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站在原地。
玉尋歡越過她兩步,發現後者沒有跟上來,於是回頭來看她,“怎麼了?”
沈清墨眨了眨眼,被一陣寒風吹得清醒了許多,只道:“愛一個人,愛之入骨,那是怎樣的感受?”
玉尋歡怎麼會用愛她入骨這樣來形容。
她在愛謝今安的時候,也不是那種愛之入骨的感受,更多的成分是任性慣了,總覺得父親和哥哥會和從前一樣妥協。
事實上,前世她被謝今安害成那樣,父親和哥哥也的確是想盡方法爲她討回公道,結果不盡人意罷了。
玉尋歡搖着摺扇,“我其實也不清楚。”如果他功力不夠,也會被蠱蟲操控,愛她入骨吧?
沈清墨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玉尋歡笑說道:“今晚你都跟承璟說清楚了嗎?”
沈清墨眨眨眼,反應過來後道:“嗯,都同他說了,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做法吧。”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讓皇家血脈認旁人爲父,也是一件大事。”
“我知道,可我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難不成去找皇帝,說她懷的是蕭承璟的骨肉?讓皇帝賜婚?
簡直太可笑了。
玉尋歡垂首,“那你是沒有辦法才選的柳雲成,還是因爲他最合適?”
沈清墨抱着身子,寒風吹得她縮瑟了下,玉尋歡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爲她披上。
“不,不用。”
沈清墨嚇得一跳。
雖然她覺得自己和玉尋歡關係越來越好,但還沒有好到穿他的披風。
玉尋歡笑着,“如果是柳雲成你一定不會拒絕吧。”
沈清墨苦澀的一笑。
她和柳雲成那是多年的情誼,似乎已經習慣了和柳雲成像兄妹一樣相處,沒計較那麼多。
“我其實不冷,只是剛剛的風太急了。”沈清墨尷尬的解釋道。
玉尋歡點了頭,披風隨意的抱着,“但願你說的是真話,否則受罪的是你自己。”
他嘆了一聲,看着前方晦暗不明的路,淡淡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
沈清墨沒有跟玉尋歡客氣。
雖然她身上準備了玉尋歡給她的藥粉,但也不想大半夜的遇到蕭景鈺這樣的人渣。
沈清墨還未從後窗翻進閨房,就看到天空洋洋灑灑的下起了大雪。
比起上一場雪,看起來又大片,又密集。
她翻身進屋,慌忙的給玉尋歡尋了一柄傘。
飛上壁照時,卻看到玉尋歡朝南面去了,想要喊他,他應該也是聽不見的。
可是,百花樓不是在另一邊嗎?
夜色如墨。
沈清墨的視線被雪花遮擋,她仰起頭看了看,冷得哆嗦,連忙跳下壁照回屋休息了。
翌日清晨。
沈清墨只覺得周身發冷,有人在喊她一般,她努力的睜開眼,卻看到一身風雪的蕭承璟站在她牀前,“我不同意,沈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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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啊!”
沈清墨嚇得一身冷汗。
驚醒過來才發現是窗戶被吹開,冷風直往閨房裏面鑽。
她喊綠黛。
侍琴一邊應聲,一邊進來,說道:“大小姐,綠黛她去看侍劍了。”
“這麼早去看侍劍?”
侍琴點頭,“大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需要奴婢把綠黛喊回來嗎?”
沈清墨搖手,“不,不必了。”
綠黛從雲安寺回來也嚇得不輕,危險時候,也是侍劍去救她。
綠黛擔心侍劍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外頭,下人們都在剷雪,發出剷土般的聲音,動靜可不小。
侍琴道:“昨夜下了好大的雪,下人們都在剷雪呢。”
原來是剷雪。
她問侍琴,“那柳雲成他們來提親了嗎?”
侍琴搖頭,“積雪很深,柳少將軍怕是要晚些時辰才能來了。”
是啊,昨夜下雪了。
她穿戴整齊,洗漱後走出門一看,出了主道,院子邊緣處沒有被剷掉的雪特別的厚重。
比她兩個手掌還深。
如此,柳雲成來過禮怕是得午後才能來了。
早膳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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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墨還未來得及喫,就看到沈宗禹一身狐裘大氅的進來,侍琴接過來拍了拍雪,“將軍可喫過了?”
沈宗禹看了一眼餐桌,隨即道:“多取一副碗筷來吧。”
他喫過了。
但是,他想陪沈清墨一起喫飯。
過了今日,他心愛的姑娘就要嫁給別人了。
光是想着,那顆心比寒冰還要冷。
“是。”
侍琴把大氅掛好,淨手後給沈宗禹添了一副碗筷,正要佈菜的時候,沈宗禹便讓她退下了。
餐桌上,只有他們兄妹二人。
沈清墨喫得還算滿足。
他心頭既欣慰,又有些苦澀,然後問道:“我已經告知了父親,父親說,就讓沈清秋在山上化劫了。”
沈清墨正在喝湯。
差點噴了出來。
沈宗禹連忙拿帕子給她擦嘴角的一點湯汁,“怎麼毛利毛躁的。”
“沒有,我只是覺得哥哥太厲害了。”她再次豎起大拇指。
沈宗禹一笑,他只是想找個藉口來見她。
能多見一面,就少一面的,等她成親了,想見她,得等她回孃家。
就算去長遠將軍府,又如何能像現在這樣只有他們二人對食?
他收好帕子,給她夾菜,沈清墨一邊拒絕,可他夾的菜,她也都吃了。
“我聽人說,前三月都會難受,你現在好像好多了。”沈宗禹說。
沈清墨沒想到哥哥會說身孕這件事。
點了點頭,“嗯,現在好多了。”她現在已經不覺得菜餚有那種令人想嘔吐的腥味了。
“以後,有任何事,只要你相信大哥,都要跟我說。”沈宗禹囑咐着。
沈清墨看得出來,哥哥這是捨不得她嫁人。
“我知道哥哥,若哥哥真捨不得我,不如不嫁了?”她逗趣的說。
沈宗禹心口一跳。
隨後又覺得不可能,笑道:“那怎麼行,我們墨兒總會嫁人的。”
嫁人生子。
每個女子都會經歷的事情。
他這輩子,最擔心的就是她不能找個好的婆家,更怕她受欺負。
如今,一切都爲她鋪好了路。
柳雲成絕不會辜負墨兒。
就算柳雲成以後敢,他也會親自打斷柳雲成的腿!
早膳之後。
兄妹二人在屋中下棋。
直到侍琴回來問要不要傳午膳,他們才反應過來,時間過得這麼快。
“柳家還沒有來嗎?”沈宗禹皺着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