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宮姑娘令人印象深刻

發佈時間: 2025-02-24 19: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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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深。

明日夜間有宮宴,也是照例的年宴。

裴厭缺今年本不想去,但不知爲何,心裏隱有不安。

望向薄涼如水的夜色,他朝芳菲苑看了一眼,嫣嫣說她聽他的,他去她就陪他去。他前兩日告訴她他不去,現在……恐怕要朝令夕改了。

從芳菲苑挪開視線,男人眸中的一絲柔也漸漸剝去。

他合上了小窗。

“二公子,您歇了麼?”這時,裕伯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裴厭缺打開門,“裕伯,可是父親尋我?”

裕伯一笑,“是,相爺也是剛從宮裏出來,在書房侯着公子您。”

至書房,裴相將御書房的事簡略告訴裴厭缺。

聽到魏行崢的名字,他黑沉的眸色裏一閃而過的殺氣。

裴相拍拍他的肩,“這是個機會,但既然魏行崢在,那麼你不要也罷。”

“父親思慮周全。”裴厭缺垂首,身側手握成拳。

同魏行崢共事,他一定會忍不住殺了他!

“厭缺,我知你想入官場助爲父,但爲父以爲,魏氏的朝堂你不去也罷。待它姓了裴,是裴氏的天下,你便能光明正大的,助爲父執管這個國家。”

“父親良苦用心,兒子都明白。只望能在朝下多助力父親。”

“厭缺,魏行崢去西北,是個機會……”

從裴相書房出來,回到弄墨軒時,已經丑時了。

次日。

惢嫣近來爲新鋪的事奔波勞累,明天就是除夕夜,這兩天放了自己假。

今日睡飽了才爬起來。

一推開門,便瞧見裴厭缺坐在石桌前。

日頭明而不暖,寒風習習,公子面如冠玉,矜貴高雅。

看她時眉眼溫斂,叫風也柔和不少。

惢嫣歡喜的跑過去,“什麼時候來的?”

“小懶蟲,日上三竿纔起來。”他溫笑道,“快用早膳。”

惢嫣衝他皺皺鼻子。

晴咕端着精緻的早粥問,“姑娘要在外頭用嗎?”

“不,端進屋裏去。”

惢嫣便牽着裴厭缺進屋,屋裏有地暖,暖和的不得了,她盤坐着腿,身前是個矮桌,擺着精緻小食,她不疾不徐的吃着。

裴厭缺在體態上對自己頗苛刻,可是惢嫣……她覺得她這模樣既鮮活又可愛。

“嫣嫣,我決定去參加夜宴了。”裴厭缺告訴她。

“咦,怎麼又想去?”他不愛湊那熱鬧她是知道的。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去年的宴會他爲了躲表姐,沒打算去,還是舅舅吩咐了要在宴會上照顧她,他纔去的。

“總覺得我必須去。”

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

貌似那宴上有事要發生。

他不去的話,會同嫣嫣,多許多波折。

“你沒計劃去便不去了。”裴厭缺又道。他解釋不出那莫名的感覺,這感覺也不必告訴她。

惢嫣不做思索,“是沒計劃去,但我想陪你去呢。”

“行。”裴厭缺輕笑。

她在他身邊他也能安心。

申時模樣,相府停了三駕低調奢侈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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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牽着手一起去的,有說有笑。

她今日着了那身“告白裝”,略有些單薄,外罩了厚厚的兜帽氅衣。


而今整個相府,除卻裴相,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了。

裴相還沒跨出府門,便瞧見惢嫣對他那冰山養子巧笑嫣然的模樣,養子破天荒沒有面露不耐,正溫吞的說着話。

他腦子裏突然有根斷的線冒了火花,靠的無限近。

最終還是沒能連在一起。

“父親。”

“舅舅。”

二人朝他頷首行禮,裴相點點頭,看了眼兩駕馬車。

他朝前面那駕走去,裴厭缺跟了上去。

車廂前裴相注意到他,正想說“你同你表妹一齊,多照顧她”時,裴厭缺解開了醬色的厚氅衣,披在他肩上,“天寒,父親要注意保暖。”

便扭頭折返,上了惢嫣那駕車。

裴相,“……?”

他攏了攏氅衣,跨上馬車。

正宮門前停了車。

裴相同同僚們互相拜年,一齊入宮。

惢嫣和裴厭缺都嫌少費心交際,認得的同齡人不多,一路清靜的踏入設宴宮殿。

其實皇帝還特別邀請了褚廷英,可惜他現在重傷,又想躲着宮裏某人,給拒絕了。

沒坐多久,門口傳來一片恭維聲,幾個王爺結伴進了殿。

璟王、珩王,還有近來頗低調的瓚王。

裴厭缺只淡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惢嫣倒的多看了兩眼,她偏回頭對裴厭缺道,“璟王來了。”

裴厭缺捏着杯盞的手微緊,指腹發白,惢嫣看在眼裏。

回去她就問問他,跟這魏行崢到底有什麼瓜葛。

“裴二公子。”魏行崢近了,站在他面前。

惢嫣同裴厭缺一齊站起來,“璟王爺。”

“不能同裴二公子共事,真是頗遺憾。”

他在說西北內亂,惢嫣並不知道這事,她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遺憾什麼,王爺念着,總是會有機會的。”裴厭缺不鹹不淡道。

魏行崢眸色深了深,神情不變,突然看向惢嫣,“不知宮姑娘學會騎馬沒?”

惢嫣一愣,旋即道,“沒想到王爺還記得我。”

那日裴厭缺教她騎馬,途遇魏行崢狩獵,她險些就被他們追逐的野豬傷到。

“自然是記得的,宮姑娘令人印象深刻。”他低笑着說出這話,成熟穩重,自有一番魅力在。

惢嫣沒多想,以爲是客套話。

她想多想也不知往哪處想,畢竟他跟這男人又不熟,只見過這兩面不說,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記住她的。

卻見他突然捻起一只空杯子,身側跟着的小廝忙給他斟酒,他朝二人舉杯,“宮宴二位吃好、喝好。”

喝完酒後,他徑直走到前排的位子坐下。

惢嫣還未從他臨走時對她露出的奇異微笑中回過神來。

她一度以爲自己看錯了。

他爲何對她笑?

再看那男子,背脊挺立,鬆弛的高貴體態極出衆,給人一種貴不可攀之感。陸陸續續有臣子,或是官家小姐與他打招呼,這回他不同以往的淡漠,話還是少,卻能同他們談笑了。

他們那一處最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