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舒的葬禮是按照正常規格來辦的，雖然大夫人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爲了相府的面子，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當天很多人都來到了寧婉舒的葬禮上，再怎麼說之前她也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和水芸芊一樣，有着衆多的人喜歡她。
更何況水芸芊的京城第一美人是皇帝前幾天才封的，可寧婉舒在未婚之時就已經有這個稱號了，追求者更多。
當她死亡的消息被傳達出去後，不少人想到了當年的往事，都來到她的葬禮上吊唁。
“王妃，外面已經有很多人來了，我們現在要出去嗎？”
碧水對水芸芊說着，她此時畫了一點淡妝，讓整個人看上去更沒有氣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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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素白的衣服頭上面只帶了絹花，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有顏色的地方，仿若風一吹，就像一張白紙一般隨着母親離去了。
“再等一會兒吧，還有其他人沒來吧。”
水芸芊清楚地知道，憑藉着孃親的名號是不可能來很多人的，還有一部分人是看在水至清的面子上纔會過來。
人越多對她越有利，所以水芸芊願意在房間中多等一會兒。
“殿下在什麼地方？”水芸芊問着。
碧水在旁邊回答：“殿下如今在前面和來客們說話，還有丞相也在。”
碧水淡淡地描述着前面發生的事情，而小綠則幫忙收拾了所有的物品，包括那個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從未出現過的陌生丫鬟。
可水芸芊是九王府的王妃啊，別說身邊多了個丫鬟，哪怕多了一羣，旁人也無從置喙。
她這邊還在等來人，可大夫人那好似等不下去了。
水月敲響了水芸芊的門，步履款款走進來，她今天還算給面子，換了一身淡雅的素衣，可頭上一派珠光寶氣，完全不像是來參加葬禮的。
“妹妹，你要在這裏呆多長時間，快出去吧。”
水芸芊的目光在水月的頭頂上一晃而過，隨後捂住嘴咳嗽了兩聲，裝作哭泣的樣子：“姐姐，你這是在向我炫耀頭上的珠寶嗎？”
水月的表情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妹妹，她本身就是妾，我能過來參加葬禮已經很給面子了，不要說那些自怨自艾的話，快去前面主持吧，咱們好說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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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妾室確實隨便打發了就可以，然而寧婉舒可是有個當九王妃的孩子。
況且她之前也是以平妻之禮擡進來的，她的父親也和水至清有恩，種種加持下來，辦一個有規格的葬禮還是很正常的。
當水芸芊步履款款的走出來，望向參加葬禮的衆人時，發現三皇子並沒有來，水月便代替了他成爲全場焦點，容辰這個九殿下竟被晾在了一邊。
她的出現吸引無數人的目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落在水芸芊的頭上，導致這些人都想看看她到底經不經得起這個稱號。
事實表明，一身素衣，未着粉黛的水芸芊即便站在那裏，也要比滿頭珠光寶氣的水月更吸引人！
水月對水芸芊出來就搶了她的風頭這件事很惱火，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如今死了母親，旁人去看她，或許只是因爲憐憫和同情。
所以，水月便沒和水芸芊計較，回到了大夫人的身邊。
“哼！浪蹄子就是浪蹄子，生出來的女兒也這樣……”
大夫人嘀嘀咕咕地說着，水月雖然贊同母親說的話，可還是壓低了聲音告誡：“母親，今天不宜說出這種話。”
九皇子也在這裏，沒有三皇子爲水月撐腰，這種場合上還是九皇子和水至清的地位要高一些，她只能避其鋒芒。
“多謝諸位來參加我孃親的葬禮，”水芸芊慢慢說着，站在棺材前望，向寧婉舒的臉。
“孃親，已經有這麼多人來看你了，你全下有知會不會很開心？”
水芸芊不算地說着和孃親體己的話，眼淚流下，滴在寧婉舒的手背上，又被她輕輕擦去。
這樣悲痛的畫面讓在場所有人都閉上了嘴，等待着水芸芊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合上棺材。
可誰知水芸芊的話鋒一轉：“孃親，你在相府裏這麼多年也受苦了，那些下人對你又打又罵，從來都沒有人給你過好臉色看，你想讓我活得舒心一點，就故意疏遠我，讓我和姐姐在一起，纔能有正常二小姐的待遇。”
此話一出，震驚在場衆人。
要知道，就算正妻和妾室有別，那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間的差距也不應過大。
誰家的庶出女孩會被苛待呢？
再怎麼說，庶出的女孩也能爲家族帶來聯姻的利益。
所以，就算兒子那邊嫡庶有別，在女兒這邊也不會過分苛待。
以後，庶出的女子嫁出去還要幫襯着孃家，怎麼都不會讓她對孃家心生怨恨的。
如果一個家族裏面，庶出的女兒遭受到與旁人不一樣的對待，到時候傳出去，外面都會說這家的當家主母不會做人。
現如今，這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水至清這邊，那豈不是證明水相府裏的夫人根本就不會管理後院嗎？
一時間在場的衆人雖未說話，可視線都放在了大夫人那邊。
水月也握緊了拳頭，她根本想不到水芸芊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
大夫人更是氣急敗壞：“你在瞎說些什麼，少說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孃親什麼樣你自己心裏清楚！”
大夫人清楚的明白，這件事不能坐實，一旦成爲真的那，水至清肯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喫，外面她好不容易經歷起來的名聲也會敗壞。
只可惜，水芸芊在說寧婉舒被虐待的時候，並沒有指名道姓說是大夫人作的。
她這一說，反而承認了自己指使下人去虐待妾室的事。
要知道，一主母要有容人的氣量，即便丈夫沒有說話，也要主動爲丈夫納妾，爲家裏開枝散葉。
這些都是主母應該做的，單單一個妾室卻被主母這樣針對，怎麼看都說不過去。
水月這下反應過來，水芸芊根本就不是讓她的母親風光下葬，而是爲了給她的母親討回公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