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所有資料都銷燬後,周朗在總裁的授意下開了門。
“二太太,總裁忙完了,請進吧。”
周朗側身讓路。
白琴從他面前走過時,他發現她手裏拿着一張照片。
薄梟坐在書桌後面,神情如常地問道,“二嬸,有事?”
白琴臉色很不好看。
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身看向周朗。
“這麼晚了,周特助還不回去嗎?”
她這麼問,很明顯是覺得接下來要說的話周朗不適合在場。
周朗假裝不懂,站在原地沒動,只等總裁吩咐。
薄梟裝都不裝,直接略過她的問題,吩咐周朗,“關上門,順便幫二嬸把椅子拿過來。”
白琴想讓周朗離開,是好意,因爲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薄梟不領情,她也不強求。
坐下之前,她把照片放到了薄梟面前。
照片已經泛黃,將近三四十人的大合影,有些人的臉都模糊不清了。
但站在中間位的女生,笑容沉靜,眉眼熟悉,瞬間吸引了薄梟的注意力。
“二嬸,這張照片是?”
“我中學畢業的合影,”白琴語氣複雜地問他,“有沒有覺得熟悉的人?”
薄梟心思活絡,猜到她拿着這張照片來見他,八成是已經知道了什麼,索性開門見山地求證。
“二嬸跟唐沐的母親是同學?”
這次輪到白琴驚訝了,“你認識蘇千卉?唐沐告訴你的?不對呀,按郭梅的說法,唐沐根本不知道她父母是誰纔對。”
白琴自言自語地推翻了自己的猜測,稍加沉思便反應過來。
“阿梟,你在調查蘇千卉,你都查到什麼了?”
白琴猛地坐直身體,聲線緊繃,明顯在緊張。
“該查到的都查到了,”薄梟不願交底,便抓着主動權讓白琴開口,“二嬸不妨有話直說,不用一直試探我。”
白琴眉頭緊皺,分明還在糾結。
薄梟將照片推還給她,“既然二嬸沒想好要不要說,那就先回去吧,但是,我希望二嬸把知道的一切都爛在肚裏,如果您敢跟唐沐提起半分,別怪我對薄辰下手。”
薄梟隨口說出的威脅,卻透着駭人的狠厲。
白琴心裏陡然一驚,噌地站起身,脫口問道,“你知道是誰殺了唐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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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麼問,顯然是已經知道了真相。
周朗也略顯驚慌地看向自家總裁。
糟了!太完蛋了!
剛纔還想着銷燬了資料之後,只要總裁不說,這件事應該能瞞一陣子,沒想到二太太也知道了!
不對啊……
他今天才拿到手的資料,除了幫他調查這件事的兄弟還有總裁,資料從沒有經過別人的手,二太太怎麼會知道?!
相比周朗的不安,薄梟倒是淡定多了。
“二嬸,不是說了?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我不希望唐沐知道,你也一樣吧?”
白琴搖頭,失魂落魄地說,“晚了,已經有人知道了。”
薄梟擺弄手機的動作一頓,冷聲問,“誰?”
“王珍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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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梟稍加反應纔想起這是薄臻欣的本名。
她被二叔帶到郊外的別墅去養胎了,應該不會再跟二嬸有來往纔對。
二嬸怎麼會說薄臻欣已經知道了?
不等他詢問,白琴便自己都說了。
“前幾天,唐沐在花園看書,我不經意間看到她書上的簽名,才知道蘇千卉是她母親。蘇千卉是我跟郭梅的中學同學,可郭梅把唐沐送到我面前來,都從沒提過這件事,我覺得有蹊蹺,就讓小辰去查郭梅的下落。
今天上午才查到她被關在精神病院,我下午就過去見了她一面。我答應幫她離開那裏,她纔跟我說……”
白琴聲音越來越低,臉上再度露出糾結的神情。
看她難以開口,薄梟索性接上她的話,繼續說道,“當年二叔爲了博取老爺子的認可,聯手林承榮污衊程予安涉嫌非法進行人體實驗,林承榮在藥企做內鬼,利用程予安對他的信任,騙到了他在人體實驗合同書上的簽名,等於坐實了程予安的罪證,導致程予安事業一敗塗地,帶着年幼的唐沐回到鄉下躲避風頭。
不久後,有人找到程予安說要幫他打官司證明清白,程予安爲了女兒的未來,只身回到京都,然而還沒見到律師,就被人開車撞死了,撞他的人入獄不久就因癌症離世,不過入獄之前,他的弟弟銀行賬戶多了五百萬,轉賬人正是二叔當年的祕書。”
薄梟查到的,跟郭梅所說的一模一樣,足以證明這就是真相。
薄偉帆參與買兇殺人,身上揹着命案!
白琴面無血色地跌坐在椅子上,緩了很久,才遲鈍地點了點頭。
“沒錯,沒錯,郭梅也是這麼說的,她說完以後,非讓我現在就放她出來,但我太震驚了,沒有立刻迴應她,結果她以爲我反悔了,就告訴我,在我去之前,王珍欣去見過她,也從她口中套走了這些話,就算我不幫她,王珍欣也會幫她。”
白琴緊緊地攥住椅子扶手,緊張地看着薄梟。
“你二叔是小辰的爸爸,我就算爲了小辰,也不會把這件事捅到唐沐面前的,可唐沐上次爲我作證得罪了王珍欣,萬一王珍欣告訴她了怎麼辦?”
這正是薄梟所擔心的。
他能銷燬他手裏的證據,但不能時時刻刻管住別人的嘴。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他瞞着,唐沐早晚也會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
所以他纔在得知真相後立刻給唐沐打電話,讓她馬上回來。
他要搶佔先機,在別人捅破這件事之前,先僞造一個真相給她。
倘若真有人不怕死地告訴了唐沐,他也可以一口咬死對方是在挑撥他們的關係。
雖然這種做法令人不齒,但相比其他,這是最簡單直接有效的了。
“阿梟,如果王珍欣跟唐沐說了實話,她會不會告你二叔啊?”
白琴擔心至極,連聲音都在顫抖。
沒想到,她不是擔心唐沐受傷,而是擔心二叔坐牢。
薄梟眸光散發出寒意,冷聲反問,“二叔買兇殺人,難道不該受到相應的懲罰麼?二嬸,你也說唐沐上次幫了你,你怎麼能一絲一毫都不爲她考慮呢?”
白琴被他說的面紅語塞,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薄梟手機響了。
看到是薄昭打來的,他冷臉接通,還沒開口,就聽薄昭語速飛快地說道,“哥,快來remix,唐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