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峴剛剛甩開那些纏着他的人,雖然好不容易跑了出來,但是身上臉上都掛了彩,一張臉青青紫紫很是恐怖。
他爬着上了車,準備開去警局。
就在這時,接到了溫南檸打過來的電話。
“明峴!太好了!你擺脫他們了是不是?”
“小姐。”明峴捂着腹部,喘着氣道,“你在哪?”
溫南檸問了超市老闆地址,報給他,“你聲音聽着不太對,是不是受傷了,你現在在哪裏?”
“我沒事,我現在來接你。”
明峴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繫上安全帶,踩下油門。
紀宴西開完會接到一個電話。
“少爺,我是明騁。”
“明騁?你不是在國外找我爸嗎?是有什麼消息了?”
“有人看到先生回國了,我也跟着回來。但是在深城機場看到一個人,越看越覺得像許詩涵,我怕認錯,拍了幾張照片,已經發到您郵箱,您可以看一下。”
紀宴西愣了一下。
下一秒便覺得肯定是明騁看到了一個和許詩涵長得很像的人。
許詩涵已經死了。
她怎麼可能會出現?
帶着這個好奇,他打開了郵箱。
幾張照片以附件的形式發過來,他下載後打開。
就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他整個人愣住了。
太像了。
他一張張劃過,越看越覺得不僅僅是像。
正面,側面,好幾個角度,無一不顯示着這就是許詩涵本人。
他胸口的火蹭蹭往上冒,腦子陷入了混沌之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像她的人,還是她本人?
不管是不是本人,他現在就想弄清楚。
紀宴西猛地站起,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他本來不想接,但看是明峴的號碼,又想起今天他送溫南檸去警局了,想着有什麼事,便接了起來。
“少爺。”手機那邊是氣喘虛弱的聲音。
紀宴西聽他聲音不對勁,停住腳步,皺着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溫小姐被綁架了。”
紀宴西眼神一滯,心往下沉,聲音驟然冷咧,“你說什麼!你現在在哪?”
明峴忍着痛,簡單說了下,
“我現在開車去接她,她已經跑出來了,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你發定位給我。”
“好。”
掛了電話,紀宴西立刻撥溫南檸的號碼,卻怎麼撥都沒人接。
心臟揪起,整個人都陷入了慌亂,電梯門直到負二樓,門一打開,他火急火燎地跑上車,打開定位,朝那個地點開去。
明峴的車先到,他解開安全帶,一開車門,人就滑下了座位。
溫南檸站在超市窗戶前觀察着外面的情況,看見車時就已經跑了出來,被明峴這個動作嚇了一跳。她連忙跑過去扶住他,“你有沒有事?”
明峴扯了扯嘴角,努力做出正常的樣子,“沒事。”
溫南檸眼淚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傷成這樣,還說沒事,都怪我”
明峴有些懵,也有些手足無措。
呃,哭了要怎麼哄,他不會哄女孩子的好不好!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就這麼呆呆地站在馬路上,呆呆地看着身邊這個衣裳頭髮都有些凌亂,可依然漂亮的不像話的女孩子流眼淚。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刺耳地響起,跑車停在他們身後。
溫南檸扶着明峴剛轉過身,就見紀宴西跑到她跟前,雙手扣握住溫南檸的肩膀,左左右右仔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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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南檸被他抓着,不得不放開扶着明峴的手。
明峴一個沒站穩,靠在車門上輕嘶了一聲。
溫南檸搖頭,“我沒事,明峴傷得重,我們先去醫院吧。”
紀宴西看了他一眼,扶着他坐上後座。
明峴不肯,“我可以開車。”
紀宴西的手扣住他肩膀,微微用了力,眼神不容拒絕,“好好坐着。”
然後他又打了個電話給明犀,讓他來把跑車開走,自己則上了駕駛座,把明峴和溫南檸送去了醫院。
經過一番檢查,溫南檸只有手腕處有些擦傷,明峴則有些嚴重了,左手手臂骨折,腹部內出血,還需要留院觀察。
看着病牀上鼻青臉腫的人,溫南檸很是內疚,“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明峴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他嘴笨,也不會安慰人,只能說了句,“這是我工作職責,你如果覺得內疚的話,讓少爺給我算工傷好了。”
溫南檸撲哧一聲笑了。
轉過頭眼神灼灼地看着臉色不怎麼好的紀宴西,“能給他算工傷嗎?”
紀宴西看了明峴一眼。
明峴臉上笑意一收,他只是玩笑而已,少爺不要用眼神來警告他吧?
好吧,嚴格說起來,是自己工作失職,如果不是溫小姐自己跑了出來,現在情況還不知道有多嚴重。
他識相地閉了嘴。
紀宴西坐在沙發上,眸色沉沉,“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不會讓那幾人好過。”
這話是對着溫南檸說的。
他這是怪她了嗎?
如果不是她想要裴欣欣供出韋禎,就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就不會讓明峴受傷了。
她神情微凝,更加自責。
紀宴西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嘆了口氣。
他只是不願意讓她置身危險之中,天知道他接到明峴電話的時候有多害怕,害怕如果晚一步就再也看不到她。同時心裏也有點生氣。
他氣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她。
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病房,溫南檸心情還有點低落,默默地跟在紀宴西身後。
走了兩步,紀宴西頓住腳步,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撫摸着她的腦袋。得到他的安撫,聞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清香,她繃着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雖然從始至終她表現的都很淡定,可她知道自己每一分一秒都在害怕。
怕萬一哪一步出了錯,自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對不起。”
悶悶的聲音從他胸膛傳出來。
紀宴西捧住她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是我對不起,我如果陪着你去就不會這樣了。”
溫南檸搖頭,咬着下脣道,“我以後做事一定再三思考,再也不想當然了。我把人性想得太好,喫過虧還不知道多個心眼。”
其實她已經多個心眼了。
在裴欣欣要來接她的時候,她主動提出讓明峴開車,就是怕有什麼意外。
可是她沒有考慮到人性中的惡,自然也想不到裴欣欣會讓韋禎來綁架自己。
裴欣欣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她還是存在了僥倖心理。幸好明峴沒出大事,不然她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紀宴西憐惜地重新把她抱在懷裏,嘆氣道,“你沒有錯,不怪你。”
她有什麼錯?她內心純善,保留着赤子之心。
既不軟弱,也願意給人一個機會。
只是她面對的人太惡。
而他只是其中一員。
如果他能和她一樣,不趕盡殺絕,當初能退一步,給她一個懺悔的機會,她也就不會坐牢了。
如此說來,究竟是誰更錯一些呢?
想到坐牢,紀宴西這纔想起許詩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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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麼回事?
這個疑團梗在他心口,不知道謎底他渾身難受。
紀宴西想了想,道,“明犀等會送你回去,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溫南檸頓了頓,“我留在這裏好了,怕明峴會有什麼事。”
畢竟是因爲她才受的傷,而且醫生說要觀察,就怕內臟會出血或者積水,醫院裏總得留個人。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明犀送你回去後會把仙姨接過來,你讓仙姨煮點粥。”
“好吧。”
他安排得很妥善,自己留在這裏確實只能消除些心裏的內疚,對於當事人不僅無益可能還是負擔,於是也就答應了紀宴西的安排。
可是他現在要出去是工作上的事嗎?
她踟躕了會兒,問,
“你一定要現在去嗎?是工作上的事?”
其實她還是希望他能留下來陪自己,畢竟剛經歷一場危險,到現在心還浮在空中,腦子也是恍恍惚惚的。
紀宴西低頭看了她一眼,竟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好吧。那你先去忙,我等明犀。”
“嗯。乖一點。”
紀宴西揉揉她的發,轉身離開。
心口竟有一絲說不明的心虛,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不過是確認一件事而已。
溫南檸蹙着眉,靜靜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