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黑了個徹底,成容剛出來沒看清人時其實是有被嚇到的。
這不能怪她,任誰一出來發現院外直挺挺地站着個人會不被嚇到?
閎稷看着她沒說話,成容也不說,兩人就這麼對站了半晌。
良久,成容才聽見閎稷冷哼了一聲,接着見他拎起圓寶,再用撐傘的那只手夾住,另一只手在往院子走的時候牽住了她的。
“傻站在那作甚?還不進來?”語氣聽着還挺不耐?
成容抿着嘴沒說話,順着他的力道跟着進去,只是心下又開始思索起來。
這好歹是兩人頭一回不歡而散,她還以爲以閎稷的性格且得等幾天呢。
只是目前看來,他比她想得還沒耐心些。
寶禾院裏幾個丫頭見兩人想攜進來,都開始面面相覷,這……
只能說他們主子是真有本事的,昨日殿下走的時候那臉色多難看啊!誰曾想今兒個就好了?
雖然說進來時好像臉色還是不大好,但總不像外頭說的那般就是了。
衆人心頭多少都緩了一口氣,她們伺候成容,自然是想成容好,那沒什麼比主子依舊得寵還高興的了。
兩個方一進屋,圓寶便磨蹭嗚咽着要下來,不是不黏人了,實在是閎稷用臂彎夾着它的動作讓它難受得緊,除了腦袋和兩只前腳,其餘半個身子都懸在空中。
見小傢伙掙脫開一骨碌跑遠,閎稷也沒說什麼,只是轉身看向成容,眼神裏的東西說不清也道不明。
“見到我你倒是不意外?知道我會來?”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個碎嘴子下人都傳了些什麼難聽過分的,是擔心成容真信了,也是爲了叫府裏的人都好好看清楚,所以今夜他才特意找來。
可自見到後他就知道,這女人根本沒信,甚至見到他都沒有一點驚訝,與從前也沒什麼不同。
“不知道你會來,但也沒什麼可意外的?”成容往他跟前走了幾步,手心和他相貼,十指相扣:“難道九哥也覺得容容失寵了?所以該患得患失?”
“嘖,胡說些什麼。”
閎稷一聽到失寵兩個字就瞪她。
見成容朝他笑得張揚,閎稷才自覺反應有些大,皺皺眉將她圈到懷裏,隨即俯身在她耳邊陰惻惻問了句:“這般得意,是當真不怕?”
當真不怕失寵?當真不怕他再也不來?
成容聞言,扯了扯嘴角呵呵冷笑,幾下扒開他的衣裳,趁閎稷還沒反應過來,照着胸口就狠狠咬上去。
怕個屁!
她這一口是沒留力氣的,閎稷吃痛得緊但沒推開,等成容鬆口再往胸口一瞧,好傢伙,已然能看見一圈血淤印子。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成容往下一蹲,利落地從懷裏拱出來,自顧自往內室走。
“我怕,我怕得很呢!”
成容隨口應着,邊走還邊賞了個白眼給他:“我怕行了吧?”
閎稷:“……”
他看看胸口那印子又看了看成容的背影,忽地笑開,幾步追了上去將成容抱起。
也罷,得意就得意吧,看她得意的樣子也挺好的。
誰都沒再提昨日的話題,實在是沒必要多想的事,又何苦自惱?
兩人進了內室就一同歪倒在了軟榻上,都沒什麼形象可言。
閎稷被成容咬了一嘴之後衣裳沒重新弄,就這麼鬆鬆垮垮地半敞着,成容頭髮半披,支着腦袋欣賞這副燭下美男圖。
見她盯着瞧,閎稷挑挑眉,捏着成容的手就往咬痕那放。
“你自個兒瞧瞧咬成什麼樣,我疼得很,給揉揉?”
成容沒應,但手也沒縮回,手底下的觸感好着呢,她半摸半掐地就這麼左右擺弄着。
閎稷……他覺得他自個兒是自討苦吃。
等成容的手再開始上下游走的時候,閎稷才終於制止住。
“別招我,你如今可不能天天行房。”閎稷幽着眼看她,昨日晨起就有過一次,今兒夜裏肯定是不行的。
他這話說的,着實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沒個顧忌,成容本就沒那意思,只是覺得好玩而已,聞言便輕捶他一下。
“你可收斂些吧,褒兒興許聽得見!”
這話是徐姑姑說的,閎稷也知道,像是想到些什麼,閎稷輕輕摸了摸成容的肚子問道。
“今年夏日要熱些,再過不久陛下就要去避暑,你隨我一同去?”
成容的情況閎稷都清楚,知道她如今不耐熱,所以才提了這麼一句。
“去多久?”成容聞言有些意動:“能在那多待些日子嗎?”
因她有孕,屋裏的冰盆不能多放,這眼瞧着越來越熱,實在是快耐不住了。
閎稷看她高興,想了想說道:“在行宮怕是不能一直待,不過我有個莊子在那附近,也是個避暑的好地兒,到時隨你住多久。”
那處莊子是從前順德帝賞的,跟行宮捱得很近,算是榮寵了。
成容點頭,往閎稷的臉頰親了一口,那一聲‘啵’又亮又響。
“九哥對容容真好。”
又對他用這招……
閎稷拿斜眼瞥她,想問她這嘴怎麼就那麼會哄人,什麼話叫她說出來都格外好聽,可眼見她是真高興,話到嘴邊想想也就作罷。
![]() |
![]() |
其實這樣好像也挺好的……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兩人閒話沒多久成容就有些困,窩在閎稷的懷裏聽他講幽臺的趣事,慢慢地就睡着了。
屋內燭火昏黃,閎稷收着力輕輕把她抱回到牀榻上,她睡顏恬靜,閎稷看了許久,最後只是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而府裏關於成容失寵的謠言也因着閎稷留宿寶禾院而不攻自破。
其實照很多人來看,這實在是有些不正常,若說以往成容沒有孕事,閎稷愛去也沒什麼。
可問題是現在成容懷着身孕,閎稷還是照去不誤,不是爲了探望,真的是留宿。
這……就襯得旁人有些無地自容了,真沒有哪家的後院是這樣的。
或者即使有,那妾室也是要被主母規訓教導的,哪能一直佔着主君呢?
可這事,吳氏……確實是管不着。
但也正因此,穆王府後院反倒挺安靜,作妖的少,鬧事的也少。
主要是作妖鬧事總得爲了個什麼盼頭,如今這後院裏頭寶禾院一家獨大,作妖鬧事的除了死得快些好像就沒什麼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