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充滿火藥味的情景,在平時可不好見到,更何況今日恰好是個好機會!
如今能夠近距離獲取一些內幕消息,誰願意錯過?
幸好此時正值清晨,周圍的環境十分安靜,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因此,無論是刻意壓低嗓音的交談,還是一兩句情緒失控的質問,統統被這些人收入耳中。
有人開始暗自思忖:傳聞沈珺薇性情冷酷無情,果真如此嗎?
假如將心比心,換成是他們自己多年辛苦取得的成果,結果卻被他人拿去當作裝飾品一般輕描淡寫地帶過,恐怕早就怒不可遏了。
但反觀沈珺薇呢?
此刻,她僅僅是以一種平淡至極的語氣回擊了幾句,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
這般冷靜與剋制,反倒令周圍的人大感意外,甚至有些佩服起來。
沈戰瞬間漲紅了臉,脖子上的青筋也隨之暴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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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咬牙關,強行壓抑着胸腔內的憤怒,聲音略微顫抖卻帶着警告意味地說道:“你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你以爲這種態度對你有任何好處?難道你想親手把家族輝煌葬送掉嗎?”
他盯着沈珺薇的眼睛,企圖用言語威逼她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然而,話出口後,他自己都覺得這番話語漏洞百出,底氣也漸漸流失了不少。
面對沈戰激烈反應,沈珺薇只是漫不經心地冷笑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譏誚之色。
她慢悠悠地開了口,字句清晰,宛如一根針扎進沈戰心裏:“爲什麼沈大人你自己不去爭取那份光榮呢?難道你是不想嘗試,還是根本不敢嘗試呢?”
這一句話對於沈戰而言,簡直如同徹頭徹尾的羞辱一般。
它不僅是對能力的質疑,更是對他勇氣的一種赤赤果果赤果果的挑釁。
“你終於說出來了,你一直瞧不起我們,這一切都是你假裝的。”
沈珺薇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種難以忽視的力度,彷彿每一字都像釘子一樣砸進空氣中。
她的目光冷靜而銳利,掃過面前這個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人。
她心中翻涌着複雜的情緒——憤怒、失望與痛楚交織在一起,但卻被壓抑得恰到好處,使得她的語調聽起來格外鎮定。
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話,此刻終於被擺到了檯面上。
雖然早已猜到對方的心思,可是親耳聽到這樣的話,仍舊像是一把鈍刀在傷口上慢慢割開,鮮血汩汩流出。
曾經,沈珺薇把自己的一片真心給了這些親人。
她曾經那麼信任他們,甚至願意爲了這個家付出一切。
那顆熾熱的心,從未因爲任何挫折或困難退縮過。
然而現在回頭再看,那些溫暖的記憶其實不過是虛假的泡沫,在陽光下看似五彩斑斕,輕輕一戳便碎成滿地虛無。
“親情”這兩個字,在這些年來早已成爲一道刺骨的傷痕,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裏。
到頭上換來的不過是僞裝和利用。
沈珺薇清楚地記得,每當自己遇到困境時,所謂的“親人”從不曾真正伸手援助。
相反,他們只會趁機榨取她的價值,把她當成達成目的的工具。
一次次的失望讓她漸漸學會了隱藏自己的脆弱,而這種僞裝的背後,則是無數次夜晚獨自舔舐傷口的煎熬。
她的內心已然麻木,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可儘管如此,當真相徹底暴露時,依舊無法逃避隨之而來的劇痛。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甚至告誡過自己不要再爲這些人感到難過。
多年來,沈珺薇不斷提醒自己要現實一些。
人情冷暖本就是世間常態,尤其對於像她這樣的出身而言,更多時候只能依靠自己。
每次想起過往種種,她都會強迫自己堅強起來,不讓自己陷入消極情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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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幻象,她也努力說服自己放下執念,不去懷念那些逝去的美好。
但現在她仍舊無法抑制心中的痛苦。
那種痛楚就像潮水一般洶涌而來,一次又一次沖刷着她的理智防線。
或許這是因爲有些東西始終難以割捨,即使明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也無法做到完全漠視。
畢竟,這些年來累積的情感太過深厚,哪怕它們最終都被證明是虛假的,依舊在內心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你怎麼想我不在乎,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份功勳是我辛苦贏得的,我想怎麼處理是我的自由。”
她的語氣陡然強硬起來,沒有絲毫猶豫地宣告自己的立場。
每一個字都透着堅決與自信,顯然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挑戰的準備。
無論別人怎麼看她、評價她,都不再重要。
她明白,這世上唯有依靠自己才能守住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既然付出了這麼多代價才取得今日的成績,憑什麼要讓別人插手?
無論如何,這個選擇權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哪怕最後真的在我手裏敗落,我絕不會再次給你傷害我的機會。”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充滿了決絕的味道。
這不是威脅,而是一個宣言。
沈珺薇的目光直直盯住對方,沒有任何畏懼或動搖的跡象。
如果說過去她還存有一絲僥倖,以爲血緣關係可以修復所有裂痕,那麼今天這場對話已經徹底撕毀了最後一層遮羞布。
從今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允許這些人再一次靠近自己的世界。
沈戰想動粗,但一對上沈珺薇那充滿冰冷意味的眼神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擡起的手停在半空,遲遲不敢落下。
那雙眼睛裏蘊含的力量讓他感到膽怯,彷彿下一秒就能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以前面對沈珺薇的時候,他從來不需要考慮後果,總是肆無忌憚地採取行動。
因爲他篤定對方不會反抗,更不會傷害自己。
可是今天的沈珺薇不一樣了,不再是那個軟弱無助的小女孩,而是變得無比強大且危險。
以往他對付沈珺薇毫無顧忌,是因爲料定了對方不會還擊。
他自認爲掌握了主動權,覺得自己可以用威嚇或者暴力輕鬆壓制住她。
過去的日子裏,他也的確這麼做了許多次,並且每次都成功地迫使沈珺薇屈服於他的意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