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眠穿着簡約時尚的藍色襯衫,搭配垂墜感十足的西褲,身姿高挑清雅。
她面不改色道:“我們不是同一屆,就算同屆同專業,也不容易碰見。”
“圈子裏,沒人不忌憚沉嶼哥。表面上大家和他都相處隨意,毫無拘束,但真正能做到隨心所欲的,只有他一個人。”
邱攬月接着說:“就連謝伯伯也約束不了他。若是能管得住,沉嶼哥早就按謝伯伯安排的路走了。”
謝沉嶼確實活得恣意。
莊眠聆聽着。
邱攬月仔細觀察着她的神情,見她反應平平,滴水不漏。
上週在會所,莊眠和謝沉嶼雖然沒有一句交談,但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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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謝沉嶼看莊眠的眼神。
乍看散漫不走心,目光卻總是若有似無掃過她的眼睛,掠過她的嘴脣。
不輕佻,也不清白。
邱攬月從沒見過謝沉嶼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誰。
她並不意外謝沉嶼會對莊眠產生興趣。畢竟除去內斂話少,莊眠沒什麼缺點。
一眼驚豔的美貌,很有攻擊性,看着清淡,實則傲然。腹有詩書氣自華,嫵妹的女人味與文靜的書卷氣搭配得恰到好處。
作爲精英律師,幹練清冷,專業能力強,身處爾虞我詐的名利場卻又另有一份赤子之心。
最關鍵的是,莊眠和謝沉嶼對視的氛圍極不尋常。
彷彿下一秒就要接吻。
看似不熟,實則暗地裏電光火石。
相較於莊眠,邱攬月更冷更傲,家世背景更爲深厚,對謝家的情況也瞭解得更多。
她很清楚,倘若謝沉嶼認定莊眠,別說謝懷謙,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休想讓他放手。
兩人經過打印區,看見陸雲錚正對着打印機一籌莫展:“真是邪門,平時好好的,一到急用就出故障。”
“怎麼了?”莊眠駐足詢問。
“又卡紙了,還提示墨盒故障。”陸雲錚無奈攤手,“再過十分鐘就要開會了。”
莊眠聞言上前,擡手拍了拍打印機側面,遂後彎腰檢查紙盒,利落地抽出卡住的紙張。
見機器仍無反應,她擡腳踹了一下打印機,高跟鞋踹在打印機上,砰的一聲響,打印機隨即發出正常的運轉聲。
“這就修好了?”方瑩走過來。她在電腦打印好文件,現在拿着工牌來取。
“好了。”陸雲錚笑着說,“咱們莊律不僅能接案子,還是修打印機的一把好手。“
方瑩由衷讚歎:“真厲害。”
陸雲錚表達欲旺盛:“你是不知道莊律入職第一天,高跟鞋的鞋跟斷了。電梯門一開,她單手拎着高跟鞋,白襯衫配黑西褲,赤腳走出來。當時莊律擡眼淡然掃視,只說了一句——”
勾得方瑩好奇:“說什麼?”
“時間正好,開始入職培訓吧。”陸雲錚把莊眠不急不緩的語氣學得有模有樣。
“這也太帥了吧!“方瑩驚呼。
“現在能打印了,還不快去準備會議資料?”莊眠適時提醒。
話語落下,她踩着高跟鞋繼續往前走。
回到辦公室,莊眠坐在椅子裏,想起邱攬月的話,微微蹙了蹙眉。
是她多慮了嗎?總感覺邱攬月知道點什麼東西。
*
晚上七點,華燈初上,魔都的夜浮光掠影,高樓大廈霓虹燈光如鎏金長河。
江南薈花圃邊的停車場內,停泊着邁巴赫、蘭博基尼、邁凱倫等千萬級座駕。
莊眠和蘇瀾一同參加飯局。
私人包間裏,天花板的水晶燈投下暖金色的光芒,落在骨瓷餐具上綴出溫潤光澤。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絡,推杯換盞的聲音不絕於耳。
莊眠正在安靜吃松露羊肚菌餃,柏昌資本的章總居然叫她:“莊律師,別光顧着吃,這麼好的酒,你也喝點。”
“章總客氣了。”莊眠婉拒道,“我開車來的,不方便飲酒。”
“叫個代駕嘛。”章總晃着酒杯,笑眯眯道,“聽說宸遠科技的總裁鍾亦珩對你頗爲上心?這可是個好機會啊,要是成了鐘太太,何必還這麼辛苦工作。”
莊眠神情未變,只淡聲迴應:“章總說笑了,這些都是沒影的事。”
章總:“怎麼就沒影了?你年紀輕就得好好抓住機會。年輕是你們女人的資本,半老徐娘誰還——”
“章總。”莊眠出聲打斷他的話,壓着兩分冷意。
蘇瀾適時笑着圓場:“章總,你看,你又來了。”
章總恍然,連忙雙手合十致歉:“瞧我這記性,蘇律師的姑媽可是巾幗不讓鬚眉法官,失禮失禮,絕不再開這種玩笑。”
蘇瀾端起酒杯,自然地轉移話題:“柏昌最近有什麼新項目?聽說你們在談一筆跨境併購?”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章總擺手笑道,“我只是幫忙牽個線。真正的大魚,還在後面呢。”
“哦?那是哪位老總?”蘇律師挑眉。
章總朝屏風方向舉杯:“龐總,你該現身了吧?再不出來,這好酒可都要被我們喝光了。”
莊眠眉心猛地一跳,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
山水畫屏風後,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緩步走出。他面容清朗,衣冠楚楚,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看清他模樣的剎那,莊眠的指節驟然收緊,指甲陷進掌心。
龐自勵的目光越過衆人,精準地落在她身上。
“各位久等了。”他聲音溫和,舉止得體,“剛剛接了個電話,希望沒有掃了大家的興致。”
他依然如記憶中那般擅長在衆人面前維持翩翩君子的形象。
可莊眠清楚,這副溫文爾雅的表象下藏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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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瀾率笑着道:“龐總,你怎麼來了?”
龐家把龐自勵的醜事瞞得密不透風,知情者寥寥。在場的人,只當他是連章總都敬佩的商人。
龐自勵看着莊眠,笑得意味深長:“莊律師當年可是我的得意門生,沒想到現在已經成爲律所頂樑柱了。”
蘇瀾聞言,轉頭望向莊眠。
龐自勵從侍者手中接過酒,向莊眠遙遙一舉:“這次特地請章總安排這個局,就是想和老學生敘敘舊。”
莊眠指尖輕顫,心裏頓時生出一陣厭惡。
原來如此。
難怪這個商務飯局非要指名道姓喊她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