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季清風的詢問,蔣霆淺笑不語,微微挑眉。
他挑眉的動作,在季清風的眼中,充滿暗喻。
他擺明是告訴自己,不是不想說,而是時機未到。
季清風不追問,靜候時機的到來。
兩人不聊戀不戀愛的問題,轉而聊起生意上的事情。
聊着聊着,季清風道:“剛剛還看沈辭在,一轉眼就不見人了。”
原則意義上,季清風稱得上沈辭的朋友,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點的那種,沒進入到沈辭親近的發小圈,他在沈辭那是徘徊發小圈外的定位,但在蔣霆這,是絕對的好兄弟。
“他走挺久了,你沒注意而已。”有服務生捧着酒路過,蔣霆重新拿兩杯酒,和季清風一人一杯。
“害,他沈總上哪都是萬衆矚目,一羣人爭先恐後地圍上去討好他,我搶不過。”季清風一來看見沈辭,打了個招呼就完事了,之後沒注意沈辭的動向。
蔣霆仰頭喝酒,不接話。
季清風手肘撞了撞蔣霆,露出點八卦地問:“沈辭真和桑知語離婚了?”
“你消息不是一般的落後,現在才問我。”
“……一聽說就問你,你未必知道啊。”
“是離了。”蔣霆頓了頓,“不過,不是外界傳的沈辭把人掃地出門,是沈辭被甩了,桑知語把他狠狠甩了。”
他不清楚桑知語甩了沈辭的箇中原因,但以沈辭的反應來看,一定是用了沈辭最不能接受的原因,否則,沈辭一聽到別人說自己和桑知語離婚,那麼多反應是因何故?
依照正常邏輯太推算,一個人對某一件事反應極大,說明那件事必然戳到對方的痛處,並且是戳得死死的。
外界都在傳桑知語是被離婚的,流言越傳越離譜,說什麼的都有,五花八門的,無一不是對桑知語的鄙夷不屑,聽得了解真相的他每次都想反駁:沈辭沒掃地出門桑知語,是桑知語將沈辭掃地出門了。
“狠狠甩了?”季清風對蔣霆的用詞感到驚詫。
“是。”
“沈辭不是爲了和應雨竹結婚,選擇快速和桑知語離婚嗎?”
“聽風就是雨?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蔣霆甩給一個看弱智的眼神給季清風,“有點求證精神。”
就應雨竹那個磨磨唧唧的廢物,辦點事需要花費老大的功夫,沒讓沈辭和桑知語離婚成功,現在她所謂風風光光的創業,也是全靠沈辭的庇佑。
季清風眼睛微眯地想了想:“桑知語想不開?和沈辭離婚,她得到什麼?”
“不論她得到什麼,反正她和沈辭離婚了。”蔣霆放下週圍,“也有種可能,她厭倦了一成不變的附庸生活?想要換個活法?”
桑知語以前的生活,他看着都替她累。
有必要對沈辭亦步亦趨?
她的眼中似乎從來只看到沈辭,看不到其他人。
甚至她的世界似乎也只存在沈辭一個人,容納不下其他人。
她彷彿因沈辭而存活在世上,一失去沈辭,人生就變得沒意義。
以前她應該沒發覺過,她絕大部分時候,只有看沈辭時,眼睛纔會亮晶晶的,而沈辭對她態度稍微差點,她眼睛就黯淡無光,愁眉苦臉,心思和心情隨沈辭轉換,她活成了沈辭的附庸。
這一點從別人叫她幾乎永遠是‘沈太太’得以看出,不像現在她有了獨立的新稱呼,比如‘桑祕書’,這標籤剔除了她和沈辭關聯,她完完全全是獨立的個體了,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如此積極向上的她,方是他初識時的她,那個閃閃發亮的女孩。
她當沈太太的期間裏,蠻像被奪舍了。
沈辭對她不好,又不愛她,她爲什麼一直圍着沈辭轉不停?
持續付出在不愛自己的人身上,哪個角度看都有點不自愛。
即使付出,也要付出在值得的人身上。
沈辭一看就是獲取不了相等價值回報的人,不值得她付出,好在她及時止損。
***
到了來溫年輪家裏的日子,桑知語從一進淮海花苑的大門口,就慢吞吞地走路,堪比烏龜在爬行。
工作了一白天,晚上還得‘帶’小孩,她有些累,因此故意磨蹭一會。
走着走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物體飛速向她奔來,最後環繞在她的腳邊。
觸感舒適,以及高聳的尾巴友好地對她不停搖晃,她不必細看,就知道是蔣霆養的那只薩摩耶。
這小傢伙……
不,這大傢伙!
體重目測有五六十斤,站起來比她矮不了多少。
她沒擼過它,但見過好幾次,眼熟它了,它好像也認識了她。
忘記在哪裏被科普過這種狗狗是性格比較溫順的,桑知語一點不害怕它的碰觸,只是條件反射地環視四周,尋找它的主人。
“桑祕書。”
蔣霆在前方,不緊不緩地走來,並微微舉起手中的繩子。
“麥芽,過來!”
蔣霆跟她打了聲招呼,而後拿着繩子往薩摩耶的脖子綁去,桑知語站着沒動,薩摩耶似乎對她很感興趣,在她腳邊轉來轉去,時不時地嗅她的氣味,弄得蔣霆轉了幾圈,才把繩子綁好。
看着蔣霆把薩摩耶拉遠些,她正視這一人一狗。
蔣霆是每天固定長時間遛狗嗎?
她最近來這,沒有一次看不到蔣霆遛狗的。
他怎麼好像有種遊戲中npc的行爲?
後知後覺的念頭剛升起,她認爲自己的比喻無聊至極。
因爲她也過得像npc,來來去去做的都是那些事,差不多是定時定點地去做,難以找出新鮮的事。其實,大部分人的生活也這樣吧?
“你今天又來幫張總的兒子幹活?”
不知道蔣霆是如何得知溫年輪是張丹纓的兒子,又是如何得知她來這就是幹活的,但一聽他這麼說,桑知語驀地想起他之前沒幹人事,拍她和溫年輪在一起呆着的照片給沈辭看,導致沈辭懷疑她出軌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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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快淡忘的事,冷不丁地浮現在眼前,她談不上甩臉色,最多是略微面無表情地看着蔣霆,感覺這人挺多面和矛盾的。
一會溫和有禮,一會陰陽怪氣,一會背後偷偷幹缺德事,切換十分自如。
“嗯。”她敷衍地點點頭,邁起步伐,朝溫年輪家中走。
不料,蔣霆叫住她。
“桑祕書,我昨天早上發你的微信,你爲什麼不回覆?”
記起那條讓她幫忙點贊朋友圈的消息,桑知語駐足,回頭注視蔣霆。
不是,什麼重要的朋友圈,得挨個找人點贊?
等下,她和他的交際圈有一部分是重疊的,共同微信好友不會很多吧?
找她點贊,是有何居心?
於是,她退回來,站到蔣霆的面前,不解地問:“你發的什麼東西?我點贊,起到哪種作用?”
“麥芽的美照!你沒看出來它喜歡你嗎?”
桑知語聽懂麥芽是薩摩耶的名字,垂目看了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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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她看它,它尾巴搖動的頻率比剛纔高,若非蔣霆用繩子拉着它,估計它二度來她腳邊轉圈圈了。
“然後?”她哪裏想得到蔣霆會這麼無聊,居然私發找人給他寵物的美照點贊。
“它喜歡你,你也老來這,不如——”蔣霆思索狀,“它認你當乾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