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棠回了梧桐苑後，立即看向林彥，“傳消息出去，讓他們盯緊今晚從這裏出去的每一個周家人。
特別是周北易，一定要給我盯緊了。
另外讓他們小心一點，千萬別被發現了。”
今晚，就知道是誰在背後針對她鎮國公府了。
想到這個，林九棠心情有些激盪。
林彥嚴肅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林嬤嬤看向林九棠，“大姑娘你真要出去借錢？”
借錢可不是什麼好話。
必定會飽受她人的奚落與諷刺。
她心疼她家大姑娘要受這種屈辱。
“不去的話，周北易不會死心的。”林九棠嗤笑，“我會讓他徹底死心，找上背後之人。
六萬兩，他以爲我開口就有人借我，真的是天真！”
六萬兩，一般家庭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這等於是要舉全家之力幫你了，有幾個人會這麼做？
接過玉池送來的茶水，林九棠喝了一口之後，便帶着林嬤嬤急匆匆的出了周家。
她去拜訪的人家，自然都是和她關係不算好不算壞的人家，讓周北易挑不出問題的那種。
她這個時候來訪，本來就很冒昧。
等一聽她是來借銀子，而且一開口就是六萬兩。
不等她說第二句，別人就找藉口送客了，林九棠自然是從善如流告辭了。
接下來，她一家接一家去拜訪。
好說話的溫聲細語地送你離開，不好說話的罵罵咧咧聲不斷。
周北易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周北易絕望地站了起來，看來林九棠也沒借到銀子。
想來也是，借錢時低聲下氣，讓還錢時，欠錢的都是大爺，所以一般人都不往外借錢，更何況是幾萬兩。
現在，只有他等幫自己了。
他若是不幫自己，自己死定了。
如果自己必死，自己一定要拉幾個墊背的，周北易臉上多了一抹戾氣。
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這才讓人準備馬車準備出門。
該來的，還是會來！
自己爲他做了這麼多事情，現在也該他爲自己做一些事了。
而知道林九棠到處去借錢的，還有墨無殤。
墨無殤皺起了眉頭。
她到處去借錢，是爲填上週北易搞出來的窟窿？
周北易挪用軍餉的事情，墨無殤自然知道。
她就這麼在乎周北易？
爲了他，可以跟人低聲下氣？
墨無殤覺得自己又酸了。
她明明對自己不屑一顧，卻對周北易的事情這麼上心。
他看向陳明，“我很差嗎？”
陳明有些膽戰心驚，“大人是指哪方面？”
這問題會不會是送命題？
看大人那臉色，他覺得是。
所以他很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墨無殤黑了臉，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白問了。
落到後面的陳明，一臉無辜。
他問錯了嗎？
見他已經走遠，陳明連忙追了上去，“大人，等等我！”
“不用跟着我！”
……
深夜。
林九棠站在夜色中，雙眼冷淡地看着在前面敲門的林嬤嬤。
敲這麼久不開門，擺明是不想她進去。
現在看來，京城已經傳遍她到處借銀子的事情了。
那差不多了！
林九棠嘴角彎彎，“嬤嬤別敲了，咱們該回去了。”
林嬤嬤點頭，轉身回到她身後。
“大姑娘以後這些人家都沒來往的必要。”林嬤嬤道。
她今晚也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
國公爺沒告老時，誰不敬着大姑娘，現在，呵呵，一個個就差把諷刺跟鄙視寫在臉上。
委屈了她家大姑娘了。
林嬤嬤臉上多了一抹心疼。
“嗯。”林九棠點頭，戲差不多就行了，她可不喜歡沒苦硬吃。
此時林彥上前，他壓低了聲音，“大姑娘周北易出門了。”
“嗯。”林九棠嘴角輕勾：
“讓人跟緊了。”
周北易爲了逼你去找幕後之人，我真的很不容易。
……
林九棠帶着林嬤嬤他們朝周家方向走去。
但走了沒多遠，他們都停下了腳步，因爲在他們的前面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正背對着他們而站。
被黑色披風包裹着的男人，雖沒靠近，但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這身影……墨無殤？
看到有人攔路，林彥這會整個人變得警惕起來。
“大姑娘小心。”林彥壓低了聲音：
“一會若是打起來，你和林嬤嬤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我拖着他。”
林九棠搖頭，“沒事。”
隨後擡腳朝前面走去。
林彥想跟上去保護她，但林嬤嬤抓住她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這人很顯然大姑娘認識。
對方在等大姑娘，他們跟上去的話，反而有可能惹對方不高興。
林九棠在距離他只有五步之遙時停了下來，“墨首輔的愛好真是多樣多化，喜歡夜闖別人房間外，現在又多一個愛當街攔人，你說你這都是什麼癖好？”
“你認得出我？”墨無殤轉身。
他的眼底帶着雀躍跟興奮。
她果然對自己有意思，不然就憑一個背影怎麼就認出了自己？
墨無殤心情大好。
林九棠語結。
她扭開頭，皺眉緊蹙，“說吧，墨首輔大晚上不睡覺，來這攔路想做什麼？”
“給你！”墨無殤把手中的木匣子遞過去。
林九棠皺眉，看了他一眼，接過打開看了一眼，隨後合上塞還給他。
“拿走，不需要！”
“爲什麼？”
看着臉上多了一抹不爽的林九棠，墨無殤眉頭鎖得更緊，她爲什麼不要？
她不是到處借錢爲周北易填窟窿麼？
自己酸得要死，都給她送錢讓她幫周北易，就是不想她低聲下氣求人。
林九棠被氣到了。
她咬牙切齒地瞪着墨無殤，“墨首輔麻煩你用下自己腦子，你的腦子呢？不用腦子那就把你頭摘下來當球踢算了。”
自己真的要被他氣死。
幸好他沒給周北易送去，不然自己真的要掐死他。
都說他聰明，現在看來蠢得要死！
林九棠瞪了他一眼，立即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墨無殤這算是知道自己送東西送到馬腿上了，惹怒了她。
所以，她並不是真的要爲周北易借錢填窟窿。
聯想她之前的所作所爲，墨無殤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頭，一臉懊惱。
怪不得她瞪自己。
自己還真的是豬腦袋。
碰上她的事情，自動降智，根本就去思考她這麼做的用意。
她在收拾周家人。
她若是真心想幫周北易的話，怎麼可能不去找那幾家幫忙？
爲這個猜測，墨無殤有些興奮。
但隨即又拉長了臉，那她爲什麼不和離？
看來唐季禮說得對，她沒對自己動心。
墨無殤擡頭看着她逐漸融入黑暗中的身影，他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投其所好！
不信打不動她！
收拾周北易以及他背後的那些人而已，簡單。
當然，還有還要夠不要臉！
……
林九棠氣鼓鼓地回到周家。
她差點被墨無殤給氣死，他居然送錢給自己想讓周北易度過這難關！
知不知道這是他們的仇人？
知不知道她爲這一步，做了多少準備，下了多少的魚餌？
真的要敗給他了。
若是他毀了自己的好事，她估計能手持刀活剮了他。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生氣，只會氣死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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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棠沉下了臉。
玉池走了過來，她壓低聲音，“大姑娘你出去後，老妖婆衝進了寒霜院，把沈薇揍了一頓。
沈薇被揍得大出血直接暈死了過去，請來了大夫一看，你知道最後怎麼樣了？”
瞧玉池眼底的興奮，林九棠心情稍好，“沈薇不行了？”
那就真的太便宜她了。
“這倒不至於。”玉池咧嘴一笑：
“就是她傷了根本，以後難以再有孩子。
我偷偷塞錢問大夫了，大夫說了，她以後不可能再有孩子，她身體毀了，怕是要修養好長一段時間纔行。”
林嬤嬤跟着笑了起來，“老天爺有眼，讓他們自相殘殺，很好。”
他們下場很慘，大姑娘才能放下過往，好好過自己未來的日子。
林九棠沒想到會這樣，她只能說報應。
“對！”玉池點頭，“我偷偷去看了，沈薇被打得可慘了，全身都是血。
要不是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好事，我都差點同情她了，因爲真的太慘了。”
可惜的是，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林九棠沒再說話，而是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雙眼漫不經心地看向梧桐苑外面。
她在等林順安傳消息回來。
很快，她就會知道到底是誰在暗中指使周北易接近自己對付她林家。
而就在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時，林順安腳步匆忙地走了進來。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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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棠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隨後站了起來迎了出去，她絲毫沒掩飾自己的激動。
“大姑娘！”林順安腳步匆忙地走了進來：
“出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