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車禍,卷出一段塵封三年的隱情。
紀宴西眼眸裏泄露出一絲戾氣,又迅速消失不見。
五分鐘後。
他面色平靜打了個電話,掛斷後,身體靠向椅背,淡淡地看向韋宗民,“已經安排好,半個小時後,5%的股份會轉到你的名下。”
“真的?”韋宗民剛纔還嚴肅的表情一下子有了裂縫。
像是沒想到會這麼容易。
紀宴西冷凝的眸裏漏出一絲譏諷,“我紀宴西做的事什麼時候會有假?恭喜你,韋少,成爲韋氏大股東。”
有了這額外一筆,韋宗民超過韋禎成爲韋氏最大的股東,從此獲得執掌權。
而幫他獲得這個筆股份的,正是這個u盤的視頻。
紀宴西和韋宗民做了筆交易。
韋宗民找出韋禎威脅裴欣欣的證據,而他則允諾韋宗民5%的股份。
讓韋宗民難以置信的是,紀宴西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地就答應了。
他一回公司就看到了桌上的股權轉讓書。
然而沒想到的是,轉給他股份的竟然是一家不起眼的公司。
想必,這也是紀宴西的公司,轉出股份後,這家公司也就退出了韋氏股東的行列。
他這才反應過來紀宴西的可怕。
這人,手也伸得太長了。
韋宗民走後,紀宴西靜靜地坐了很久。
腦海裏,像幻燈片一樣,從接到車禍消息的那一刻開始,到他第一次見溫南檸,然後是他在法庭上冷眼看着她被帶走,再到出獄後幾次糾纏。
他手指狠狠地壓着太陽穴,想要趕走不斷上涌的痛意。
即使早已知道真相,可這麼直觀地出現在眼前時,他還是捏緊拳頭,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難受地想要把心也挖出來。
胸口的躁鬱感啃噬着他,讓他焦躁不已的心不斷地下沉又下沉,
最後變成一縷嘆息。
溫南檸放下手中的畫筆時,外面已經亮起路燈,一樓沒開燈,只有外面的燈光穿過玻璃窗瀉進來幾縷光輝。
陸熙然想來早已經下班,談戀愛後她一到下班時間就一分鐘也不想多待。
溫南檸笑着搖頭,脫下圍裙,揉了揉痠疼的胳膊,緩緩走下樓。
“結束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黢黑寂靜的空間裏響起。
溫南檸嚇了一跳,她猛然轉頭,只見男人筆直的身形靠在沙發上,英俊的眉眼在昏黃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開燈?”
啪嗒一聲,她打開燈,光線一下變得亮堂起來。
男人朝她招手,溫南檸乖巧地走過去,依偎在他懷裏,“怎麼了?”
他們日夜在一起,又有過溫存,對彼此心情的變化也能輕易感知出來。
他今晚舉止異常,溫南檸一眼就看出來了。
紀宴西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去喫飯?”
“你還沒喫嗎?”
都已經八點了。
紀宴西搖搖頭,深邃的桃花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白皙的面容。
他親暱地撫摸她的發,“你想喫什麼?”
“回去煮面喫好不好?有點累,想趕緊回家。”畫了一下午,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她覺得渾身骨頭都疼。我現在只想快點喫完飯洗個熱水澡,然後上牀睡覺。
“好。”
男人牽着她的手站起身。
溫南檸眉間輕輕蹙了一下,捏了捏他的手指,“你不是說有好事嗎?什麼好事?”
紀宴西深深地看着她。
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心不在焉的,此時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抿着脣道,“回家說。”
一路無言。
溫南檸不時觀察他的神情。
眉間皺成山巒,修長的手指時不時蹭着脣,看着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不想說,溫南檸也不想逼他。
回到山頂,仙姨已經回家,最近因爲兩人時間不固定,也就沒讓仙姨做晚飯。
冰箱裏蔬菜倒是有。
溫南檸花了十分鐘,做了兩份雞蛋面,撒了幾片菜葉子,兩人簡單填飽肚子。
喫完後,溫南檸洗了碗,出了廚房沒看見紀宴西的身影,
轉了一圈才發現他在書房。
她敲門後推門而入。
紀宴西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聽到動靜擡起頭來,倒也沒有迴避,而是摘下金絲邊框眼鏡,揉着額頭輕嘆,“過來,給你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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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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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臂一覽,就把她摟在懷裏,他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按下鼠標,拉回進度條。
畫面從第一秒開始播放。
畫面裏大雨傾盆,車子開在九曲十八彎的海岸線上,天很黑,視線也有些模糊。幾分鐘後,對面駛來一輛車,下一秒,兩輛車猛然相撞,畫面也跟着急速抖動。
像是跟隨着車子受到劇烈震動。
很快,畫面靜止了。眼前閃灼着碎裂的光芒,對面的車子下來一個男人。他先是跑過來檢查了一下,又跑回自前面那輛車,對着駕駛座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他打開了駕駛座的門,裴欣欣臉色慘白的下了車。
兩個人在爭執,然後急急忙忙轉到後座椅上扶下來一個人。雨太大,以至於看不清他們攙扶着誰坐上了駕駛座,代替了裴欣欣。
現場重新僞裝後,兩人冒着雨離開了畫面。
幾分鐘後,又一輛車出現在畫面裏,竟然是沈歆容的身影,她打着傘走過來,從副駕駛開門,不一會兒,畫面就中斷了。
視頻不長,全長不過十幾分鍾。
溫南檸僵着身體,慘白着臉看着這一切。
看了一遍不夠,又看了一遍。
她這才知道,當年直指自己的證據是爲什麼。
方向盤上有自己的指紋。
路邊的監控裏出現過自己的身影。原來真的不是裴欣欣,視頻裏的人影真的是自己。
至於後來爲什麼會有這樣一段視頻,估計也是後來設計過的。
而她會從家裏醒來也沒什麼奇怪的了。
想來是裴欣欣想害自己,又把她接了回去,造成她肇事逃逸的事實。
這一套環一套。
當初矇在鼓裏的自己又如何自證清白。
身體微微發着抖。
紀宴西不忍,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試圖用體溫來驅走她的冷意。
安靜了許久,溫南檸喉嚨乾澀地開口,“這是許詩涵車裏的記錄儀?”
紀宴西心裏莫名一顫,隨後壓抑着,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怎麼找到的?”
“韋禎用這個威脅了裴欣欣,我用了些手段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