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深吸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最近，兩個孩子都挺乖的。”
“哦。他們一直都很乖。”唐甜說道。
“唐卓一直很自覺，唐昭最近，倒也上進起來了。”顧夜寒說道。
說起這個，唐甜也有些開心。
她以前是使用硬堵措施，但現在看來，堵還真的不如疏。這陣子，唐昭睡前最喜歡的，就是和她聊那個叫做山海世界的遊戲，這遊戲還沒製作好，唐昭自然也沒玩上，但是，光遊戲裏的那些故事，就把他迷的不行。爲了自己能看懂故事，他最近的識字量，都突飛猛進了。
“小昭這裏，確實是你比較有辦法。”唐甜說道，神情也緩和了不少。
顧夜寒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消息，他柔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工作室的員工，比較會教孩子。”
“我下次親自去感謝他們。”唐甜說道。
“那倒也不必。我多給他們撥些款就好了。”顧夜寒說道。
兩人站在路燈下，你一句我一句，十分和諧地聊着孩子的事情。
顧夜寒一時之間，竟有些沉醉。
他和唐甜，有多久，沒有這般好好說話了？
“說起來，唐卓最近進步很大。程序部的安部長每次把他交還給我的時候，都是依依不捨。”顧夜寒繼續找話題：“你是不知道，那個程序部，原本都是一羣糙漢子，現在他們搞了一個角落，專門給唐卓，不僅裝扮地很萌，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娃娃。”
“小卓一直都很有天賦的。”唐甜微微一笑。
“我也是最近查了一下，才知道小卓年紀小小，竟然都有這麼多的獎項了。”顧夜寒輕聲說道。
“小卓其實不喜歡出風頭。第一次去參加比賽，還是因爲和班級裏一個小朋友賭氣。那個小朋友啊，他參加了一個幼兒數學比賽，然後回來就跟小卓炫耀……”唐甜不由順着話題說了起來。
說起兩個孩子，她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顧夜寒看着唐甜眉飛色舞的樣子，眸光越發柔和。
他真的……
錯過了好多好多。
現在的他，只能通過一些資料，拼命地去追尋他們的過往。
可是，那些冰冷的照片和文字，哪裏能講清楚他們的六年。
現在聽着唐甜興致勃勃的講述聲，他才終於……有了一絲真切的感覺，彷彿，他也參與了他們那精彩的六年了。
“那次之後呢,那個小朋友，再也不敢在小卓面前吹牛了。”唐甜笑着說道。
“嗯。”顧夜寒點了點頭：“小卓的確很厲害。主要跟基因也有關係。”
唐甜不由鄙視地看了一眼顧夜寒。
這是在自吹自擂嗎？
顧夜寒神情不變，他臉皮厚，這點程度，是不會有感覺的。
“甜甜。”顧夜寒突然說道：“你說，尋常夫妻之間，會這樣聊起孩子的事情嗎？”
唐甜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冷哼了一聲：“尋常夫妻之間，不會有缺席這麼久的父親。”
顧夜寒怔忡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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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這都是他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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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努力想要彌補，可錯過的，終究也是錯過了。
唐甜突然意識到，她竟然莫名其妙和顧夜寒聊了這麼久，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顧先生，謝謝你送孩子回家。”唐甜十分客氣地說道：“現在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顧夜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洛華菱看着顧夜寒這個樣子，有些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她笑眯眯地說道：“大寶小寶，明天見啊。”
“奶奶明天見。”
兩個寶貝十分乖巧地說道。
“行了，你傻站着幹什麼？”洛華菱鄙夷地看了一眼顧夜寒：“回家。”
顧夜寒垂眸，沒有再說話。
洛家。
洛華菱給自己削了個蘋果，一邊啃着，一邊幸災樂禍地看着顧夜寒：“你前幾天，不剛說和甜甜沒有一點關係嗎？人家不理你，你怎麼一副死了爹的樣子。”
顧夜寒看了一眼洛華菱：“媽，就算你實在很想爸爸死，你也不用你表現地這麼明顯。”
洛華菱翻了個白眼：“你那個爹，你剛出生，就拋下我們兩走了。現在這麼多年不見蹤影，肯定是已經死了。又或者，他是出了車禍，一輩子都要當植物人了？”
洛華菱高高興興地猜測着。
顧夜寒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洛華菱笑眯眯地看着他，故意說道：“說起來，你關藍關阿姨，很喜歡甜甜啊。她今天來赴宴，當着所有人的面，撮合甜甜和厲鈞呢。”
顧夜寒的臉色微微一沉：“他們不合適。”
“我們說了不算。”洛華菱一臉淡定：“我看厲鈞對甜甜，也挺有好感的。”
“他只是外貌協會。”顧夜寒皺了皺眉頭。
“那有什麼。外貌協會也挺好的，比甜甜還好看的，他也找不出誰來了。”洛華菱理所當然地說道。
顧夜寒被噎了一下。
良久。
他說道：“我和甜甜，都有兩個孩子了。厲家和我們家，是世交，不覺得，這樣很不妥當？”
洛華菱一臉嫌棄：“關藍不在意，厲鈞不在意，厲家也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顧夜寒深吸了一口氣：“甜甜不會願意。”
“哦，那你肯定沒聽過一句話。”洛華菱微笑着說道：“烈女怕纏郎。感情麼，處着處着就出來了。”
顧夜寒看着洛華菱。
洛華菱眨了眨眼睛：“有什麼問題嗎？”
“有。”顧夜寒冷聲說道：“我不同意。厲鈞不是真心喜歡甜甜，他們不合適。”
“哦哦，他不合適，那誰合適？你啊？”洛華菱挑了挑眉。
顧夜寒的嘴脣微微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可沒有像你一樣傷害過甜甜，他也沒有像你一樣，明明動心，還口口聲聲說着沒有任何關係。”洛華菱淡定地說道：“我看厲鈞挺好的，起碼，他喜歡就是喜歡，比某些人，坦誠多了。”
顧夜寒抿着脣，雙手，微微握拳。
見顧夜寒還是不說話，洛華菱笑了：“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友情提供你一個消息哦。厲鈞明天，會去magic應聘設計師。他要是應聘成功了，到時候他和甜甜朝夕相處，嘖嘖嘖……”
洛華菱說着，站起身來，一邊啃着蘋果，一邊走了。
她倒是很想留下來看看顧夜寒的表情。
但是……還是悠着點吧。
這蠢兒子的好戲，還有的是時間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