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安淡淡道,“你只需要救人,就是其他的不是你該插手的。”
坐在牀上的宋知婉驚愕的看着這個衣衫不整頭髮散亂滿身髒污一臉溝壑的老人。
聽着幾人的對話,她聽出了這個老頭可以救沐竹安。
救人心切的她趕緊下牀跪在地上同樣誠懇道,“這位老人家,只要你能救人,不管要什麼,我們都會想方設法給你。”
老頭眯着眼睛看着宋知婉,半響才嗓音沙啞且帶着滄桑道,“小姑娘,你要知道,救命,是要用命去換的。”
幾人都不是笨人,老頭說的話他們自然明白。
宋知婉還是直直的看着老頭追根究底道,“你的意思是要一命換一命嗎?”
老頭抓着凌亂的頭髮,無視那滿頭飛的頭皮屑,意味深長道,“那倒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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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風眼疾手快的擋在宋知婉的前面,儘量不讓那亂飛的頭皮屑跑過來,並皺眉道,“少在這賣乖子,該怎麼救,說出來就是。”
謝君安語氣帶着些急促,“不管要什麼我都給,就算是命我也給。”
謝君安的話擲地有聲,過於誠懇。
老頭扒拉開額前黏膩花白的頭髮眯,着那雙渾濁的老眼仔細的端詳着謝君安。
半晌才悠悠道,“眉目清正,倒是個長壽之相,只是可惜了,是個想不開的。”
說了謝君安,又轉頭看了看宋知婉,“連小兒都知,東西不能亂吃,你們這是在跟老天賭命,還真是兩個大膽的丫頭。”
“也罷,既然碰上了,老頭子要是不伸手幫一把,那也說不過去。”
說話間他就在自己隨身背的破包裏開始掏。
掏了老半天才拿出一個髒兮兮的瓶子,隨即又拿出一個更加破舊的木盒子。
他沒再說任何廢話,打開木盒子,拿出一個質地並不怎麼好的玉佩,一把拉過謝君安的手,飛快的在他中指上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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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鮮紅的血兒珠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自指尖冒出,搖搖欲墜間終於滴落下來,一滴血滴在玉佩上,那平平無奇的玉佩頓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老頭沒有放手,謝君安的指間接着又冒出一滴比剛纔更加鮮紅的血珠,這次血珠滴在玉佩上後,光芒道倒是不再耀眼,而是快速的吸收着,很快兩滴血珠被吸收,平平無奇的玉佩開始慢慢變的晶瑩剔透。
謝君安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灰白,老頭依舊沒有放手,繼續抓着謝君安的手。
第3滴鮮紅的血珠自指間冒出,停留片刻後,慢慢順着指尖滑落。
“滴答。”
第三滴血滴在玉佩上,變得晶瑩剔透的玉佩吸收着第三滴血,慢慢的,慢慢的,玉佩從裏面開始變色,粉色,粉紅色,嫩紅色,鮮紅色,一縷縷鮮紅色的絲線勾勒出一朵紅色的花。
謝君安的臉色更加灰白,與此同時,他那頭黑亮的頭髮有三撮迅速變白,給他平添了一份滄桑。
這樣的變化饒是見多識廣的蕭長風也不由大驚,看向老頭的眼神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戒備。
眼看着謝君安身子晃晃悠悠,那張臉灰白的彷彿隨時都能斷氣,老頭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開了他的手。
在老頭鬆手的那一剎那,他再也撐不住癱軟在地。
蕭長風臉色未變,半跪在地上扶着謝君安,眼神銳利的看着老頭,“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老頭壓根不在意蕭長風,而是拿着玉佩湊到眼前仔細端詳。
那雙紅渾濁的眸子裏流露出滿意之色。
掉的只剩兩顆門牙的嘴裂開大大的弧度,笑的極爲開心。
“不愧是赤誠之心的精血啊!老頭子也算是開了眼了。”
感嘆間他又從兜裏掏出一根紅色的繩子。
意外的是,那髒兮兮的兜裏掏出的繩子居然異常的乾淨。
親手用紅繩把玉佩串起來,遞給宋知婉淡淡道,“給她帶着吧!”
宋知婉接過玉佩,入手溫潤,手心一沉,下意識的收緊手心,不動聲色的清晰一口氣,同時眼底閃過一絲意外,這小小的玉佩居然如此沉重。
仔細的看着玉佩上的花紋,她總覺得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看過。
好奇心驅使下,她不由詢問,“這是?”
老頭倒是沒有隱瞞,他捋着下巴上稀疏的鬍鬚,再次瞧了一眼蔫兒吧的謝君安,“同心蓮,老頭子也是第一次見。”
宋知婉眉頭微蹙,“這麼沉,怎麼戴?”
老頭子笑的眯着眼睛,“一個身負氣運國之棟樑的半生命,不重纔怪。”
“不過,你放心,你拿着是負擔,她受着,未必。。”
“能夠拿得起這枚玉佩,小姑娘,你也不差。”
宋知婉震驚謝君安爲了沐竹安居然付出瞭如此沉重的東西,一時間覺得手裏的玉佩更加沉重,對於老頭後面的話他還真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摩挲着手裏的玉佩,她一時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給沐竹安帶上。
雖然很想讓沐竹安醒來,可她瞭解沐竹安,如果讓她知道謝君安爲她付出這麼多,定然會心生愧疚,她心思本來就重,以後遇到什麼事情思量的也會更多。
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她想讓沐竹安好起來,不管怎麼說,活着最重要,只有活着纔能有以後。
思緒翻轉間,她用力捏緊手裏的玉佩,擡眸看着靠在蕭長風身上的謝君安,“謝大人,你能爲沐姐姐做到這個份上,我很感激。”
“就當是我厚臉皮,這枚玉佩我替沐姐姐收了。”
“我知道這麼說是我小人之心,可我不得不說,沐姐姐是個心思重的,她已經受了這麼多苦難,我只希望他以後能夠平安喜樂的度過後半生,”
“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說不準,這件事情就當是我欠了你謝家一個人情。”
“以後只要我活着,只要你開口,這個人情我必還,赴湯蹈火,傾家蕩產,只要你開口,都不是問題。”
“喲喲喲,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這話說的倒是挺滿呀。”
老頭在旁邊搓着牙花子,老臉上竟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蕭長風拍了拍謝君安的肩膀,“兄弟,婦唱夫隨,我也加一個,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
謝君安清冷的眸子看向宋知婉,蒼白的薄重微動,“我給她的,從未想過要回報。”
說着從宋之婉手裏接過玉佩,硬撐着虛軟的身子跪在牀榻前,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戴在了沐竹安的脖子上。
看着沐竹安安靜的睡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這件事情無需告訴她。”
宋知婉皺眉,“你是沐姐姐的救命恩人,哪怕不完全告知實情,也不該全部隱瞞。”
謝君安突然轉頭露出一抹極爲好看的笑,“我不要她的感激跟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