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對不起，昨天我實在太痛了，一時失控，不小心咬傷了你，只是沒想到我的傷竟然都好了。”景奕故意提及這件事，只說是自己不小心爲之，想撇清和此事的關係。
“無妨，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何，看來還是要等阿姊回來，問問她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之歲努力回想，腦子卻始終一片空白。
“算了，不管這件事了，你還好嗎？”她擔憂地看着景奕嘴角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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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奕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沒事，不過是口淤血，吐出來反而好多了。”
之歲點頭，“若身體不適，一定要告訴我，你可以再吸我的血。”
景奕微微一愣。
“殿下，不可隨便對別人說出你血的作用！”他的聲音裏罕見地帶了幾分嚴肅。
“我當然知道。”之歲失笑，“我又不傻，不可能說出去的，你是我的人，同你說又沒有什麼。”
你是我的人！
這幾個字像釘子一樣將景奕釘在原地，他的心跳微微失控，周圍都好像安靜了，他聽不到其他聲音，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景奕，你怎麼了？”之歲不知道自己一句話驚起了景奕心中的千層浪，看他在走神，心中不悅，叫了他幾聲，見他還是不應，便有些着急，以爲他是哪裏又不舒服了。
“你還好嗎？景奕，景奕。”之歲湊近他，擰着眉喚他。
看着近在咫尺的之歲，景奕心尖微顫，額間沁出點點汗水，他喉頭微滾，聲音僵硬，“我沒事，沒事，就是有一點熱，這裏好熱啊，太熱了，熱死了！”
說着，他微微往後躲，想離之歲遠一些。
爲了讓之歲相信，他便推便以手爲扇，爲自己扇着風。
“很熱嗎？我怎麼沒感覺到。”之歲喃喃道。
不過見景奕這麼熱，之歲也心疼他，“這對本殿來說就是小意思。”
之歲一把捉住景奕的手，“本殿給你降降溫。”
說着，之歲催動妖力，結出一個冰罩將兩人蓋住。
絲絲縷縷的寒氣從冰罩的縫隙裏冒出來，瞬間整個冰罩裏都充滿了寒氣，凍得人牙齒打顫。
景奕被凍得渾身哆嗦，看着之歲隱含期待的小臉，聲音苦澀，“多謝殿下這般愛護我。”
他不好直言自己根本就不冷，免得讓之歲發現自己在騙他，再有他知道之歲不擅長對別人好，之歲現在就是在嘗試着對他好，他好不容易纔讓之歲對自己重視起來，可不能傷了之歲的心。
“小事小事，不必言謝。”話是這麼說，之歲的嘴角卻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
“還熱嗎？本殿再給你降點溫。”之歲收到景奕的道謝，備受鼓舞，躍躍欲試。
景奕連連擺手，“不不不，殿下，這就夠了。”
“真的夠了？”
“夠了。”
“好吧。”
之歲的語氣頗有些遺憾。
“景奕，我累了，先睡一會兒。”之歲說着閉上眼睛，斜靠在冰罩上，許是因爲再次催動妖力損耗心神，之歲很快便入睡了。
景奕看着之歲的睡顏，嘴角微彎。
她睡着的時候，很乖很安靜，沒有那麼多的冰冷疏離，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雖然冰罩裏很冷，但景奕的心竟然微微發熱。
他化回冥虎模樣，體型比之前大了好幾十倍，托起之歲，讓她睡在自己的皮毛之上。
聽着之歲的呼吸聲，景奕竟然也有了睡意。
一人一獸在冰罩之中酣睡，全然不知外面早就吵翻天了。
*
之歲這麼快入睡當然不是因爲她犯懶，而是因爲她昨夜爲了應付謝若初，幾乎一夜未眠。
謝若初醒來後，在人間打轉了很久，幾乎翻遍了整座霧山，終於找到了月月的墓。
墓碑上書，“吾妹慕之歲之墓，兄李文立。”
想來是李文發現了之歲的屍體，爲她立的墓碑。
在月月的墓旁還有一個無字碑，謝若初能感受到，那是他人間身體的屍骨。
還算李文小子有良心，知道要把他們夫妻二人葬在一處，他便不計較李文搶在他前頭爲月月立墓的事了。
謝若初看着那座墳冢，心中滿是苦澀，刺骨的痛意讓他說不出話。
他跪在墓前，愣神好久。
“她不叫慕之歲，她叫月月，是我心中的明月，是我的妻子。”謝若初喃喃自語，他的手撫上墓碑上的那三個字，淚水奪眶而出。
“月月，李家逃難到了江南，在那裏安家立戶，生活的很好，他們遠在江南，李文又死得早，所以沒有人來祭拜你，你不要難過，他們一直念着你呢。”
“原諒我這麼晚纔來看你，是我糊塗，是我該死。”
“我太自負了，以爲可以護住你，卻不知是我自己親手葬送了和你的未來。”
“對不起，我錯了，求你回來。”
……
謝若初站在墓前三天三夜，他說得口乾舌燥，嗓子都啞了，始終沒有等來他想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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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墓前的荒草，謝若初的心口處血流不止。
他不相信月月真的死了，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回來。
懷着這樣的念頭，謝若初回到了青月宮，翻遍仙界藏書殿裏所有的書，始終沒有找到讓月月回來的方法。
按理來說，渡劫之後的慕之歲就是他的月月，可他知道，她不是她，縱然生得一樣，縱然她們之間有這般親密的聯繫，可謝若初知道，慕之歲不是月月。
他到底該怎麼辦？
謝若初看着滿地的書籍，陷入無盡的悔恨之中。
過了許久，他才從悲痛中走出來，眯着眼，眼神晦暗不明，黑暗中，他眼底深處的瘋狂讓人不寒而慄。
他召喚出崑崙鏡，嘴角微彎，既然月月不在了，他便造一個她出來。
崑崙鏡可造夢境，他要爲他和月月造一個圓滿的結局。
謝若初將自己神魂剝離，投入了夢境之中。
這個夢是他造的，一切以他爲主宰，他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就讓他在裏面一睡不醒吧，謝若初心中暗歎。
之歲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昨天夜裏趁景奕睡着的時候神魂離體，進入了謝若初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