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嚇得臉色頓時慘白，想爬起來，可肚子太疼了，她起不來，只能急得眼淚直掉：“爸，你瘋了嗎？他是沈墨之啊，你動他，你沒好果子吃的，住手！”
沈墨之猛的一腳踢了過去。
正好踢到顧大友的心窩處。
顧大友摔了個趔趄，手裏的刀瞬間飛了起來。
緊接着，刀刃便不偏不倚地，直直的扎進了顧大友的皮鞋裏。
鮮血如注，疼得顧大友抱着腳，跳了起來，哇哇直叫：“哎喲，我去，疼死老子了……”
沈墨之捂着心口，步子有些站不穩，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顧大友擡眼，看到沈墨之臉色慘白，額頭全是虛汗。
咬咬牙，猛地把皮鞋上的刀子拔出來，持着水果刀，再次刺向沈墨之。
沈墨之眼前諜影重重的，強行凝固住心神。
鮮血順着手臂和手背，瘋狂滑落，掉在地上，像一朵朵盛開的紅梅。
“沈墨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顧大友眼裏充滿了弄弄的恨意，那恨意怎麼也化不開。
如果不是沈墨之了，他給兒子治病的一百萬，不會到手就飛了。
如果不是沈墨之，他也不會左手手指被剁掉，下面被廢，聲音變得又尖又細的，成了他自己都看不起的廢人一個。
現在孩子他媽也不願意讓他碰了，他失去了作爲男人的樂趣，如此深仇大恨，他又如何能不恨？
他已經想好了，先弄死沈墨之，再弄死顧欣那小孽種，拿不到錢，就一起毀滅吧。
刀子順着風，眼看就要再次刺向沈墨之。
一羣穿着制服的警察跑了過來，把顧大友的胳膊反手一拽，顧大友手裏的刀就砰然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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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用手銬銬住了顧大友的手腕。
“你們放開我……”
顧大友不停地掙扎。
警察冷笑：“你他孃的真是個人才啊，你都持刀行兇殺人了，我們還能放開你？放開你，讓你繼續大殺四方？”
“那是他們死有餘辜，活該。”
顧大友大罵道。
顧大友罵罵咧咧的，嘴裏沒一句好話，被警察扭上了警察。
顧欣癱坐在地，肩頭是他披給自己的西裝。
她擡眼，天邊的烏雲散開了，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沈墨之那被鮮血染透的襯衫上，竟有些熠熠生輝。
“沈墨之……”
顧欣喃喃道。
沈墨之雙腿忽地沒了力氣，單膝驟然跪地。
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他死死捂着的胸口，也在不停地冒着黑紅色的液體。
顧欣嚇得魂飛魄散，抓着他的手臂：“沈墨之，你怎麼樣了？”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我送你們去醫院吧。他這情況得趕緊去醫院纔行。”
“好，謝謝警察。”
顧欣哭着點頭。
感激的開口。
穿着西裝的楊助理，此時也跑了過來，看到沈墨之單膝跪在地上，顧祕書癱坐在地，頓時面色如土：“發生什麼事了？我去給沈總買了盒煙回來，怎麼就這樣了……”
“這位同志，你搭把手，跟我們把他扶起來。他現在情況有點危險，得趕緊送醫院。”
警察道。
楊助理點頭，手指剛碰到沈墨之的手臂。
噗通一聲。
沈墨之猛然倒地，如墨的眼眸定定的睜着，眼神是看向顧欣那個方向的。
整個人倒在了一片血海里，黑色的頭髮，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統統被血染紅。
沈墨之倒下了，如戰死沙場的將軍一樣，體力透支完了，只能硬生生地倒下。
“沈墨之……”
“沈總……”
顧欣和楊助理大喊道。
楊助理推攘着他的身子，他都無動於衷，眼皮緩緩合上，沒有一句話留下。
警察和楊助理幫忙把沈墨之擡上了警車，兩輛警車，一輛押顧大友回局裏，一輛則送沈墨之去附近的醫院。
楊助理沒跟着離開，他返回去，看到顧欣吃力地撐着地面，想爬起來。
卻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楊助理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彎腰，把顧欣扶起：“顧祕書，您沒事吧？”
“我沒事。”
顧欣緩了半天，面頰發白，才徐徐開口。
怎麼會沒事呢，她肚子痛得不行了。
“到底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楊助理不解的追問。
顧欣抿了抿脣：“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趕緊去醫院，守着沈墨之去。”
“顧祕書你不跟着去嗎？”
楊助理眼皮一跳，奇怪地看着她。
她嘴角抽了抽，摸了摸鼻子，她當然得去了，但不是現在。
她得先去另一家醫院，確保寶寶沒事。
如果她跟着去，她懷孕的事情就暴露了。
沈墨之是不會讓她生下來的，他說過，若是她懷孕了，寶寶會活不過當天晚上。
顧欣睫毛顫動了下，找了個藉口：“我得回酒店拿個東西，然後就去醫院看他。你趕緊去醫院。”
“顧祕書，你真的沒事嗎？”
楊助理不安地看向她。
她剛剛癱坐在地，都爬不起來了，看着也很嚴重的樣子。
顧欣說：“我最近感冒了，回去吃點藥就好了，去吧，別管我了。沈墨之要緊。”
“顧祕書，要不我開車送你回去拿東西吧？”
楊助理提議。
顧欣搖頭：‘真不用。’
“好，那我先去醫院，顧祕書，你完事後，請務必來醫院一趟。沈總看到您，會很安心的。”
“行。”
顧欣吃力地點頭，扯出一絲虛弱的笑。
目送楊助理開車走後。
顧欣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的精神都差了很多。
她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這地方太偏僻了，根本沒有車。
她又拖着搖搖欲墜的身子，腳像是踩在腳尖上一樣，每走一步，都痛得不行，像是牽扯着她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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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像是有一塊鉛，不斷地下墜，撕扯。
走到十字路口，她站在街邊，跟出租車司機招手。
陽光漸漸消散，天空忽地落起了雪沫。
出租車從顧欣面前駛過，宛如她是瘟神一樣，根本不願意爲她停留。
顧欣的身體慢慢倒去，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顧欣擡眼，就看到陸陽擔心地問：“欣欣，你怎麼了？”
“陸洋……送我去醫院……”
顧欣揪着他的灰色大衣，眼淚劃過眼角，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