。
竟然對這個女人起了惻隱之心,夜裏還傻乎乎的心疼她。
就連當年他的父親在獄中身亡,母親跳樓自殺,在他人生萬念俱灰的時候,這個女人是如何玩弄取笑他的事,都被他拋之腦後。
可她呢?
她竟然覺得他噁心!
跟當年在視頻裏一模一樣的語氣,說他噁心,說他傻,說他活該被玩弄……
恨意如刀子一般攪動着他的大腦!
陸景行嘴角扯出一抹駭人的冷笑。
他不會再可憐她,她的所作所爲根本不值得可憐。
只要她不死,這輩子都別想從他的手掌心逃脫。
他要狠狠折磨她一輩子!
陸景行眼眸陰鷙盯着蘇念,靠近她耳邊,立下魔鬼的承諾。
“蘇念,我會折磨你一輩子!”
手下的人毫無應答,渙散的瞳孔和發紫的臉色,讓陸景行驀地鬆手,清醒了幾分。
呼吸重新回來,蘇念像乾涸的魚遇到了水,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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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很蒼白,幾乎和病牀上的牀單融爲一色。
她想到了自己做的那個荒唐的夢。
在她睡着時,陸景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撫着她的頭髮,動作是那樣的溫柔。
彷彿回到了她們剛認識的時候,那個溫柔的陸景行只有夢裏纔會有啊!
老天再也不會垂憐她了。
陸景行看着這個假模假樣裝可憐的女人,眼底的陰戾幾乎溢出來。
他居高臨下,命令道:“這事是個意外,管好你的嘴。”
蘇念臉色倏變,怒火染紅了眼睛。
她那樣被人糟踐。
這兩人設局,一個睡她,一個來折辱她,原來是這麼玩的嗎?
她說:“陸景行,我的手機呢。”
陸景行冷笑,把手機扔給她。
蘇念毫不猶豫按下那三個數字,雖然治不了陳嬌和面前這個惡魔,但那幫打她,毀她容的人總該要付出代價吧!
陸景行沒有阻止她,只是問,“你想好了?爲這麼點小事,蘇家也不顧了是吧!”
蘇念驀地擡眼:“陸景行,你什麼意思?”
小事?
她的臉到現在都很疼,她聽到護士說她毀容了!
在他們眼裏,這是小事???
陸景行聲音冷凜,“我說了,這事,是個意外!”
蘇念氣的全身都在發抖,“陸景行,你是讓我就這麼嚥下去?”
“對。”
蘇念眼底生出絕望,顫抖道:“陸景行,我毀容了,那個花瓶是對準我的臉砸的,如果不是我拿手臂擋着,這會我整張臉都爛掉了,我有可能會死!”
一個死字,重的陸景行心頭一顫。
但很快,他恢復如初,眸色冷沉,“你不是還活着嗎?”
“呵呵、呵呵……”
蘇念嚅動起皮泛白的脣瓣笑起來,頭髮凌亂得像個瘋子。
“陸景行,我爲什麼被打,你心知肚明!”
“陸景行,你連人渣都不算,你是畜生!”
“陸景行,你不就是想玩死我嗎?”
“我,讓你如願好不好?”
蘇念一字一句,聲音如血一般泣訴。
她猛地掀開被子,從病牀上一躍而起,赤着腳跑到窗邊。
在陸景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蘇念已經爬上窗臺。
她看着遙遠的地面,脣角掛着慘淡的笑容,“陸景行,這是十樓,你說我摔下去會不會很醜啊!”
“蘇念,你給我下來!”陸景行目眥欲裂,啞着嗓子嘶吼。
“可我已經很醜了,我臉上有那麼長的疤呢!以後怎麼打扮都不好看了……”
蘇念失神地喃喃自語。
心底被荒蕪與悲涼填滿,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義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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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陸景行回來後,一夕間,她的生活就發生天翻地覆地改變。
他親手打碎了她對他的所有幻想!
他傷她至深!
蘇念眼底的哀傷,濃得化不開,“陸景行,我總說我不欠你,可你一次都沒信過,那就當我說的都是假話吧!陸景行,我愛過你。”
如果,可以,她願意去走陸景行的路,把他受的罪都受一遍。
這樣是不是就能兩不相欠。
她說的是愛過……
陸景行低低笑出聲,這個騙子這個時候還要騙他。
他纔不會上當!
他絕不會上當!
這種骯髒又水性楊花的女人,不配說愛!
他舌尖抵着後槽牙,聲音寒得如同刺骨的冰錐,“蘇念,你敢跳下去,我就讓蘇氏集團徹底從北城消失,我還會讓你爸媽心甘情願下去陪你,讓你在乎的人永遠都不幸福,活在你的死帶給他們的陰影之下!”
陸景行的眼底燃燒着瘋狂的野火,能瞬間把人吞噬。
沒有他的允許,蘇念絕不能死!
他那麼恨她,還沒讓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她怎麼能死!
蘇唸的半張臉腫脹不堪,很醜,但紅脣卻彎起好看的弧度,看着這個男人清晰吐字。
“陸景行,三年!你在國外的三年如臨地獄,我也用我的三年償還你,任你玩弄,三年後如果我沒死,你就要放過蘇家,放我走!”
陸景行不屑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的資本就是你啊,憑你對我這個前女友念念不忘,憑你想折磨我來滿足你變態的心理,我願意跟你締結契約,但你也得給我一點熬頭不是嗎!”
蘇念腫着臉蓋着紗布,笑得很怪異,卻又有點嫵妹的迷人。
從她不再愛他,放過自己的那刻起,她就變得所向披靡,再無人能將她打倒了!
她要跟這個魔鬼談條件,能徹底擺脫他的條件!
陸景行看着這個臉腫得像豬頭一樣,依舊在散發勾人妹意的女人,眼底的陰鬱一閃而過。
不是要任他玩弄嗎!
那他得成全她不是!
三年,足夠把這個女人折磨得不人不鬼,徹底厭棄。
他冷笑,“好,我答應你!”
蘇念臉上揚起勝利的笑,脣瓣輕開,“我還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