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眼睛極其的清透,透着一股子靈性的水光,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蕭權景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那雙眼睛出奇的好看。
叫人有一種想摳下來珍藏的衝動!
“你終於醒啦。”陸相安見人醒了,露出一個笑靨來,“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爲把你砸壞了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啊?我讓人重新給你包紮了……”
蕭權景猛的坐起來,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一雙凌厲的眸子瞬間射在陸相安身上,“誰讓你碰我的!”
陸相安心中逼逼這個小哥哥好凶,面上卻是一點都不怕,“不是我碰的你,是這家醫館的掌櫃給你包的扎,你之前那個也不知道是誰弄的,太馬虎了,很難痊癒的。”
“怎麼樣,還疼不疼啊?”陸相安伸了伸腦袋,目光落在少年胸口。
蕭權景看着突然向前的小人兒,心臟微微一驚,不知爲何竟沒答上話。
“那就是不疼了?”陸相安喜笑顏開,“掌櫃果然沒騙我!”說着,陸相安下了椅子,邁着小短腿去房間找了一圈兒,拿出幾瓶東西給他,“掌櫃你擦的就是這個藥,他說你的傷要過段時間才能好,你都收起來,慢慢用。”
他一言不發,她卻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些話。
蕭權景看着眼前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握着她塞給他的藥瓶子,心臟愈發收緊。
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自知身份特殊,知他身份者敬他怕他,不知者輕他蔑他!還從未有人對他說出這麼多關心的話,嘰嘰喳喳的,卻讓他覺得一點不吵,像只小黃鸝一樣。
這是關心吧……
“小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啊?”陸相安見人好久不理她,納悶的問道。
蕭權景的目光落在陸相安身上,抿了抿脣,正欲開口,門卻“咯吱”一聲響了,外面走進一個人來。
正是陸禹擎。
蕭權景瞬間警惕起來。
感受到陸相安周身氣息的變化,陸相安連忙道,“你別緊張,這是我哥哥,他不是壞人。”
陸禹擎冷冷的眸光在二人身上流連一圈,語氣都是冷冷的,“陸相安,走了。”
這傢伙每次連名帶姓的喚她都是生氣了!
生什麼氣嘛,莫名其妙!
陸相安沒管陸禹擎,只是看着蕭權景,“你療養的銀子我們已經給足了,你可以在這裏多住幾天……我哥哥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你放心吧!”
看着雙手環胸倚靠在門框旁靜靜看着她的陸禹擎,陸相安只覺得大事不妙,硬着頭皮朝他那邊走去,走到半路突然想起點什麼,又回頭,“還有,以後別再受傷了哦!”
小姑娘已經跟着哥哥離開,卻好似未曾離開。因爲他還聽得見她軟軟的聲音,看得見她柔和的臉龐,嗅的到她一身淡淡奶香……
陸相安。
少年輕輕咀嚼着這個名字,攥緊了手中的藥。
–
“哥哥,你慢點,阿鸞跟不上了!”
陸禹擎的步子極快,一點不似來時,牽着陸相安慢慢走的模樣。陸相安腿本來就短,這會兒就是小跑着也跟不上陸禹擎。
陸相安輕輕冷哼了一聲,加快速度向前衝,離近了就拽上人的闊袖,找到袖裏的手,把自己的小手塞了進去。
陸禹擎微微一愣,下一刻抓緊了妹妹的手,步子也跟着慢了下來。
“阿鸞,下次不可離陌生人那麼近。”陸相安悶頭走了一陣,少年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陸相安乖乖答好。
“那瘋子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陸禹擎牽着妹妹的手,聲音沉悶。
那傢伙性格殘暴,
廣夏曾親眼看到那個小瘋子一掌拍死一匹馬。他不敢想,若是那瘋子發起瘋來,遷怒了阿鸞該怎麼辦。
陸禹擎一想,又怨起自己來。方纔他就做錯了。看到妹妹同小瘋子交談的第一時間他就該拉開妹妹的,而不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吃些沒根的醋。
陸禹擎咬了咬後槽牙,拽着妹妹的手愈發的緊了。
“哥哥,那個哥哥不是瘋子。”陸相安突然道,“我雖然不知道他跟哥哥有什麼過節但他應該不是壞人吧,哥哥以後別去找他的麻煩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那個少年極其的像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幼時。孤僻,話少,慣於用沉默應對所有,被惹急了會反抗,不顧後果!
世間之大,卻好似只剩她一人,其餘人皆是鬼魅,這便是孤獨。
她在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入過深淵,被人拉起,現在也想拉別人一把。要不然對於一個陌生人,陸相安不可能那般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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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禹擎拽着陸相安的手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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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給他妹妹灌了什麼迷魂湯?兩人這才相處多久,妹妹就開始替他說話了!
“哥哥!”陸相安見人不說話,嬌呵了一聲。
陸禹擎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也的確不該和那傢伙多來往。往事一筆勾銷吧,他們不會再見,阿鸞也不會和他有什麼瓜葛了!
陸禹擎想着,心中舒坦了些,依着妹妹的小步子不疾不徐的往府上走。
縣令府。
陸相安一進門便撒了歡的跑,倒是沒發現府中的異樣。
“娘!”瞧見大堂中的柳氏,陸相安像只脫兔一般衝了過去,笑顏如同春光中的茉莉一般。
“阿鸞……”柳氏幾分錯愕,才喚了一聲,便看到女兒伸開了手臂,“娘抱我!”
柳氏抱起了小娃兒,陸相安嘻嘻一笑,從袖口摸出一支髮釵,“送給孃的,我給娘戴上!”
那簪子是碧玉色的,看着極其富貴,那是陸相安喜歡的顏色,同樣也適合柳氏。
“好看!我就知道這簪子娘戴着好看!”陸相安滿意的點點頭,卻發現柳氏目光往前看。
回眸一看,身後的路上不知何時走來幾個人。
爲首的竟是那日仙客來中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孩兒,身後是洪驍等人,還有就是她爹。
“洪叔!”陸相安驚喜的叫了一聲,讓柳氏放下自己,邁着小短腿跑到他面前,“你果真來了!”
“那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小丫頭,我來赴約了。”洪驍笑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