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能這麼鑽進死衚衕,乾脆拎起包,打卡下班。
外面正是黃昏時分,夕陽折射在寫字樓的玻璃上,閃爍着溫柔的光芒。
隨着我經過,人影晃動時,玻璃上的光芒也跟着晃動。
有了!
一個靈感猛然從我大腦中閃過,我掉頭往公司走去,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我可以把吊墜中間的那顆水晶,改成轉動的設計。
這樣,也是對上了傅岑然所說的“活力”。
不過,改成轉動的設計,並不好改,需要考慮到如果轉動,才能更有賣點,以及更吸睛。
我打開電腦,一陣冥思苦想,直到天色黑沉,終於有了思路。
等我改完,把設計圖發給傅岑然,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
好在,小區離公司近,走路也就十來分鐘的距離。
“很好,又進步了。”
我剛回到家,就收到了傅岑然的回郵。
得到他的認可,我心裏的那塊石頭放了下去,渾身輕鬆的洗澡睡覺。
接下來幾天,傅岑然都沒有出現在公司。
而我,也安安心心的過兩點一線的生活。
工作室、和家。
生活彷彿平靜了下來。
除了,偶爾會擔心我的設計稿,到底能不能競爭到傅岑然所說的那個項目。
“寧希,來我辦公室一趟。”
我正出神時,一道男聲從我身後發出。
我一個激靈,回頭就看見剛回工作室的傅岑然,起身跟在他身後進辦公室。
進辦公室後,他坐在沙發上,臉色和往日一樣的嚴肅,看不出什麼。
我以爲是剛纔走神被他看見了,捏了捏手心,“傅總,我剛……”
“我打算帶着你和‘格林’合作,你有信心嗎?”
傅岑然陡然出聲問道。
我懵了一下,“格林?!”
他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
我驚呆了!
‘格林’是歐洲的一家大公司,他們旗下的品牌,在國內外都非常出名。
“我,我可以嗎?”
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雖然我很想擁有參與項目的經驗,但我不想拖公司後腿。
他看向我,輕飄飄地說:“是用你的設計圖拿下的項目,你覺得呢?”
我又驚又喜,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謝謝傅總。”
“不必謝我,這個項目很大,你必須拿出最好的狀態參與,否則,我們一旦不行,有不少公司都想着頂上。”他交代道。
“好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激動得連手都在發抖,沒想到第一次參加項目,就是這麼大的公司,這麼大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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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少設計師求都求不來的。
晚上下班,我坐着電梯開心地下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好心情了。
想着待會兒去超市,買點菜,做些好吃的替自己慶祝一下。
然而,老天爺偏偏不如我的願。
每當我由陰轉晴時,總會給我來場暴雨,把我打回原形。
我一出寫字樓的大門,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越野車停在不遠處,我心中一慌,拔腿就想走。
“寧希。”
多日不見的程錦時下車,大步走過來,攔住我的去向。
我想起前些天的事情,心裏仍然難受得緊,冷聲道:“讓開。”
“跟我上車。”他握住我的手腕,態度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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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什麼聽你的,你當你是誰?”
我不耐煩地用力掙扎着。
他臉色瞬時沉了下去,我也不肯妥協。
我們僵持不下之時,副駕駛的車門被人推開,一個女人踩着高跟鞋從車上下來。
是秦雨茗。
我看了看抓着我手腕的程錦時,又看了看秦雨茗,心底又酸又澀。
還真是形影不離。
她笑銀銀地走過來,瞪了眼程錦時,“你態度這麼差,我要是小希,也不想理你。”
我總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也不覺得她是在幫我說話。
不知是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我多心了,我一直覺得,她每次說話,看似隨意,其實每句都帶有目的。
她拉過我的手,態度親暱,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和她有多熟,她溫溫柔柔地開口,“小希,你別多想,是我去找錦時,讓他帶我來找你的。”
呵。
這是在告訴我,如果不是她,我根本見不到程錦時麼?
我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有什麼事?”
“聽說你是karryfu工作室的設計師,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加入我新開的公司?”
“抱歉,我沒有換工作的打算。”
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但不論如何,我都不想和她扯上半點關係。
“我真的非常欣賞你,也很看好你在設計上的能力,你倘若願意來我的公司,不僅薪資待遇翻倍,還可以帶設計小組。”秦雨茗並不放棄,反而開出了佑人的待遇。
漲薪、還升職。
正常人都會動心。
我卻愈發弄不明白她的意圖,不鹹不淡地看向她,“秦小姐,你就在我公司樓下撬牆角,似乎不太好吧?”
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替自己辯解道:“我也是求賢若渴。”
我笑了下,“你找錯人了,我資歷太淺,拿不起你給的待遇。”
說罷,我轉身準備走,程錦時又一次攔住我,他眉心緊蹙,“你怎麼拿不起?你很有天賦,也很用心,對得起這份待遇。”
他第一次誇我,竟然是爲秦雨茗說話,我只覺得可笑又可悲。
我忍着心口猶如刀割的疼痛,冷笑,“程總,你高看我了。”
我推開他,筆直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寧希!”
他追上來,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怒氣,深沉如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爲什麼?”
莫名其妙!
我根本不想理他。
上一次兩個人一起羞辱我,現在呢?現在又要逼着我去他初戀的公司嗎?
我看着自己深愛多年的男人,一股委屈鋪天蓋地的涌了上來,脫口而出,“怎麼?你一定要看着我……”
——一定要看着我被你初戀踩得毫無尊嚴嗎!
說到一半,剩下的字句生生卡在了喉嚨口,堵得我想哭。
他也看出我情緒不對勁,怒氣不由緩和了一些,“你想說什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我手裏有項目,這個時候不能離職。”
那些話,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就算說出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畢竟,我不是他心尖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