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經脫了外套,袖口向上挽了一截,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三顆,露出一大片健碩的胸膛。
寬肩,窄腰,極富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相比她突然而來的侷促,他顯得自然而愜意。
聽到腳步聲,他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看到她時彎起薄削的脣,一抹寵溺而掩飾不住俊逸的笑意便浮上了面龐,“過來。”
他自然地扔掉手機,拿起一旁的吹風,已經擺好了要爲她吹頭髮的架勢。
他不是第一次爲她吹頭髮,或者說他已經不知幫她吹了多少次頭髮,每天洗完澡,他都會搶先把吹風準備好,就好像這是他的專職工作一樣。
在一個半月的相處中,她也有點習慣了他的照顧,可今晚她感覺不自然。
“愣着幹什麼,過來。”他再次催促她。
顧佳音還是走了過去,背對着他坐好。
吹風的聲音不大,風力也恰到好處,男人的手指溫柔地穿過她的髮絲。
顧佳音一直也沒有說話,低着頭沉默,直到男人撤走了吹風,長指挑開了遮住她臉頰的黑髮,她才擡眸看了他一眼。
盛千馳醇厚的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在想什麼”
“沒什麼。”
顧佳音極力維持着冷淡,轉身走到牀的另一側,掀開被子躺了下去,翻身甩給他一個背影,快速閉上了眼睛。
這裏只有一張牀,一牀被子,他已經在她的牀下睡了一個半月的地鋪,她真的沒理由今晚還要求他睡地板,那樣真的顯得不人道。
好吧,既然一會總也避免不了同睡一張牀,那她就在他洗澡之前睡着,那樣就不用尷尬了。
同吃同住了一個半月,盛千馳豈會看不透女人這點小心思,笑了笑,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取了衣服便進了浴室。
她想裝睡,那便睡吧。
是的,他就是沒打算睡地板。
當盛千馳進入浴室後,顧佳音努力讓自己快速入眠,可怎麼也睡不着,因爲心裏有事。
她已經取到了竇川堰的脣紋。
是的,在魏揚和秦正南同時手忙腳亂地去扶竇川堰和秦雪瑤的時候,她已經偷天換日,將印有竇川堰脣紋的卡片塞進塑料袋保存了起來,還給魏揚的是另一張。
第一重密碼她已經拿到手,那第二重密碼
在她與魏揚近距離對視的時候,她經過特殊訓練的黑眸,發現他眼中有一個天大的祕密,他的右眼是一只假眼。
這只假眼高度仿真,不是經過特殊培訓的人,且不近距離觀察入微,是發現不了的。
魏揚的這只假眼,大有文章,說白了,它就是一顆先進的電子眼,至於它有哪些意想不到的強大功能,那就只有摘下來研究一番才能知曉了。
昔日聽聞竇川堰這個人最成功的地方,就縱橫幾十年,收穫了一批死忠屬下,這些人甘願爲他去死,那麼魏揚爲了守護竇川堰,甘願挖去自己的一只眼睛,而裝一只假眼,也不稀奇。
魏揚此前說過,鷹皇保險樓的密碼只有他和竇川堰知
道,那麼這第二重密碼,顧佳音認爲就在那只假眼裏。
可是,要取魏揚的假眼,並不比取竇川堰的脣紋容易,今天她不過是天時地利,才陰錯陽差地取了竇川堰的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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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便輾轉難眠,直到盛千馳從浴室裏出來,她也沒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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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馳穿着黑色的睡袍,拿了一塊白色的毛巾,隨意地擦着頭髮,看着躺在牀上閉目假睡的女人,微微彎脣,無聲地笑了。
畢竟一個房間裏同睡了一個半月,她是真睡還是假睡,他分得清。
不過他也沒有準備戳穿她。
她有什麼心思,他也能猜到,不過他不干涉。
因爲在他的意識裏,從沒有泣血璧的概念,他只以爲她是爲了報復秦家,纔想着要潛進鷹皇保險樓偷秦家的寶貝。
他對偷寶沒興趣,而且他也沒把握破得了鷹皇的安防系統,所以,她想玩,他就看着她別受傷就可以了。
顧佳音安靜地閉着眼睛,只想時間過得快一點,只想這個男人趕緊把燈關掉,讓空間陷入黑暗,這樣就可以不必面對,那些惱人的尷尬。
最好立刻就進入睡眠狀態,一覺到天明,起牀之後,各自忘掉這同牀的一晚。
很快,在他的僵硬中,牀的另一邊沉了下去,盛千馳掀開被子躺在她的身側,濃烈的男性陽剛氣息,夾雜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像海潮一樣淹沒了她。
顧佳音覺得分外煎熬,更加用力地閉着眼睛,也更加用力地催眠自己,恨不能馬上進入睡眠狀態。
還好,盛千馳終於伸手關掉了房間的大燈,只餘一盞牀頭橘黃色的暖光燈。
一室昏暗,卻也一室璦昧的暖。
盛千馳自然了無睡意,他光是看着她,都分分鐘想要她,不由自主地就會想起他們曾經纏綿的那一晚,更何況睡在一張牀上,她離他如此之近,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雅蘭般的體香,更是每一秒都在蠱惑他的神經。
他微微側着頭,看着安靜而呼吸輕淺的女人。
長髮如濗,青絲鋪枕,覆在薄被下的身體,曲線曼妙。
他自生下來就是一個人睡,自幼孤獨,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女人睡在他的身邊,與他共度這漫漫的長夜。
就在這一刻,他有種感覺,她就是他缺失的那一根肋骨,她若不與他融爲一體,他會胸口發痛,這痛會蔓延,直至全身各處。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撫摸她的長髮。
她的發,黑黑的,直直的,幾乎鋪滿了整個枕頭。
他用髮梢擦過自己的臉頰,越發勾得心癢癢的,忍不住順着髮梢一路吻至髮根,然後吻到了她的耳垂,熾熱的呼吸都吹進了她的耳廓裏,長臂也搭上了她纖細的腰。
從男人開始有小動作,顧佳音就敏感地覺察到了,但不想挑起更多的尷尬,覺得他若不逾越,她就裝作不知道,可是他居然越來越過分。
剛要警告他不要逾越,身體突然被大力撈了過去,撞進了男人滾燙的胸膛,他的吻也毫無章法地落了下來,吻住了她的脣。
她準備好的警告的話語,被吻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