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喜歡這幅畫嗎?喜歡的話今晚會拍下吧?”一個穿着規整西裝的男人在旁問道。
他身上的西裝款式很陳舊,但沒有一絲褶皺,證明來之前,爲了這場拍賣會,也做過精心準備。
“這個……我還沒有決定。”蘇昕妤應道。
男人臉上十分落寞。
“這是什麼畫?雖然這幅畫很傳神,但蜜蜂畫得這麼扭曲,抽象不像抽象,連花也不會畫,這種作品好意思擺在展臺上。”旁邊有人評論道。
“我覺得很好啊。”蘇昕妤說道,“非要畫得花不像花,抽象到眼睛不在臉上纔是藝術作品嗎?”
“我是雲州藝術協會副會長,你質疑我的眼光?”
蘇昕妤輕笑一聲:“質疑談不上,不過就算是一個茶壺,也會因爲我們所站的方向不一樣,所以看到的樣子也不一樣。我不知道這樣講你懂不懂,如果不懂的話,去問你的小學老師吧。”
副會長被她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不管什麼角度,這就是一幅破畫。”
副會長這麼丟下一句,走了。
男人上前而來,對蘇昕妤說道:“我替我弟弟謝謝你。”
“你弟弟是誰呀?”蘇昕妤問道。
男人指了指畫的一角,說道:“吳成,我叫吳照。”
哦,原來是作者的哥哥。
“你弟弟他還……正常嗎?”蘇昕妤問道。
吳照微微一驚,左右看了看,說道:“這位小姐,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蘇昕妤點點頭,跟着吳照去了一個休息間。
“你喝水嗎?”吳照問道。
休息間有瓶裝水,但卻是需要另外付費的。
剛纔跟着吳照一路進來時,蘇昕妤看到他後背上有接縫線頭。
連這是西服也是穿了好多年的了,他經濟條件並不好。
“不了,說正事兒吧。”蘇昕妤說道。
吳照明顯鬆了口氣:“我想問一問,你是怎麼看出我弟弟不正常的?”
這個嘛……她總不能說是因爲發現有人把自己的靈魂碎片放在畫中,所以纔對這幅畫欣賞許久吧。
爲了達到畫作的傳神效果,將自己的靈魂撕下一小片,注入畫中,這個人也是夠狠的。
因爲靈魂一旦殘缺,重則變成植物人,輕則最後也會呆傻。
蘇昕妤看注入畫中的靈魂碎片並不多,所以猜想這幅畫的作者正在變成呆傻的進程中。
“我略畫無數,能夠通過筆力看到這幅畫作產生時的場景,所以覺得你弟弟可能被病痛纏繞。”
吳照眉頭深鎖,許久才說道:“小姐真是目光銳利。不瞞你說,我和我弟弟都靠畫畫吃飯的。”
“哦,畫家。”蘇昕妤說道。
“不,畫家談不上,只是給人家當槍手。本來這樣的日子也過得去。但前些日子我們的母親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治療費。”
吳照頓了頓。
“那是很大一筆錢。我和我弟弟找了僱我們當槍手的那個畫家,他只同意幫我們找渠道推薦一幅我們自己的畫掛到畫展上。至於能不能拍賣掉或者能賣到多少錢都是我們自己的事。
爲了珍惜這個機會,我弟弟幾天幾夜沒閤眼,創作了這幅畫。他把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在這幅畫裏,畫好之後整個人就變了,手腳不聽使喚,站着時也哆哆嗦嗦,連話也說不清楚。”
蘇昕妤不認爲眼前這個人會說慌:“第一眼就看到這幅畫也是緣分,我答應你一會兒把它拍下來就是。”
“是嗎?”吳照眼中有了光,似乎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點不敢相信,“你真的會拍下嗎?”
蘇昕妤站了起來,她有點口喝,要去外面喝點東西,於是淡淡丟給他一句話:“瞧着吧。”
她在吳照感激的目光中,出了休息間。
門未關,就遇上了路過的伊思思。
伊思思一眼看到裏面的人,目光變得輕蔑起來。
“你是歐裴的女朋友,怎麼在這裏約會別的男人?”
她頓了頓,打量了裏面的男人後,臉色更加輕蔑,補充道:“還是個窮鬼。”
蘇昕妤本來不想理她,不過她主動撞上來,她也不怕與她交鋒:“我和歐裴的關係與你無關,我如何與別人交往,更與你無關,這麼熱心腸,有沒有人說你善良呀?”
伊思思臉色一變。
“你……就是你這種人才髒了這個地方。”
“對,我當然不及你純潔又高尚。”蘇昕妤明顯話裏有話,伊思思感到她在諷刺自己。
“有你這種人在,蒼蠅也多了不少。”伊思思跺了跺腳,直接走掉了。
當錶子又要立牌坊,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蘇昕妤找喝的去了,伊思思回到安克比身邊,對他說道:“我不會參加你那種骯髒的聚會。”
“骯髒?這可是自己答應的。我要和你分手,你爲了留住我的心,於是答應和我朋友小範圍的玩一玩,放心,參加的女人每一個要最後都很快樂。”
伊思思咬了咬脣,調整了心緒,對安克比說道:“你能貢獻未婚妻,爲什麼歐裴不能?他女朋友不美嗎?”
經她提醒,安克比的目光往展會上看了去,原本是要尋找剛纔離開歐裴的那個女人,但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男人正氣宇軒昂的向他走來。
伊思思心提到嗓子眼,怎麼也沒想到韓翊琛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他是來找自己的?
……
蘇昕妤好容易看到一個端着托盤的侍者,目光落在他的香檳上。
正要去追,歐裴出現在她面前:“跑哪裏去了,我找你半天。”
蘇昕妤聳聳肩:“口喝。”
歐裴無奈的看看時間,拍賣會還有二十分鐘纔開始。
“想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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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香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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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
歐裴找侍者去了。
蘇昕妤又無所事事的去看畫。
憑她一千多年的鑑賞力,有潛力的畫作還真不多。
許久,歐裴才找到她。
女孩亭亭玉立的站在一大幅山水潑墨畫前,背影灼灼。
他端着酒,正要上前,突然被人給攔了下來:“歐助理,人家推都推不掉,自己人怎麼也給老闆喝酒?”姬白輕飄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