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帶誰不想帶誰又豈是旁人能夠置喙的?
閎稷覺得吳氏事有點多,也懶得再多說,只朝她擺手。
見狀,吳氏也沒敢再多說,輕嘆了一口氣,微微垂頭福身退下。
待她走後,閎稷才朝一旁的周康吩咐,語氣不鹹不淡:“往後,若有需要讓吳氏知道的你自去正院知會她一聲。”
周康老實應聲,殿下不樂意見,那只有他多跑一趟了。
西山行宮隨侍的消息放出來後,後院自是有人咬碎一口銀牙,但能如何?不帶就是不帶。
但閎稷也不是真的什麼道理也不講,暑熱的確難耐,他大手一揮,直接給留在府裏的衆人多添了比往日多一倍的冰盆,算做安撫。
是沒想帶去避暑,但也沒有想苛待誰的意思。
要去行宮的前一日,弗露幾人又在爲成容檢查行裝。
她這回要去兩個月,直接在西山行宮住到中秋後纔回,該帶的一樣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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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什麼日常愛穿的衣裳,愛戴的首飾,便是愛喝的花茶,愛用的薰香也都得帶齊。
這麼挑挑揀揀下來,硬是滿滿裝了七八個大箱籠,成容有些咂舌,看着弗露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議。
“弗露啊,這真的有必要嗎?”這樣真的顯得她很難伺候誒。
弗露聞言頗有些無奈:“主子,這些都是您用慣了的,哪樣能少得?”
就這已經是能減的都減了,也幸虧是夏日衣裳薄,否則這裏頭的箱籠還得再多添幾個。
本就是沒去過的新地兒,要是東西都用不慣,那主子這避暑能避好嗎?
成容在一旁搖着團扇,聽到這話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遂不再多說,撐着腰也圍着這些箱籠走來走去的看。
“主子。”寶琴打簾從外頭走進來,朝成容福禮:“應福公公來了,他說殿下請您現在去前院。”
去前院?成容有些懵,昨日夜間也沒聽閎稷說起啊。
“應公公還說,是前院來了客人,帶您去見人的。”寶琴補充了一句。
成容默了默,隨即點頭,這麼說的話她大概猜到了。
“你帶應公公去偏廳用茶,讓他稍候片刻。”成容一邊心情頗好地吩咐寶琴,一邊招招手,讓寶箏過來替她穿戴。
她在自個兒院裏的裝束向來隨意,是不能這般穿出去見人的。
應福在外頭也沒等多久,只喝了半盞茶便見到了成容。
其實要按他如今的想法,再多等會也無礙,無他,會看眼色而已。
瞧瞧如今殿下用他用得多順手?只要是寶禾院的差事就專找他,便是周康也別想搶。
“奴婢給側妃請安,側妃娘娘福安。”應福朝成容躬身行禮,語氣是極尊敬的。
“公公不必多禮,這前院來的人可是我二哥?”成容略有些興奮,神采飛揚的模樣顯得整個人更加容光煥發。
應福點點頭:“正如側妃所言,成二郎君此時便在前院等您。”這一邊說還一邊爲成容掀轎簾:“娘娘請上轎。”
成容見此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扶着弗露上了軟轎。
應福的殷勤她不是不知道,很正常的一件事,從前是觀望,如今不過是下了注而已。
當然,這種下注也頂多是對她殷勤些,多幫着說些好話之類的,若是要讓他做其他的,以他的性子是絕無可能。
畢竟人家只是想跟在後頭分點湯,不想拿自個兒的小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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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容當然也沒想做其他的,這樣就很好,周康是個笑面虎,不管心裏如何想,至少面子上已是相當過得去。
應福往日是嚴肅些,但如今態度已經拿出來了。
閎稷身邊常跟着的兩人都對她釋放善意,瞧瞧,這是多好的事。
從寶禾院一路行至前院,坐在轎子裏也沒覺得時間過多久。
成容剛被弗露扶下軟轎,便聽見一道久違的男聲語帶興奮地叫她容容。
擡眼一望,便見成玉鶇身着一襲青竹錦袍揹着手站在不遠處,身邊站着閎稷,兩人一個白些,一個黑些,此時都面含笑意地看向她。
“二哥,殿下。”
成容扶着弗露走近,閎稷聽她這招呼聲明顯一愣,但又像是想到些什麼,只是摩挲着手指笑了笑。
殿下就殿下吧,人家正兒八經的哥哥在這,喊九哥確實太怪了。
“容容自與你二哥敘話,我回書房,待會留你二哥用午膳。”
這是閎稷給她們兄妹二人留空間的意思。
“嗯,容容知道了。”
“草民恭送殿下。”
兩人都朝他福禮,閎稷點點頭,只是臨走時悄摸捏了捏成容的手。
成玉鶇嘴角撇撇,只當沒看見兩人的小動作,待閎稷走後,他纔將眼神放在成容肚子上,略帶了些探究。
“我這外甥該有五個月了吧?”他得信兒的時候是端午,那會說是快四個月了:“聽你說我外甥挺乖的,如今看來是沒騙我,你氣色很不錯。”
成容嗯了一聲:“褒兒乖得很,一直沒鬧我,倒是你…”她眼神看向成玉鶇,語氣也有些調侃:“你也不差啊,這皮子怎的還是曬不黑,你跟人家做生意人家也信得過?”
成玉鶇自小如此,曬不黑的體質,從前年紀小,成容和他在外頭瘋玩一整個夏日,結果成容黑了一圈,他反倒沒有變化,當時不知把成容氣成什麼樣,非說成玉鶇揹着她用什麼香膏胰子了。
“嘖,你這語氣怎麼還是這麼酸?”成玉鶇拿着摺扇在成容腦袋上輕輕一敲:“跟我做生意的又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就你最膚淺!這得虧是穆王比你黑,否則你不得陳醋成精了?”
兩人向來一見面就鬥嘴,都是這麼打鬧着長大的,嘴上都不饒人,這裏頭的親近自然也不是虛的。
“家裏之前的事想來你也知曉了吧。”調侃敘舊得差不多,成容才提起之前那事。
成玉鶇聞言笑容收了收,嗯了一聲,好半晌才聽到他開口。
“都是爹的錯,娘…她這些年是受了大委屈。”成玉鶇面色有些難看:“容容,那外室你欲如何處置?”
那許綿興許是假的,可許茵娘…看成父那樣子就知道,是半分也沒冤枉他,那就是他在揚州置的外室。
“二哥覺得該如何?”成容不答反問,是想看看成玉鶇如何想的。
成玉鶇扯了扯嘴角:“若是問我,只怕你會嚇到…”
“從揚州到平京多走水路,這些年水匪不少,死個技子……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