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努吉瞳孔驟然緊縮，“你瘋了？這不可能！”
突厥之所以敢和大周叫板，就是因爲突厥的騎兵天下無雙，戰馬一等一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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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一千匹戰馬，就算是一匹，他都不願意給。
阿史那努吉怒瞪着雙眼，“宸王，你別以爲有神女保護，你就能對着我獅子大開口！我是絕不可能同意的！”
“是嗎？”李君衍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那你可以走了。”
阿史那努吉瞬間卡殼，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剛剛說得雖然堅定，但卻在等着李君衍和他討價還價。
只要不用給戰馬，毖赤那廢物的命不要就不要了。
可沒想到，李君衍竟然根本不還價。
憋了半天，阿史那努吉還是自己主動開了口，“戰馬不能給你，毖赤的命可以給你——”
“大王子說笑了。”李君衍打斷了他的話，笑聲帶着些許的輕蔑，“毖赤的命只能算個添頭，可不在我們的交易裏。大王子該不會覺得，他的命值一千匹戰馬吧？”
當然不值！
心中雖然這麼想，可話卻不能這麼說。
阿史那努吉轉了轉眼珠子，“宸王說得好聽，那麼多的東西，真的能拿出來嗎？要是拿不出來怎麼辦？”
李君衍語氣堅定，“當然可以拿出來，這世上怎麼會有神女拿不出來的東西？”
桑覺淺隨時都做好了準備，聽到李君衍這話，就知道該自己上場了，立即就從空間裏取出了一箱鹽，扔在了李君衍旁邊的空地上。
林七抽出匕首，迅速地劃開了箱子，從裏面拿出了一袋鹽拆開，走到了阿史那努吉身邊。
阿史那努吉伸出了手掌，林七小心翼翼地往他的手心裏倒了一點鹽。
細膩潔白的鹽粒，猶如雪花一樣，輕輕地飄落在了掌心裏，瞬間佔據了阿史那努吉的一雙眼睛和整顆心。
作爲突厥的大王子，阿史那努吉從小也是錦衣玉食，吃喝都是最好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見過如此細膩的鹽。
將掌心湊到鼻尖，吸一口氣，就聞到了鹹鹹的味道。
見他不敢嘗，林七倒了一點在自己的掌心，直接放進了嘴裏。
阿史那努吉見狀，這纔敢用手指蘸了一點點放進口中。
鹹味在口中化開，讓阿史那努吉雙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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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鹽！
還是這樣上等的精鹽！
只有鹹味，沒有苦味！
李君衍看着阿史那努吉，“東西你已經看到也嚐到了，覺得如何？這生意要做嗎？”
“要。”阿史那努吉眼神閃爍，“但一千匹戰馬太多了——”
“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林七，帶人送大王子出城。
大王子身份尊貴，務必要將人好好地送出城，不能有任何閃失。”
李君衍說罷就走，一個侍衛飛快地跑過來，將地上的一箱鹽抱了起來。
林七將手中的那袋氧小心翼翼地放在箱子裏，對侍衛道，“去吧，小心點，別弄灑了。”
眼看着李君衍和那一箱鹽都越來越遠，阿史那努吉這才急了，想要追上去。
林七直接擋在了阿史那努吉的前面，“大王子請留步！”
“你敢攔我？！”
“不敢，只是奉王爺的命令，送大王子出城。”
“本王子還在和你們王爺談生意。”
“王爺已經不想談了，大王子請！”
“你——”
阿史那努吉想要發火，可下意識地往天上看了一眼，雖然沒看到那只巨大的手掌，卻也不敢隨意動手。
神女擺明了護着庭州，若是他在這裏動手，惹惱了神女，再被神女教訓，丟人是小，丟命是大！
“哼！走就走！”
——
李君衍出了神女祠，就直接回了宸王府的書房。
剛一進書房，李君衍就關切地看向了桑覺淺的手，“淺淺，你的手沒事兒吧？”
桑覺淺將手伸到他面前，“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兒！你放心吧！”
李君衍這才稍稍放心一些，“沒事兒就好！下次直接將人扔出去就好，別一直拿在手裏，不要傷了你的手。”
“好，下次一定！”
桑覺淺答應了一聲，又問起了剛剛的事情，“真的不跟他談了嗎？”
“自然是要談的。”李君衍笑着解釋，“只是上趕着不是買賣，要等他來找咱們談，咱們才能掌握主動權。
我要一千匹戰馬他不給，那下次他來找我，一千匹就不夠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君衍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卻閃着幽深的光。
看着這樣的李君衍，桑覺淺下意識地說了一句，“沒想到啊，樂之你竟然是芝麻餡兒的。”
李君衍疑惑地看過來，“淺淺說什麼？”
見他真的沒有聽懂，桑覺淺更想笑了，“樂之難道沒吃過元宵嗎？黑芝麻餡兒的元宵。”
李君衍只是沒有聯想到那方面去，此時一聽到桑覺淺的解釋，瞬間就明白了她話中的含義。
“淺淺這是在說我面皮白皙，腹中黑黑？”
不等桑覺淺回答，李君衍自己就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這麼形容倒也合適，我與淺淺不愧是心有靈犀，淺淺一眼就能將我看清楚。”
這是桑覺淺第二次從李君衍的嘴裏聽到心有靈犀這四個字。
上次並未在意，再次聽見，卻覺得耳朵有些癢癢的，像是有溫熱的風吹過，也像是羽毛輕輕掃過。
這感覺並不讓桑覺淺討厭，只是有些微妙。
她定睛朝着李君衍看去，想看清楚李君衍是出於什麼心裏說的這四個字，卻一下撞進了他黝黑深沉的眸子裏。
這一雙眼睛，裏面似乎蘊藏着千言萬語。
桑覺淺覺得自己好像讀懂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清。
就在這時，林七興沖沖地走了進來，“王爺，屬下已經把那大王子送出城了。他這一路上一直都在跟我打聽神女有關的消息，看樣子十分上心，屬下覺得他好像對神女圖謀不軌——”
李君衍緩緩轉頭，目光沉靜地朝着林七看去，看得林七瞬間住嘴，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王……王爺……”
林七結結巴巴地開口，“屬下突然想到，孫二找屬下幫忙，屬下這就去了…屬下告退。”
說完最後一個字，林七飛一樣的逃竄了出去。
雖然書房裏只有王爺一個人，可他總覺得，他去的好像有些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