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董挽容猛的扯出了律棲沉腰間的香囊。
推開了男人的懷抱,董挽容往後坐回了牀榻上,她擡起手來,白皙的指上勾着那只香囊。
她放到鼻尖輕輕繡了繡。
“咦!還是蘭花啊。”
“嗯。”律棲沉順勢坐在了榻邊,眼中帶了許多的寵溺。
“裏面放的香料都快沒有味道了,怎麼不換一換?”董挽容雙手捏着香囊,玩弄一般搓了搓。
“離京時忘記帶香料了,這邊沒有好的香料。”律棲沉道。
“哦,好吧。”
董挽容指尖摸索到香囊裏那一小塊凸起,想到被自己放到了枕頭底下的平安符,脣角露出絲絲甜意。她將香囊勾到律棲沉面前,“還給你!”
律棲沉接過來,垂首往腰間掛上。
“律棲沉,我想學武功!”
少女的聲音俏皮、帶着一絲堅定,叫律棲沉的動作一頓。
他擡頭,少女傾身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你看我可以嗎?”
“學武功,很苦。”律棲沉掛好了香囊,看着少女秀美的容貌,嗓音平淡。
“我知道,但我想試試。我覺得你們這些會武功的高人,超級帥!我還記得上次你的侍衛帶我飛,我好喜歡!”董挽容想到那次,捧着臉眼裏冒出了星星。
“帥?”律棲沉咀嚼着這個字眼,又道,“下回我帶你飛。”
“啊!這不是重點。”董挽容搖頭,“重點是我想學!”
律棲沉半晌沒接話。
他不知道這姑娘哪裏來的熱情,怎麼突然想學武功了?姑娘家不是偏愛繡花弄草嘛,她怎麼就想舞槍弄棒呢?
“啊,”律棲沉不說話,董挽容眼裏閃過失望,她將前傾的身子縮回來,“是不是我年紀太大了?不能學啊?”
律棲沉本想順勢點頭,但仔細一想這話不對。
開玩笑,這他要是點頭,豈不是承認她年紀大?她才十七歲呢!
“不是,單純是因爲學武很累很苦,而且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我覺得於你來說,很沒有必要。
“你不會有危險的,我會保護好你。”他如是說着,如做出承諾一般。
董挽容撇了撇嘴,“其實我也沒想學到像你們那樣厲害,律棲沉,我想學兩招自保,你教教我嘛。我娘肯定不讓我學的!”
律棲沉不知道該怎麼打消她這個念頭。
想起當年自己拜師學武,一整日一整日的訓練,比練暗衛都要苦上數倍。只要一想到挽容也會吃這樣的苦,他就心疼,想也不敢去想。
他一點也不想。
她該是最爲金尊玉貴的姑娘,穿最漂亮的衣服,住在最華麗的府邸,他想把所有的美好捧到他面前。
他早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是爲她入魔了,可漸漸他就覺得理所當然了。他喜愛她,理所當然的會疼愛她。
“你怎麼不說話?”董挽容跪坐在他身邊,擡手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我知道學會飛是要練內功的,那個很辛苦,但是你隨便教我兩招拳腳功夫、或者是練練劍……都好的!”
睨了眼挽容抱着他的手,又看了看她的細胳膊細腿兒。律棲沉……你連劍都舉不起來。
“你在想什麼?”
“咳。”律棲沉擡手成拳,放在脣邊掩着虛咳一聲。又擡手摸了摸挽容鴉黑的發,“在想教你什麼。”
“是嘛!那你慢慢想,我會長安後就學!”
“律棲沉,我娘可喜歡你了,她拿你當她的第一嬌客呢,我們倆要是公開了,她指定高興。”
“屆時,我去你府上,也不用四處瞞着了……”
董挽容開心,律棲沉也高興。
只是關於她想練武一事,他還是覺得頗爲苦惱的,挽容似是下了決心一般。
他只交過律承軒武功。他每每哭爹喊娘都被他給忽視掉了,練武哪有不苦的,他幼時決心在這一塊兒上成事,比律承軒苦了千百倍。
只是小子昔日不以爲意的哀嚎,現在只是在記憶裏,卻覺得刺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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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棲沉現在只求董挽容是心血來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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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董挽容三人從橋榆縣出發回長安。
她離開前又給家裏修書一封,大致內容是,雖然已經回程了,但是會在途中邊走邊玩兒,所以還得十天半月才能到家。又道不要寄信過來,收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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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律棲沉走了又折回來,給董挽容送了倆暗衛。讓人在回去的途中護着挽容二人,他是瞧不上董家派出來的家丁的,在暗衛的事上強硬到不容拒絕。
兩個男暗衛,縮在暗中董挽容壓根兒覺察不到,她第二天早上還偷偷問穆緒嫵了,穆緒嫵也並未察覺,由此可見二人的武功之高。
當然話說回來,如若不是這次出門沒有帶女暗衛,律棲沉哪裏會讓兩個男人暗中保護挽容?
他計劃着回去後派兩個人給她,他是想公開,但又怕那些人把主意打到挽容身上。
律棲沉自然不可能和挽容一道走,他會在橋榆多留兩天,之後會在回程途中超過她,他不想把距離拉的太遠,所以一路上也會壓着速度,大概早她兩日到長安吧。
這是律棲沉的計劃。
所以二人在一前一後離開橋榆。
董挽容確實是玩了一路,她們所經過的兩個郡,郡里路過的十來個縣,那真是“不挑食”,全都晃盪了一遍。江南一帶富庶美麗,留的時間格外長。
“哎呀哎呀,容容姐,跟你出來這一趟果真是對的!我都不知道長安之外這麼好玩兒!”不在天子腳下,沒那麼多權貴,也不怕說錯了話,多好!
“就是我這一路吃吃吃,好不容易減掉的肉,又全回來了!”董挽顏抓着肚子上的贅肉,歡喜過後滿是苦惱。
“我也吃胖了呢,回去後我跟你一塊兒減。”董挽容掩脣笑道。
她是格外喜歡民間小吃,這次甚至還因爲某家做的餅子好吃多留了一日。確實也長胖了啊,下頜尖都快吃沒了,她感覺一路增了五斤不止。
穆緒嫵挨着窗戶坐,她捲起竹簾子往外瞧着,聽着二人歡樂的對話沒有出聲。
董挽容的手搭上她的肩,“阿嫵,你在擔心穆大哥吧?放心吧,他肯定會沒事的。沒準甘清已經找着法子醫他了!”
穆緒嫵收回目光,露出溫和笑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