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被問得一懵。
她有點不明白,離婚協議書不是他讓籤的嗎?
還未開口,傅司宴已經站直身子,聲音冷沉:“今晚老宅喫飯別忘了。”
眼看着男人一腳已經踏入門外,明溪跟在身後叫了聲。
“傅總。”
傅司宴聽到她的聲音,蹙眉停下,然後就見她頂着公事公辦的臉,問:“那下週一呢?”
傅司宴眼皮再一次重重跳了下。
他應該是瘋了纔會停下。
“如你所願。”
傅司宴說完黑着臉,用力地帶上辦公室的門。
得到準確的回答,這一刻明溪心裏除了痛,還有一絲解脫感。
既然已經決定放手,她希望越快越好。
等離了婚,她也就不用時時面對他。
不管多久……
一年、兩年、三年或者十年,她總會治癒自己,然後慢慢忘記他。
……
六點。
司機準時來接明溪前往傅家老宅。
老宅位於北城的中心地帶,寸土寸金的地,一千多平的中式園林被保護得很好。
這場婚姻裏,明溪最捨不得的就是傅家爺爺。
爺爺跟那些名流家族不同,思想很開明,沒有階梯觀念,很喜歡單純的明溪。
後來爺爺生病,傅司宴告訴爺爺要娶明溪,爺爺的身體竟奇蹟般的好轉,近年來更是愈發硬朗。
想到離婚以後,她就沒法經常來看爺爺,明溪的心情就很低落。
廳內,管家讓明溪稍等片刻,老爺子正在見客。
明溪最近總是疲倦的緊,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緣故,便想去偏廳坐坐,尋個清靜。
偏偏事與願違,腳下剛動就聽到身後傳來刺耳的嘲諷。
“難怪空氣裏一股子窮酸味!”
宋欣邊說邊走了過來。
她母親知道她得罪傅司宴後,今天特意帶着她來討好傅老爺子。
畢竟在傅司宴那,老爺子一句話比什麼都好使。
她母親怕她亂講話不讓她上去,沒成想就撞見了明溪。
她走到明溪前面,擡了擡下巴,語氣譏嘲:“又來討好老爺子,哈巴狗都沒你這麼討人嫌!”
聽說老爺子很疼明溪,對她比對她們這些有血緣的親戚都好。
宋欣滿心不屑。
一個玩物而已,以爲討好老爺子就能上位,真是做夢!
心裏想着,宋欣突然得意一笑,“你知道司宴哥現在在哪嗎?我剛剛聽雪薇姐說司宴哥在去接她的路上,我要是你,正主來了就趕緊夾着尾巴跑了,還留在這是想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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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爲女人,她當然知道怎麼戳人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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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明溪的表情變了變。
“不過做小三做得你這麼理直氣壯也真是少見!”
宋欣越說越得意,她靠近明溪耳邊,輕蔑道:“醒醒吧!你只不過是個牀上消遣的玩意,野山雞還想飛上枝頭當少奶奶,你配嗎?”
明溪今天心情本就低落,現下被宋欣不停嘰嘰喳喳惹煩了,連應付都不想了,脣角上揚,微笑道:“不配又如何,只要你叫傅司宴一聲哥,就得叫我一聲嫂子。”
“你胡說什麼!”
宋欣尖叫起來。
什麼嫂子,這瘋女人在胡說什麼?!
明溪看到宋欣急眼的樣子,鬱悶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笑盈盈答:“就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她們隱婚知道的人確實不多,但傅司宴幾個發小是知道的,而且林雪薇也知道,卻沒告訴宋欣。
宋欣這麼盲目崇拜林雪薇,可明顯人家沒把她當回事。
“你在開什麼玩笑,是不是睡覺沒睡醒?”
“就你這種寒酸樣,娶你是準備讓人笑掉大牙嗎?這種傅太太的夢下輩子再做吧!”
“司宴哥只會娶雪薇姐,他那麼愛她,怎麼可能娶你這麼個窮酸的女人!”
“我看你是瘋了,趕快吃藥吧,傻女人!”
宋欣跟吃了炸藥一樣,一句接一句爆發。
她越急,明溪就越淡定,只是眉頭略皺,心想這可不是好胎教。
這時,外面的保安聽見裏面的吵鬧跑了進來,恭敬的問什麼情況。
宋欣衝着保安喊道:“還不把這個踐女人給我扔出去?”
明溪每個月都會來陪老爺子喫飯,是這裏的常客,而宋小姐是傅家的親戚,也是重要的客人。
這一時讓保安們有些爲難,不知如何下手。
保安的猶豫讓宋欣更加生氣,她惡狠狠道:“你們這些狗是怎麼看門的?讓這個窮酸女人進來,再不把她扔出去,我現在就去找傅爺爺把你們通通開除!”
被罵是條狗,保安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但宋欣是傅老爺子的親戚,他們不敢也不能得罪。
明溪也沒想到宋欣能過分到這種地步,她皺了皺眉。
“宋欣你別太過分!工作沒有貴踐之分,不是有錢就比別人高貴,就可以隨意罵人!”
宋欣趾高氣昂看向明溪,語氣譏嘲:“我就罵怎麼了,你搞搞清楚,這裏可是傅家,我可是傅家的正經親戚,我想罵誰罵誰,你要是看不慣就給我滾出去!”
明溪覺得宋欣簡直不可理喻,冷聲道:“保安大叔不偷不搶,認真工作掙錢,你沒資格侮辱他們!”
明溪眼神清透看着宋欣,不卑不亢。
讓宋欣想到上次查賬時,她也是這個眼神,油鹽不進。
她瞬間心虛發惱,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果汁潑嚮明溪。
明溪一時沒防備,整整一杯果汁全灑在胸前,淺色的套裝緊貼在身上,看起來尤爲明顯。
看着明溪的狼狽,宋欣得意譏笑:“你算什麼東西,傅爺爺一時可憐你個窮酸貨,你還真當自己能做主了,還敢管我的事!”
說罷,宋欣就擡起手想要打明溪。
“住手!”
冷沉的聲音傳來。
傅司宴走近,眼底帶着外面的涼風,清清冷冷睨過來。
直接讓宋欣冷得想打趔趄。
她轉念一想自己也沒錯啊,是那個踐女人撒謊,她慌什麼。
“司宴哥,你來得正好,這個踐女人到處敗壞你的名聲,我正在幫你教訓她!”
傅司宴瞥了宋欣一眼,俊臉上滿滿的不豫。
偏偏宋欣看不懂,見傅司宴越過她走向明溪,還等着看好戲道:“司宴哥,這個踐女人竟然讓我叫她嫂子,你說她是不是瘋了,留着這麼個瘋子在公司實在太危險了,司宴哥你趕緊開除她。”
聽到這話,傅司宴的腳步突然頓了下。
嫂子?
他輕勾脣角,積了一下午的鬱氣好似也散了不少。
“明溪,”傅司宴眼尾微微挑着,看人的時候無端挑起一抹春色,“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