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的男人聽安寧說要走,突然睜開雙眼,握住了安寧的手。
明明滅滅的光影裏,那人眸色如鷹隼般銳利,似閃着寒芒的劍,射向安寧。
下一秒,將她的手握實後,又倒回枕頭上,雙眸合緊。
安寧試着推開他的手,卻怎麼也推不開,氣得小臉兒青白。
“厲千澈,你鬆不鬆手?再不鬆手,我對你不客氣了!”
知道他病了,身體不舒服,再加上夜深了,孩子們都睡着,她不想吵醒孩子們,並不想對他疾言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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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這人就跟那潑皮無賴差不多,緊緊攥着她的手腕,弄得她有些疼。
就在安寧四處搜尋找傢伙什兒準備跟他對着幹的時候,那人突然坐了起來。
淺緋色的薄脣微微張開:“藥!”
見他終於肯吃藥,安寧急忙把藥喂進他嘴裏,又把杯子遞到他嘴邊。
男人呷了一口溫水,把藥吞下去。
墨眸轉動,視線落在安寧身上:“怎麼個不客氣法兒?”
因爲發燒的緣故,男人臉頰泛着紅,愈發襯得他皮膚白皙,似上好的美玉。
漂亮的桃花眼睜開,微微眯着,眼底流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輕佻。
帶着邪氣的眼神兒,俊美無雙的臉,使得他多出幾分痞帥味道。
那樣璦昧的眼神,看得安寧心頭一蕩。
慌里慌張想掙脫他的手,卻被那人握的更緊。
他輕輕一帶,安寧便趴在了他身上。
男人抓了只枕頭過來,壓在腦後,淺緋色的脣微微揚起,帶了一抹笑意。
“是先間後殺那種不客氣嗎?”
說話間,張開腿大剌(la)剌(la)躺在牀上,衝她擠擠眼睛,笑得璦昧無邊。
“這種我可以接受!”
男人還發着燒,身上溫度很高,即便隔着衣料,安寧還是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
看着還能調系自己的男人,一巴掌拍在他胸口:“厲千澈,你給我老實點!”
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力氣調系他,可是真狗!
以前,她怎麼不知道這男人這麼壞!
安寧沒給他再調系自己的機會,沉着臉瞪他:“我不想跟你廢話,也不想跟你這麼糾纏不清,麻煩你放開我。”
“你要是安安靜靜躺着不鬧我,我可以去給你煮點粥。”
“你要是再這麼鬧,我可不管你了。”
都怪她自己,爲什麼要對這個狗男人心軟?
早知道,剛纔就不應該管他,讓他死了算了!
看到安寧眼底的不滿,厲千澈擔心物極必反,怕壓榨得狠了,這女人又偷偷跑掉,便鬆開了她的手。
一整天沒喫東西,胃裏早就空了,一波又一波的痛意襲來,疼得他頻頻蹙眉。
胃裏好像有把刀,時不時跑出來給他一下,連帶着全身的肌肉都痛。
安寧得到自由,立刻奔向廚房。
淘了米,洗了青菜,切了肉絲,一股腦丟進鍋裏,她站在竈臺邊看着火。
夜深人靜,安靜的讓人不得不多想。
回身看了眼厲千澈躺着的房間,眉宇間盡是化不開的哀愁。
嘴上說不愛這個男人了,可他一有事,她還是會擔心、心疼。
明明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再愛這個男人,愛他會受傷,就是飛蛾投火。
卻……
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就在剛剛,發覺他生病那會兒,她還在擔心他。
這不是個好兆頭。
厲千澈軟禁她,派人監視她,拿走她所有證件,硬要把她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宋安寧,這些你都忘了嗎?
忍不住在掌心裏掐了一把,警告自己:宋安寧,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那是蠢!
厲千澈躺在牀上,半閉着眼睛。
藥效發作,他小睡了一會兒,打了個盹。
看到身邊空蕩蕩的牀,像是受到了驚嚇,突然睜開眼睛。
聽不到宋安寧的聲音,他不安心。
慢慢下牀,朝亮着燈的廚房走去。
吃了藥,胃痛減輕了一些,還在抽抽的疼着,他顧不上這些,趿了拖鞋,匆匆來到廚房門前。
看到宋安寧背對着自己正在熬粥的那一刻,男人一顆心放回肚子裏。
她還在!
沒跑。
男人合了閤眼,站在廚房門口,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煮粥的女人。
曾經,她也這樣站在明亮的燈光下,爲喝了酒的他煮醒酒湯。
只爲讓他好受一些。
後來,那個一心一意洗手爲他做羹湯的女人不見了,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再後來,他終於跟心目中的白月光在一起,卻怎麼也快樂不起來。
“宋安寧”三個字,就像是一道無形的鞭子,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它就會跑出來,抽打着他的良心。
很長一段時間裏,只能躺在兩個人的婚房裏,對着結婚照上笑魘如花的女人發呆。
他甚至連一張宋安寧的照片都沒有,只有結婚照上的女人對着自己笑得燦爛,他甚至可以從女人眼裏看到她對婚後生活的憧憬和嚮往。
只可惜……
他和她,終究沒有後來。
大概是生病後就特別脆弱的緣故,男人歪歪斜斜邁進廚房,來到宋安寧身後,圈住了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他,特別害怕看不見她。
必須要她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纔行。
一旦看不到她,他就有種莫名的煩躁感。
安寧很討厭這樣的親密。
她和厲千澈早就離婚,現如今,他是宋安心的丈夫,卻又跑來和她糾纏不清。
掙扎半天,不但沒能掙脫這人的懷抱,反而讓他抱的更緊。
氣不打一處來。
說出來的話也毫不客氣:“跟我結婚的時候,你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宋安心,現在跟宋安心結婚了,又對我糾纏不休,厲千澈,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找小情人?”
“還是說,你特別享受這種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的感覺?”
“放着家裏好好的老婆不要,偏要出來找刺激,你怎麼這麼犯踐?”
然而……
不管她怎麼掙扎,怎麼說難聽話,身後的男人就是不撒手。
緊緊抱着她細軟的腰肢,薄脣貼在了她耳垂上。
“別鬧,讓我抱一會兒。”
男人低啞的嗓音裏帶着虛弱,還有一絲哀求,像個無助的孩子。
搞得宋安寧很是無奈。
氣得拿話噎他:“你這樣抱着我,把宋安心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