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跑過來的宛如乞丐一般的女子,穆緒嫵神情冷漠,微微一側身躲過了她的爪子。
董挽容和挽歆不明所以,站在一側沒說話。
那女子僵硬了一下,可能是意識到了理虧,她站在原地,緩緩的直起身子,看向穆緒嫵眼中立馬聚起了眼淚,“阿嫵妹子,以往都是我的過錯,可我也知道錯了,我遭了報應了,那鄧二財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我也沒地方去了啊!阿嫵,阿嫵!聽說爹他升了官,官職比縣令爺都高呢!是真的嗎?”
女子殷切的瞧着,髒亂的面上表情很是豐富,與穆緒嫵的面無表情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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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陳氏!你已不是我穆家婦了!”穆緒嫵的嗓音裏不含一絲情感,她冷眼看着狼狽的女子,“我爹不再是你的公公,你有什麼資格喊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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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嫵!我跟鄧二財根本沒有成婚!他騙我,爲的就是你家那宅子,我是被騙了啊!”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喚道,“你穆家當真要這麼無情嗎!”
動靜鬧的太大,不少百姓圍了上來,董挽容拉着挽顏站到了穆緒嫵身邊。
挽容大抵明白了二人的恩怨,百姓有認出來穆緒嫵的,有些人在替她說話,不過也只是少數。世人大多不愛看女子這般強勢,而且一對比,那陳娘子簡直柔弱太多。
“呵,真是你爹穆大在長安做了官兒,閨女的腰桿子也挺直了,這是特地來橋榆耀武揚威的吧。”
“嘴皮子跟當年一樣厲害,哪家會要這樣的婦人!難怪了嫁不出去!”
“陳娘子再有錯,那也是你們家穆元邑不行啊,那病懨懨的,嫁過去不是活受罪嘛。”
不過,那些人也只敢在小聲言語,也不知是怕了穆緒嫵的潑辣,誰的面子也不給,還是怕在長安當職的穆爹。
“說話都積點口德吧!”董挽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瞧着穆緒嫵隱忍的神情,她心裏也憋着一口氣。
衆人都瞧着這個衣着貴氣的姑娘,正猜測着她是什麼人,董挽容嗓音清冷,擲地有聲,“你們知道穆老爺是爲何升的官嗎?他是隨大將軍征戰沙場,擊退戎狄賊人保家衛國升的官職!你們眼紅什麼啊,有本事也上戰場殺敵去!”
“今天是穆老爺不在,你們都欺負他閨女,長安六品京官,他若是站在這裏,我看你們誰敢多說一個字!姑娘家不嫁人怎麼着了,又沒吃你們家大米管那閒事!鹹吃蘿蔔淡操心的!礙了你們的眼了是吧?別介啊,自戳雙目吧!”
一直保持着端莊淑賢的閨秀人設,董挽容好不容易暢快的一吐爲快,可是把穆緒嫵和董挽顏給整懵逼了。
她倆幾乎是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挽容。
百姓們炸開了鍋。
“誰多管閒事啊,你是打哪兒來的?”
“哪家姑娘像你這樣啊!你跟穆緒嫵果然是一路的!”
“丫頭片子,嘴皮子可真厲害呵!”
“容……容容姐……”董挽顏生怕挽容被唾沫星子給砸到了,拉着她的手臂往後縮。
“我跟這位姑娘可不是一路人。”穆緒嫵深深看了眼挽容,旋即扭頭,這回她的嗓音裏沒有憤恨了,輕鬆了許多,道,“這位董姑娘是長安人士,父親是朝中三品大員,求娶的都是皇親貴族,我可比不得。”
“啊——”
不知是誰不可置信的啊了一聲,旋即激憤的百姓都沉寂下來了,場面一度鴉雀無聲。
董挽容推開挽顏的手臂,想着便宜爹可算是有一回用處了。她挺止了腰桿子,“看什麼看!不相信明兒個就把我家老頭兒喊來!”
“唏——”
董挽容作勢往前走兩步,他們連連後退。那陳娘子也早沒了影子。
董挽容冷哼了一聲,退了回來,挽着二人“趾高氣揚”的進了客棧。
百姓們目送他們進去,隨後面面相覷起來。
就在他們要散開時,一家很是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客棧口,看熱鬧的衆人頓時又回來了,駐足伸頭縮腦的看着。
一個身着縣令服的中年男人進了客棧,步子急匆匆的,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侍衛模樣的人。
百姓又炸開了。
“那是剛上任的王縣令!”
“王縣令怎麼會到這邊來?莫不是因爲那什麼董姑娘!”
“她爹真是長安大官?!”
王縣令行色匆匆的進了客棧,進門就問,“董小姐,哪個是董挽容董小姐?”
“是我,有什麼事?”董挽容還沒完全平復下來,隨意應了一聲。
她朝那邊望過去,知道這人應該是縣令,可是望到他身後之人時,卻愣了一下。
墨三。
“董小姐,鄙人姓王,是橋榆縣新上任的縣令!”王縣令道,“不知董姑娘您來了橋榆縣,還在這簡陋客棧裏住了這麼久,實在是我的疏忽!董姑娘,您快收拾收拾,住到縣令府去吧!我已命人安排了廂房,幾位姑娘正好一道去!”
董挽容聞言,看了看他身後眼觀鼻鼻觀心的墨三,頓時恍然大悟。
好你個律棲沉。
她都懷疑他在監視她了!怎麼她這邊剛出事,他撐場子的人就到了?嘖,還順勢要把她勾去縣令府住……
昨天他就讓他去住縣令府來着,只是那會兒她給拒絕了。
這男人,真的是……果然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達目的的機會!
穆緒嫵和董挽顏一左一右抱着董挽容的手臂,目光無聲的問是怎麼回事。
董挽容沒多解釋,只是對縣令道,“我們還要收拾一下東西。”
“幾位小姐儘管收拾,鄙人出去侯着!”縣令忙道。
那位大人說這位董小姐大抵是不會同意的,還囑咐不同意就不要多糾纏,直接回去便是。
可是他看,這答應的挺乾脆愉快的嘛!
回到客房,董挽顏抓着挽容問,“容容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認得那人嗎?咱們真要去縣令府住啊!”
挽容拍拍他的手,“去就去吧,縣令府還安全一些,客棧住這提心吊膽的。
“那人我不認得,可能跟爹爹認得,也可能是要巴結爹爹,你不用多管。”
董挽容當然不可能把那男人說出來了。
她這樣解釋董挽顏二人也接受了。
畢竟也沒有別的說法了。
還徘徊在原地的百姓,瞠目的看着三位姑娘上了一家馬車,而那駕馬車,被縣令的馬車領着去了縣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