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朝着龐氏微福身,這是該有的禮數。旋即道,“葉姑娘的事大公主已經聽說了,特派了奴婢過來看看。
“葉夫人,你要查這些吃食可以,但是不能帶走,要查就在侯府查清楚了,省的外頭傳起些烏七八糟的話來。”
龐氏不怕她一個嬤嬤,自然也不必多顧忌大公主。她是皇后的弟媳,是她的長輩!但是大公主這麼做無可挑剔,她強硬起來反倒讓人覺得不講理。
只得立馬吩咐了婢子去葉府喊府醫來。
用了小半個時辰,結果是糕點沒有任何問題。
她這才憤怒的甩袖離去。
隨後嬤嬤也離開了屋子。滿屋的人還在唏噓,咂舌。
看完了想看的場面,還賺了一巴掌,惢嫣心情不錯。站起身來,朝幾個夫人躬身拜別。
回到馬車裏,惢嫣是真忍不住想笑。
她不吃小食,她都要以爲她會躲過一劫,還想着另尋機會呢,沒想到轉頭她就喝了茶湯。
如同當時的她一般,也是喝茶中的招。
嘖。
也不枉她清水煮菌子,提煉半指濃稠的汁水了。
還有就是清侯府有她的線人兒,要不然她還得費些心思。
那龐氏查了茶湯沒有問題,反倒方便了她。因爲今日如果沒查,後面葉昭沅回味過來,非要追究,以公府名義的話,侯府還真不得不給她一個交代,那樣會弄的更麻煩,估計整個府的下人都要搜,她的線人可能會暴露。
現在查了茶湯,葉昭沅就算回味過來,也沒理由搜侯府的人。
魏行沛抱着葉昭沅踏入國公府。
她被魏行沛打橫抱在懷裏,口中還在說着胡話,有些神經兮兮。
將下人們嚇了一大跳,在殿下懷中那般不安分的少女,還是他們端莊賢淑的大小姐麼?
葉二爺很快趕來,瞧着疾步如風的魏行沛不知所措。
“舅舅,昭昭她可能中邪了,麻煩你安排一下,找些人過來給她驅邪!”
片刻後,葉昭沅的院子裏。
她還是不太清晰,看不清人。幾個衣着怪異神婆規律性的在她身邊跳着、舞着,口中念念叨叨。手裏也不知拿的什麼,沾了水,往她身上灑,還有人拿柳條抽打她。
龐氏趕回來便瞧見這熱鬧場面。
葉二爺攔着不讓她過去。
院口悄然多了一道身影。
葉惜沅沉靜的目光落髮癲的葉昭沅身上,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葉昭沅,無人瞧見她。
瞧見她面上紅透了的巴掌印子,她脣邊扯起一抹淡淡的諷笑,轉身離開。
未行幾步便瞧見一行人探頭探腦的過來。
“還是二姐姐動作快啊,我們纔得到的信兒,二姐姐都折返了。”三小姐葉星沅開口道。
一行三人,還有兩個是姨娘。
葉惜沅微微福身請安,“惜沅見過孫姨娘、妙姨娘。”直起身子看着葉星沅,“三妹妹。我是正欲出府,瞧見珩王爺抱着大姐回來,大姐瞧着不太正常,就跟過來瞧瞧。”
聽見珩王抱着葉昭沅回來,葉星沅冷哼了一聲,“那你怎麼不進去?就看兩眼就回來了?”
“大姐院中聚了好些人,父親和母親都在,不差我這一個。”
葉星沅還欲說什麼,妙姨娘先開口了,“原是如此,嫡姑娘情況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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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姨娘們可以去看看。”
“不了,沒什麼大礙就好,牛鬼蛇神的我們也不懂,去了也是添亂。”
聞言葉星沅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這就不去了?她們可是特地來看大姐中邪的!
妙姨娘瞪了她一眼。
葉惜沅這丫頭倒是機靈,沒驚動人。她們三去若是被發現了,指不定那當家夜叉要怎麼拿捏她們,她最在乎葉昭沅的名聲,封她們的口少不得使些手段。
反正瞧見的人不少,暗裏打聽一番不難知道。
“二姑娘,既遇到了便一塊兒回去吧。”孫姨娘笑道。
“是。”
全程只有葉星沅一臉懵逼,她幾乎是被母親拖着回去的。哪一步都不是她的本意,一步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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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葉家大小姐在清侯府中邪的事在貴族圈兒裏傳開,甚至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葉昭沅當時的狀態被他們繪聲繪色的描述着,極度的生動。
惢嫣特地出了趟門,把後面她不知道的情況聽了過來。
說是葉家請了神婆、算命先生,甚至還有老和尚。都聚在葉大小姐的院裏,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後面葉大小姐不知怎麼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清醒了。
小小笑料罷了。惢嫣聽完就去忙茶酒司的事了,裏面已經開始裝潢了,她得去督工。
彼端,葉國公府,葉昭沅的院中。
她現在還未從牀榻上下來,坐在牀頭,巴掌大的小臉的沉的能滴出水來。
額,還有些紅腫。惢嫣那一巴掌下手很重,龐氏昨日用了最好的藥,今天還是沒能消下去。
青魚小心翼翼的重複着外頭的言論。
葉昭沅揪着被褥,愈來愈緊,整條手臂都在發抖。
青魚不敢彙報下去了,葉昭沅卻叫她把聽到的全說出來。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繼續說。
“踐人!”葉昭沅猛的將牀頭櫃上的精緻早膳打落,正好砸在青魚頭上,她的額角磕破流出血來,碟碗器皿碎了一地。
疼也不敢叫出來,青魚匐的更低了。
“滾出去!”她一聲怒哼,面色都扭曲了。
青魚站起來躬身後退,跨出門檻那一刻竟覺得如釋重負。
“珩……珩王爺。”葉昭沅聽到青魚行禮的聲音。
她咬着脣瓣讓自己的怒氣壓下去,面色極力剋制變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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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行沛踏入屋中便瞧見一地狼藉。
他愣了下,旋即走到葉昭沅身邊,“昭昭,你昨日下午都沒吃飯呢。”
爲了時刻知曉葉昭沅的情況,他昨夜住在國公府,擔心的幾乎一整夜都沒睡着。
“我吃不下。”葉昭沅眉間染愁,偏開了頭。
“殿下,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了。”她哀傷的說。
魏行沛嘆了口氣,“太醫也查不出你這是什麼毛病,昨日你用的膳食也沒有問題,所以可能真的是……”
“中邪麼?”
“昨日侯府辦喪宴,可能真的……不過你放心,已經沒事了,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