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喉嚨一哽，那件外套對她很重要？
當然重要了，那是沈墨之的外套啊，她還想洗乾淨還給他的。
可她現在和沈墨之只是上下級的關係，哪怕她現在已經有了沈墨之的孩子，可她沒有名分。
她又有什麼臉面，堂而皇之地承認，沈墨之在她心底的位置呢？
顧欣抿了抿脣，躲避着陸洋的眼神，沉聲道：“不是，他救了我，我想還給他。不想欠他的。”
“那件外套我確實有見過，但我把它扔了。欣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件外套是他的，你還要還給他。”
陸洋抱歉的看着她，提議道；“要不這樣，我買件新的，親自還給他。”
“不用了，既然扔了，那就算了。我們不提這件事，吃飯吧。”
顧欣低着頭，又轉移了話題。
她打算吃完飯，去商場裏逛一逛，買一件一模一樣的，去醫院還給沈墨之。
陸洋突然問了句：“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此話一出，顧欣手裏的筷子瞬間落地。
顧欣叫了服務員，換了一雙新筷子。
“不方便回答的話，就當我沒問。”
陸洋又自顧自地開口。
他想親自問一下，他才能死心。
萬一不是沈墨之的呢。
顧欣撕開筷子的包裝紙，從包裝紙裏取出筷子，自嘲地笑道：“沒錯，我懷了他的孩子。”
“那你們……”
陸洋擰眉。
“我們依然只是上下級的關係。”
顧欣擡眼，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陸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個祕密我只告訴了你。請你幫我保密，不能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陸洋眯眼，很快就猜了出來：“你這幾年，都是他的……”
“沒錯，我當祕書這幾年，都是他的夥伴。自從杜可欣回來，我們就結束了。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陸洋一拳打在火鍋桌上，桌上的菜碟都顫抖了幾下：“這個畜生，他糟蹋了你，還不想負責？”
“陸洋，你別這麼說他，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顧欣了，我讓你很失望是不是？陸洋，幫我保守這個祕密，好不好？”
顧欣哀求道。
陸洋不解地看着她：“他都不願意對你負責，你還要這個孩子？欣欣，你傻不傻？”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出事，你送我去醫院，醫生這麼說的嗎？”
顧欣苦笑。
陸洋像是想到了往事，瞬間醍醐灌頂：“你是說你救了程峯，幫他擋了一刀的事情？我當然記得，醫生說子宮傷口太深，你不會再懷孕了。”
“對啊，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當母親的機會，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了。不能打掉，它是我唯一的孩子。”
“陸洋，拜託了。你就當今天晚上你沒聽到我說的這些話，可以嗎？”
陸洋雙眼微紅地看着她，手指握緊了筷子：“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僅此而已。”
顧欣苦笑。
陸洋讓服務員上酒。
很快幾瓶紅酒就放在了桌上，陸洋擰開瓶蓋，把紅酒倒入杯裏。
“陸洋，答應我，幫我保守這個祕密，可以嗎？”
“那你還喜歡程峯嗎？”
陸洋又擡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喜歡。”
“沈墨之和程峯，誰更重要？”
陸洋又問。
顧欣咬脣：“程峯。”
陸洋慘笑，都十幾年過去了，程峯都走了十幾年了，她心裏還在想那個男人。
那沈墨之是什麼呢，她又怎麼會喜歡上沈墨之的呢。
顧欣吃完火鍋，陸洋讓她先走，他想喝點酒。
顧欣放心不下他，他喝了酒，不能開車。
陸洋只能淺嘗輒止，顧欣付了錢，開車把他送到酒店，然後轉身要走。
“欣欣。”
陸洋紅着臉叫住了她。
她轉身，狐疑地看着他。
“我會幫你保守祕密的，我還是那個陸洋，你可以繼續信任。想生孩子，就生下來吧。人這輩子很長，只要你開心快樂，別人的想法都不重要。”
陸洋靠在牆壁上，衝着她溫言淺笑，他的話，很輕很輕，卻給了她無限的力量。
她聽了這話，鼻尖瞬間酸澀：“我還以爲你會覺得我不堪，不願意跟我繼續做朋友了呢。”
“傻瓜，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欣欣在我印象裏，永遠都是最好最好的姑娘。”
陸洋勾起脣角：“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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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顧欣轉身，從酒店離開。
陸洋拿起一瓶紅酒，打開，又喝了起來。
他沒想到，欣欣真懷了沈墨之的孩子，沈墨之那個畜生還不喜歡她。
還不願意讓孩子出生。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公主，被糟蹋了四年之久，愛得那麼卑微，那麼小心翼翼。
陸洋喝光了酒，然後給助理打電話：“過來開車，送我去一個地方。”
“是，陸總。”
電話裏的助理愣了愣，這麼晚了，陸總還要出去？
但還是答允道。
助理很快就敲響了陸洋的房間門，陸洋打開門，把車鑰匙扔給他。
他接過，跟着陸洋下樓，開車向目的地駛去。
陸洋坐在車子最陰暗的角落，車頂上是濃密的銀杏樹。
銀杏樹交相輝映着，無數陰影斑駁，透着車窗，灑進了後排座位。
陸洋因爲喝多了酒，臉上都是紅暈，他望着窗外的高樓大廈，絢爛的霓虹街道，心裏落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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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看到一個商場的櫥窗裏，一個熟悉的倩影正在挑選男士外套。
這個傻子，嘴上說着那件外套不重要，結果偷偷摸摸地又來給沈墨之買外套來了。
口口聲聲說，只是上下級關係，卻背地裏默默地付出了這麼多。
到了醫院門口。
陸洋紅着臉，乘坐電梯，來到13層。
走廊安靜得要命，天花板上是一盞盞白熾燈，發着冷淡的白光。
穿着西裝的楊助理正好從病房裏出來，就看到穿着駝色大衣的男人，疾步而來，而且來者不善。
男人想推病房門，被楊助理擋住：“陸家公子，我們沈總今天不見客。”
“欣欣今天來看他，也是這樣被你們這樣攔在門外的？”
陸洋紅着臉，忽地笑了。
“什麼？”
楊助理愣了愣，陸家公子話題跳得太快，他有點應接不暇。
陸洋明白了，欣欣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吃了閉門羹的緣故。
“你給我起來！”
陸洋扯開楊助理的胳膊，楊助理被甩到了一邊，楊助理擡眼，震驚至極，正要阻攔，陸洋就已經擡步，推門，進入病房了。
病房裏，沈墨之穿着寬大的病號服，環抱着胳膊，倚靠在牆壁上，面無表情的望着闖進來的陸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洋一拳打在了臉上：“沈墨之，你他媽渾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