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裏,蛇娘子一直在命人去打聽楚家的近況。
得知楚淨月抱着一只箱子從楚家出來的時候,蛇娘子就知道楚家又出事兒了。
她親手給楚侯爺下的毒,都有些什麼效果,蛇娘子知道。
她眉開眼笑的轉頭對正在挑選金片的南初箏說,
“聽到了嗎?大小姐,楚家這回要窮到去討飯了。”
南初箏微微挑了挑眉梢,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
蛇娘子顯得沒意思極了,她撇了撇嘴看向南初箏手中的金片,
“這世上要達到家主的要求,怕沒有什麼人能做得到。”
大小姐與家主的婚服,南家早在幾年前就開始準備了。
若是家主大婚,婚服自然是極具奢華的。
尤其是大小姐的婚服,對標的規格是皇后的婚服。
只不過是將皇室的圖騰,換成了南家的圖騰而已。
但是陸陸續續的,家主一直在挑這一套婚服的毛病。
一開始,南家的人認爲是家主求而不得,所以難免在挑刺。
尤其是大小姐回到楚家的那幾年,家主看什麼都不順眼。
大小姐的婚服,一年重繡三四套,各種款式各種規格的,全都有。
說實話,南家的繡娘被家主挑着毛病,最後都挑麻木了。
她們曾經在私下裏編排過家主,因爲家主欲求不滿,所以只能找大家夥兒撒氣。
但是現在家主是怎麼回事?
他都已經得到了大小姐,爲什麼還要這般吹毛求疵。
家主還讓不讓人活了?
底下的人不敢當着家主的面說,就只能拼命的暗示蛇娘子。
蛇娘子磨磨蹭蹭的蹭到大小姐的身邊,她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
“大小姐,織女說,家主要什麼樣的婚禮,不如讓家主給她畫個花樣出來。”
“她就照着家主畫的花樣做婚服。”
“否則大婚的日子都要到了,這婚服還沒得着落。”
南家的長老們,給家主大婚看了兩個日子。
一個在南宅中舉行,一個回南家之後舉行。
兩個都是黃道吉日。
南初箏將手中的金片放下,偷偷的對蛇娘子說,
“我壓根兒就沒搭理他。”
“也就你們愛慣着他,你看我在這裏這麼久,有認認真真的在想什麼事兒嗎?”
她只不過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假裝挑選婚服上的配飾而已。
但實際上南初箏根本就沒有走心。
“那幾套婚服都已經很好看了,是家主想要給我最好的,所以挑來挑去的,一直都不滿意。”
南初箏的臉上有着無奈的神情,
“就如師父你說的那樣,以家主的高要求,想要讓他滿意只怕這世上沒有幾樣。”
“誰說的?”蛇娘子衝南初箏眨了眨眼,
“依我看家主對你就很滿意。”
她說的是牀笫之間。
自從家主得到了他想要的後,心情肉眼可見的轉好。
這便體現在南家的人,日子都好過了不少。
大家狠狠的鬆了口氣,只要家主的情緒穩定,整個南家就穩定。
否則像以前那樣,誰都不知道家主瘋起來,會做出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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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箏的臉頰紅了,“師父,你亂說什麼呢?”
“家主他,他對我也很不滿意的……”
不滿意的點,在於南辰橈很嫌棄她的體質弱。
根本禁不住他的折騰。
蛇娘子嘴裏哎喲哎喲的幾聲,臉上都是促狹地神情。
南初箏不想再和蛇娘子說下去,紅着一張臉,轉身就準備回南宅了。
她先是走過偏廳。
在將黑的夜色裏,南初箏的手腕被鉗制住。
黑暗裏的人把南初箏直接拖到了僻靜處。
不等看清來人,南初箏叱道:
“秦朗,你住手。”
上輩子她和秦朗做了好幾年的夫妻,對秦朗身上的味道早已熟悉至極。
“你就不怕南家的人,把你剁成肉泥嗎?”
可能誰都沒有料到,已經失蹤了好一段時間的秦朗,會出現在這裏。
秦朗鬆開了南初箏。
他的臉上帶上了一絲苦笑,
“你真的要嫁給南辰橈?”
“你那個家主不是什麼好人,你知道這段時間他都對我做了什麼嗎?”
皇后和太子黨的人,在對付秦朗留在朝中的勢力。
南家卻在南辰橈的授意下,調查秦朗放在江湖中的勢力。
他們沒有給秦朗任何喘息的時間。
“你那個家主殺了我很多的人。”
秦朗的眼中泛着血絲。
在朝堂中的人有自保能力,可以和皇后與太子黨的人周旋迂迴自保。
就算萬一自保不住,也會及時的爲自己準備好退路。
但是秦朗在江湖中留下的那些暗樁與據點,一夜之間被南家的人屠殺了個乾淨。
那些人並沒有任何的準備,可能很多人都還在睡夢之中,便被南家人抹了脖子。
秦朗在帝都城近郊的藏身地,幾乎變成了一片血海。
“他殺了很多無辜的人,就連據點中的那一些普通雜役,你那個家主都沒有放過。”
秦朗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南初箏。
她是最善良,最正義的人。
上輩子的南初箏,一旦知道南辰橈要做出什麼慘絕人寰的事,定然會出面制止南辰橈。
他雖然心狠手辣,但有一點好,只要南初箏出面制止的話,南辰橈就會收手。
“你今天冒死找我,是希望我勸家主不要對你趕盡殺絕?”
南初箏雙眸冰冷的看着秦朗。
他最近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
不僅僅被白景帝廢爲了庶人,本人還在被南辰橈追殺。
秦朗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要求南初箏,
“你那個家主對我做的事情人神共憤,相信你也看他很不順眼了。”
“現在你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你就要先勸他,不要再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了。”
“然後再想辦法,讓我恢復皇子的身份。”
南初箏啞然失笑,“很可笑,我爲什麼要幫你?”
見秦朗呆愣在原地,南初箏一字一句吐出了十分殘忍的話,
“你爲了製作出黑寡婦的仿製毒藥,這麼多年害了多少姑娘?”
“你這種人,就應該被家主千刀萬剮。”
秦朗覺沒有料到,南初箏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要不要聽一聽,你到底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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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上輩子那個善良正義的姑娘,會變得這麼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