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裏如狼一般兇惡狠厲,看得柒寶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他是真想弄死趙多福啊!
柒寶收回精神力,後退兩步,離梁璟冽遠了些。
這小孩兒太可怕了,他是真敢殺人啊!
梁璟冽木然看她,眼裏警惕之意不要太明顯。
他不相信任何人!
人羣裏,趙多福終於哇的一聲哭了。
“娘,娘!”
多福娘顧不得兒子身上臭,抱着他嚎哭;“你個小王八蛋,在家裏玩你都不讓人省心,咋就掉茅坑裏了?”
趙多福張嘴剛想說,他是被梁璟冽給推下去的,驚惶的目光,不小心對上人羣背後梁璟冽冷冽如毒蛇一樣的眼神。
他突然打了個哆嗦,低頭不敢再吭聲了。
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遇上樑璟冽這種狠茬子,這會兒說了,不曉得下次,他會怎麼害自己。
虞二郎給趙多福檢查了一遍,給配了點吃藥,又開了些清火解毒的草藥泡澡。
全是鄉下田間地頭常見草藥,讓林婆子熬了給趙多福泡澡,免得天氣太熱,糞毒入體,以後身上生瘡。
爲啥不用自家的藥材?
虞老頭三申五令,村裏有兩戶人家,非關鍵時候,不給看診不給開藥,一個是王婆子家,還有一個就是林婆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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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家都不是啥講理的人家,別回頭,好心惹來一身麻煩。
周圍人見趙多福沒事,紛紛勸說林婆子婆媳不要再吵鬧,又叮囑自家婆娘,回家把孩子給看好。
雲大娘勸道;“好了,都散了吧,好在孩子沒出啥事,這天熱,都把孩子看緊些吧!”
柒寶想了想,把兜裏剩下的三顆李子,都塞進了梁璟冽手裏,也不管他要還是不要,轉頭就跟虞五郎毛蛋兒兩人回去了。
虞五郎不高興:“幹啥給他呀?你瞧他臉臭的,就跟誰欠了他家銀子一樣,給了連個謝字都沒有!”
柒寶安慰五哥:“我太爺說過日行一善,終有好報,他沒爹孃照應,還被趙多福欺負,也是怪可憐的。”
唉,希望對他好些,將來戾氣少點,要報復他家裏沒關係,別連累村裏無辜村民啊!
虞老頭揹着麥子回家,就聽虞柒寶小嘴叭叭說起趙多福的事。
虞五郎手腳麻利端了水過來:“爺爺,洗臉!”
虞老頭抹了一把汗,滿意看着院裏忙活的幾個小子。
別說,他孫女眼光就是好,這撿回來的小子,雖說平日裏吵吵鬧鬧的,可個頂個的勤快懂事,沒一個憨傻的。
“柒寶,林婆子性子不好,那娃也是有長輩的人,這事咱們家不能摻和,曉得不?”
“嗯!我知道!”柒寶肯定點頭。
就梁璟冽那樣的命格,他們家也壓不住啊。
虞老頭聽她這麼一說,放心不少,看來,這孩子跟他們家是沒啥緣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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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太多,他招架不住啊,尤其是喫飯的時候,桌子上全是人頭,就是窩窩頭,一蒸也是一大鍋。
“麥子收的也差不多了,就剩北坡兩塊地了,柒寶爹,你明兒就別去地裏了,在家溫書吧!”虞老頭放下碗安排。
趙蓮舟遲疑道:“爹,北坡那邊地也不少,水蓮這幾日累的不行,大郎二郎年紀還小。
田裏也要拔草,麥子也得搶天脫粒,不如我先…..”
虞水蓮看了眼丈夫,接話道:“是啊,爹,你年紀大了,這陣子起早摸黑的幹,可不能太累了!”
她心疼老爹,也心疼丈夫。
丈夫讀書是有天分,可他就不想去京城考學。
“寶兒娘,我這人沒啥大志向,就想媳婦孩子熱炕頭,有沒有兒子其實都沒關係,咱柒寶乖巧聽話又懂事,生的又好看。
她要是嫁去了別人家,我反倒不放心,還不如留家裏,給她招個上門女婿,有我們和幾個哥哥看着,我看誰敢欺負她來着!
就是我這麼不上進,爹心裏肯定不喜歡!”
他說這話時,整個人窩在虞水蓮頸窩處,手摟着她的腰,委屈巴巴像個小白臉。
虞水蓮性子淡然,丈夫想讀書就讀吧,不想讀就不讀好了。
反正一家人能好好的,不被人惦記就成。
“沒事,爹他又不是老古板,你不想讀就不讀,咱有這秀才身份,能免稅免徭役,還能當個教書先生謀個營生,其實也挺好的!”
她是這麼安慰丈夫的,誰料,第二天,說了不想讀書的丈夫,依然帶着書去了地裏。
割麥子都不忘背書,時不時去看一眼。
她有些不解:“不是說咱不讀了嗎,你還這麼辛苦幹啥?”
趙蓮舟拿冷水敷了把臉,眼底含笑看外頭跟旺財瘋跑的閨女。
“不行啊,媳婦,怎麼着,她老子也得往上一步,給她再掙個功名,不然將來,咋護得住咱這小閨女呢!”
這會兒老虞頭又說起讀書的事,虞水蓮便想着讓趙蓮舟先緩一緩,讓腦子空一下。
虞老頭擺手:“不用,就那麼兩塊地了,我帶着大郎兩個小子,就能幹完!”
柒寶擡頭道:“爺爺,還是讓爹跟你一道去收割吧,明兒家裏的麥子也得趕緊打出來,大後天有雨!”
虞老頭一怔:“這天象你也能看出來了?”
柒寶心說,這是起碼的基本功啊。
她以前也沒少說過天晴下雨的事,是大人們不信,覺得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遇巧的事。
“嗯,是真會下雨!”柒寶肯定道。
虞老頭見柒寶一臉肯定,這飯就喫不下去了。
“今兒晚上,幾個小子都跟着一起打麥子,儘可能多打些出來,明後兩天再搶着曬一曬!”
虞三郎頓時就蔫了。
這兩天割麥子,掄的胳膊都疼的厲害,今兒晚上還要加班幹活,好累啊!
晚飯過後,天還沒黑透。
虞老頭去村長家打了個招呼,便回家忙着收拾麥子。
不多會兒,村裏就傳來此起彼伏連枷拍打的響聲,一直持續到大半夜。
林婆子翻了個身:“這麼熱的天,說要下雨,搶個屁!都快累死了,還不讓人歇一歇啊!”
她這幾年在城裏過慣了好日子,好久沒這麼累過,忙了幾天,全身都要散架了,躺牀上壓根不想動彈。
她心裏盤算着家裏的銀錢,要不還是去城裏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