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溫柔通透病弱貴女53

發佈時間: 2025-02-18 16:5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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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懷濟這句話,幾乎把燕瑾瑜的面子、裏子踩進地裏,彷彿他什麼都不配。

昔年,這位二皇子可不是這樣的。

他在蔣貴妃手下討生活,又不得慶安帝喜愛,自然比不過地位超然、又受寵的燕瑾瑜。

曾經低眉斂目,小心翼翼的小男孩兒生成了現在這般不可一世的模樣。

記憶裏的稚嫩面孔,漸漸和面前這個眉眼裏浸透着殺意、狠辣的青年重合。


誰能想到,他們從前也是兄弟。

若非燕懷濟母族作亂,他燕瑾瑜何至於落得今日這樣的下場!王家又何至於覆滅!

燕瑾瑜心中燃燒着熊熊的恨意。

他冷冷看着燕懷濟,“你配不上她。”

燕懷濟不怒反笑,“我與她是否相配,你沒有資格評判。本王再說一遍,若下次你還敢來,我的弓箭手便會把你射成篩子,不要命,儘管試試。”

他丟下這句話,利落地上馬,揚長而去。

燕瑾瑜盯着騎於馬背之上,衆人簇擁的燕懷濟,最後強撐的一絲力氣抽離,驀然跪倒在地,若非他握着劍以做支撐,只怕連跪姿也無法維持。

一個傲然騎在馬背上,一個困窘跪在地上,昔日的骨肉兄弟,因爲上一輩的恩怨分隔多年,處境天差地別。

而今他們也要爲了自己想守護的人和物,刀兵相向。

或許,這就是生於皇室的悲哀。

燕懷濟走遠後,幾道黑影竄出,將燕瑾瑜帶走。

他心思縝密,入京自然不會只身前往。

兩波人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難追尋蹤跡。

*

翌日

初韞一早就去給謝老夫人請安,而後又去了兩位舅母、兩個姊妹的院子,與她們閒聊。

這樣一圈走下來,竟然快到午時。

推拒了謝姝月的用膳邀請,初韞慢慢走在謝府的後花園。

鳥蝶翩飛,百花妍開。

初韞走了太多路,額間起了汗珠,青鳶心疼道:“小姐,回院子裏歇歇吧,這一早你都快把整個謝府逛一個遍了,身子要受不住了。”

青鶯也道:“是啊,小姐。”

初韞擡眼瞧見她們眸中快溢出的擔憂,心下微酸,脹脹的難受。

“好,回去吧。”

她最後看了一眼開得正豔的桃花,收回視線後,緩步離開。

身後的青鶯擰了擰眉,扯住青鳶的手,湊到她身邊低聲道:“小姐今日怎麼怪怪的?這花園每一角小姐都看過不下百次,如何還這般捨不得?”

青鳶不以爲意,“這有什麼,許是小姐這兩日心煩,想來散散心,你就不要多想了,快跟上吧!”

青鳶心思淺,想不了太深。

青鶯卻還是放心不下,她說不出小姐哪裏不對勁,可就是覺得怪怪的,

或許就是因爲她太正常了,才顯得奇怪。

“哎呀,快走!”青鳶見青鶯走神,拉着她的胳膊拽她走。

一回到院子,初韞便打發青鳶、青鶯離開,自己悶在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什麼。

見青鶯苦大仇深望向屋內,青鳶忍不住道:“小姐不能如願,肯定難受,你也別太擔心了,小姐還需要我們照顧。”

青鶯一言不發,木然地點頭。

她沒有告訴青鶯的是,今晨她按着慣例檢查小姐交給她保管的錢匣時,竟然撞見小姐打開匣子,取走了幾乎所有的銀票。

小姐信任她,把田契、銀票交給她看管,她也不敢懈怠,每日都會定時做檢查,這習慣除了和她同吃同住的青鶯外,無人知曉。

小姐自然也不知道,也因此,她纔會撞見小姐取銀票的場景。

可小姐想用錢了,吩咐她一聲便可,又何必自己去取,還拿走了那麼多銀錢。

除非這筆錢的去向不好叫別人知道,包括她和青鳶。

還有小姐今日一反常態,幾乎把謝府走遍,樁樁件件都叫青鶯的心高高提起,無法放下。

*

入夜,院子裏一片寂靜。

初韞收拾好包袱,靜靜坐在牀榻邊,望着眼前的窗戶。

她期待燕瑾瑜同昨日一樣,出現在窗戶下接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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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心心念唸的燕瑾瑜正陷入天人交戰。

燕懷濟昨日及時出現,便可證明他時時刻刻注意着初韞的一舉一動。

如果他帶初韞走,燕懷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屆時,不僅帶不走初韞,他也很可能暴露身份,以至計劃滿盤皆輸。

整整一天,燕瑾瑜在去與不去間橫跳,幾乎把自己逼瘋。

他坐在椅子上,眸色怔然,眉眼隱在沉沉夜色中,眼底蘊着無盡的風暴,整個人在無限拉扯中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燕瑾瑜終於下定決心,握着手中的劍,衝出門去。

守在門外的、忠於燕瑾瑜的屬下見狀,跪倒在地,齊聲哀求,“殿下,求您別去。”

這羣屬下雖然不知道燕瑾瑜要去做什麼,但經過昨日一事,他們也能猜出來這位殿下要去哪裏。

如此非常時刻,與安王對上,太危險了!

爲了一個女子,將多年謀算置於險地,更是不值!

他們誓死追隨的主上,不應該是這樣的。

“還望殿下以大局爲重!”一位頭髮花白,聲音尖細的老人開口道。

他是王皇后身邊得力的太監,王皇后自戕後,他保護着燕瑾瑜在廢太子府艱難度日。

昔日有頭有臉的大太監,爲了給小主子換來一口喫的,甘願扮成狗,任人奚落。

微末之時的相護之情,燕瑾瑜一直銘記。

他被這句話釘在原地。

“我去去就回。”良久,燕瑾瑜開口道,聲音如在沙礫上滾了一圈,嘶啞難聽。

他握緊手中的劍,在一片哀求聲中,擡腳離開。

身後的哀求聲像一根根繩索,拖拽着燕瑾瑜的腳踝,使他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可再難,他也一步步、堅定地往前走。

只因爲,初韞在等他,他必須去接她。

“殿下,您難道真的忘了皇后娘娘對您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嗎?您忘了她是怎麼被那些人逼死的嗎?”

就在燕瑾瑜快要跨出院子門口的時候,王太監忽然拔高聲音。

那最後一步,燕瑾瑜無論如何都邁不出去了。

母后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