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梟回到臥室便徑直走向衣帽間。
準備開門的時候，只覺得一束目光始終跟隨着他。
回過頭，果不其然撞上了唐沐的視線。
小女人偷看被抓包，慌慌張張地移開視線。
“按你的說法，都已經是一家人了，想看可以大大方方看，看不夠的話還可以跟我進來，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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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副紆尊降貴的語氣，跟平時別無二樣，唐沐眼中的擔憂散去，乾笑了兩聲。
“我沒那個意思，就是看看你狀態怎麼樣。”
薄梟歪頭，遞給她一個疑問的眼神。
“就是——訂婚儀式被人破壞啊……”
訂婚嘛，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接連出現意外，尤其是最後那通錄音，薄梟心情肯定很糟糕。
“我無所謂，你沒有不開心就好。”
薄梟語氣淡淡的，說完，便進了衣帽間，好像訂婚儀式成敗與否跟他無關。
唐沐望着緊閉的衣帽間門，心中五味雜陳。
說什麼無所謂……明明他媽媽的聲音從音響中傳出來的瞬間，他整個人就不好了。
擔心歸擔心，唐沐思忖半天卻不知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門開了。
薄梟換了套睡衣出來，繼續剛纔的話題，反問她，“其實我也很好奇，你爲什麼要幫二嬸？想以德報怨喚醒她的良知？”
“我倒也沒有那麼大的格局，”唐沐訕訕地笑了笑，“只不過是覺得奶奶對我那麼好，我捨不得看她傷心。”
說到這裏，唐沐忽然想起什麼，湊到他面前，八卦地說道，“你知道嗎？其實奶奶住院的時候，我暗示過那枕頭裏的東西可能跟二嬸有關，你猜怎麼着？”
“奶奶知道，但不追究。”
唐沐驚訝，“你怎麼知道？”
“你讓我猜，我自然是猜到的，”薄梟坐到沙發上，略顯疲憊地捏了捏鼻樑，“奶奶最大的心願就是一家子人能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她寧願相信那只是好心辦壞事的意外，也不願相信親手帶大的孩子會害她。”
“沒錯，奶奶當時的反應跟你說的一模一樣，堅持認爲二嬸要麼不知情，就算知情也是想讓她好好休息卻用錯了方法，今天奶奶對二嬸的態度那麼決絕，其實她自己也很難過。
所以我那麼做，絕大部分是爲了奶奶，剩下的就只是不想讓薄臻欣那個小人得逞罷了，至於二嬸怎麼想，我也左右不了她，未來就走一步看一步，她要繼續找我麻煩，我也不會客氣的。”
“大概率不會了。”
薄梟回想二嬸看唐沐的眼神，雖說沒什麼感激，卻也不再有之前的敵意。
“那你呢？”
唐沐一個問題，拉回了薄梟的思緒。
薄梟挑眉。
唐沐輕聲解釋，“你媽媽那通錄音。”
薄梟眼神瞬間變冷。
“我說了，那通錄音是假的。”
唐沐敏銳地感覺到男人情緒變化，立刻猛猛點頭。
小女人滿眼緊張，像是被他嚇到了，薄梟微微皺眉。
時隔這麼多年，他的親生母親本身就像他的詛咒一樣，一旦提起，他就無法控制心底的戾氣。
他深吸了口氣，等情緒平復，才緩聲開口。
“技術鑑定過了，那通錄音是AI合成的。”
“啊……原來如此！這就對了，我就說嘛！”
唐沐連着說了好幾句，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對上男人探究的眼神，她打着哈哈說道，“那什麼，光顧着說話了，我也得趕緊去換衣服了。”
薄梟沒作聲，目送她走進衣帽間。
關上門，唐沐立刻頹下肩膀，收起笑容。
錄音雖然是AI合成的，但薄梟跟他媽媽的關係不好恐怕是真的。
他不願細說，她還是別再追問了。
唐沐用力搓搓臉頰，強迫自己把胡思亂想甩到腦後。
從櫃子裏取出睡衣，雙手繞到腰後，誰知，怎麼摸都摸不到裙子的拉鍊。
正着急的時候，猛然想起造型師跟她說過，這衣服腰身特別處理過，要外人幫忙才能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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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團隊本來要留到最後的，但儀式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她們被安排到別處去接受調查了。
都已經這麼晚了，別說叫她們專程回來，就是叫周姨過來，唐沐都不太好意思。
又努力了幾次，還是無果，她無奈嘆氣，拉開門，探出頭去。
男人倒是還坐在沙發上，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某處，好像在發呆，可整個人又散發着難以言喻的冷峻氣息。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薄梟回過神來，眸光微閃，淡聲問道，“怎麼了？”
“我的裙子，後面拉鍊拉不開了，需要你來幫幫忙。”
說着，唐沐站出來，背對他，用手摸了摸後背，以證明自己確實搞不定。
薄梟起身，扶着她的腰回到衣帽間。
感受着男人掌心的溫度，唐沐彷彿觸電一般，渾身僵硬地任由他推着站到鏡子前面。
咔噠，房門自動落鎖。
衣帽間燈光璦昧。
薄梟看到拉鍊盡頭藏着兩個暗釦，伸手去解，指尖不經意間掃過小女人後背的肌膚，惹得她微微輕顫。
唐沐咬脣，儘量保持鎮定，心跳卻不受控制地瘋狂加速。
薄梟的手指靈活地解開暗釦，拉鍊隨之順暢下滑。
拉鍊尾端直達腰部以下，唐沐從鏡子裏看到男人愈發幽深的目光，冷不丁回過神。
意識到當下的情景確實有些危險，她還沒做好準備，便一手掐着腰間的布料防止裙子脫落，一手捂着胸口，“嗖”地轉過身，磕磕巴巴地說道，“可、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薄梟垂眸盯着她滾燙髮紅的耳尖，喉頭滾動。
“我記得，你還有什麼東西沒還我。”
男人聲線低啞，頗爲蠱惑。
唐沐懵懵懂懂地看他，“什麼沒還你？”
薄梟不語，只是步步逼近她，在她即將撞到鏡子時，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將她摟到懷裏，盯着那雙被她自己咬得通紅的脣瓣，低聲道，“你欠我一個吻，不記得了？”
唐沐，“！！！”
想起來了，昨天在書房，他是這麼說過，她也答應要還。
但——現在嘛？
在燈光昏黃的衣帽間，她衣服脫了一半的情形下？
總覺得，這個吻一旦開始，就沒那麼好結束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