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方法不行。”
三心搖頭,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爲何不行?”顧夕瑤感受到脖頸處的收緊,強撐着一股氣,反駁,“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就此憎恨顧曦貞的,只要我們再加把火,她肯定會出手的。”
“太麻煩。”三心繼續搖頭,“如果要讓樓靈兒憎恨顧曦貞,最簡答的因愛成恨的辦法,就是讓顧曦貞嫁給厲長煜。”
“不,不,這樣不行。”顧夕瑤急急的說,“如果顧曦貞嫁給厲長煜,縱然會讓樓靈兒有一時的憤怒,但是她還是有嫁給厲長煜的可能的,只有徹底阻斷了她嫁給厲長煜的可能,纔會讓她爆發出心底最憤怒的仇恨,去對顧曦貞下手。”
她這麼一說,三心握着她脖子的手上力道頓時一鬆,“你這話說的倒也有幾分對。”
“是的,你要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顧夕瑤順勢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說過會幫你達成心願,就一定會完成的,只是早晚的問題。我會在樓靈兒徹底失去摯愛之後,唆使她去對顧曦貞下手。你就相信我吧?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好嗎?”
她雙手緊握着衣襬,白嫩的小手,細細的顫抖,不知是緊張,還是憤怒。
三心沉默不語,但也不過轉瞬。
她忽然鬆開了顧夕瑤的手,顧夕瑤的體內重新涌進大量的新鮮空氣,她如同大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的氣息,一手從脖頸處一路往下,給自己順着氣。
“但是。”
三心忽然開口,顧夕瑤下意識的擡頭看她,卻只見眼前一道綠色光芒閃過,她身體一顫,隨後一僵,不多時就聽到嗒的一聲滴水的聲音。
她慢慢的低頭下去,發現那並不是滴水的聲音,而是一顆顆紅色的鮮血,從她脖子上流出的紅色鮮血,手一顫。
死亡的痛楚比之前更加清晰的來襲,顧夕瑤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女子,眼中的不可思議越發的明顯。
她盯着她,手捂着脖頸,眼中含淚的問,“爲何,你爲何不再給我一次機會?明明、明明我可以幫助你的。”
“讓你晚死一會兒,就是給你最後的機會了。”三心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底一片冰冷,“你的存在,早就讓顧曦貞不屑一顧,她眼中無你,若不是覺得你的存在,還有些用處,你以爲她剛纔會真的放過你?顧夕瑤,你放心的去吧,你的身份,我就收下了。到時等顧曦貞死了,我會再來此地,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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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掌心對準顧夕瑤,掌心裏有一根綠色的枝條,裹着顧夕瑤的脖頸,上頭佈滿了荊棘,用力一扯,顧夕瑤就頭頸分家,死了。
她倒在地上,眼睛瞪大看着三心,遲遲不肯閉上,是死不瞑目。
三心以木系之力,將她的身體捆綁,藤條逐漸收緊,沒一會兒,就將那具身體變成了植物的養分,入了地底,唯有衣服的布料,被分散在了各處,被竹葉掩埋。
做完這一切後,三心才走到顧夕瑤的頭顱面前,蹲下了身。
“顧夕瑤,白瞎了你顧家女兒的身份,卻不會利用。你放心,我會好好用你的身份,爲自己謀劃一份,得到屬於我的那份東西。哈哈哈哈……”
她大笑着,以水系術法之力,憑空形成一個水籠子,將顧夕瑤的頭顱放了進去,隨後轉過身,逐步消失在了邱山峯的竹林。
彼時,大風颳過,吹起她寬大的黑衣,隱隱露出了她脖頸處,那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
當日的一切,在此就沒有了後續。
乘黃落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竹葉,嘖嘖的搖了搖頭,“沒想到,三心是那樣的人,真的與平日裏完全不一樣,我還以爲這個三心是個好人,最起碼可以信任一下。沒想到骨子裏卻是這樣的人。一招就殺了顧夕瑤,連猶豫都未曾有過半分,如此心狠手辣,真的令人髮指。可是這個三心,到底是什麼人?爲何如此憎恨主人呢?”
顧曦貞尋了個地方,坐下,淡淡的說,“她恨得應該不是顧曦貞,而是我。”
“你?”乘黃驚道,“難道是以前的仇家?能與你爲敵的,修爲肯定不低,她剛纔使用了木系和水系術法,說不定還有其他。主人,你要小心了。”乘黃說着,又歪頭去看厲長煜,肥碩的爪子拉住他的衣襬說,“王爺,你可要保護好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可是爲了你,付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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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厲長煜摸摸它的小腦袋,走到顧曦貞身邊,也一併坐下,將乘黃抱在懷中,目視前方的說,“你看到她脖子上的疤痕沒?”
“看到了。”顧曦貞面色凝重,神情嚴肅的說,“那是換顱術,以自身靈魂束縛,成爲某個人存在,待人死後,再換顆頭,繼續寄生束縛,然後下去。”
乘黃被厲長煜抱在懷中,摸着毛髮,頓時舒服的不得了,它仰着小腦袋,看着顧曦貞,說,“這種寄生束縛,一聽就不是人類呀!”
“不。這是人類。”
厲長煜否決。
“啊?”乘黃不明,“可是人類,怎麼可能依靠寄生活下去?不是只有非人類,才能做到這種事嗎?”
厲長煜說,“有一種人,他們天生與一般人類不同,從嬰兒出生後,多數活不過成年,對此,族中長老們,爲了打破這種詛咒,便逐漸的研究靈魂與蠱術,最後順利的將蠱術與靈魂結合,以一種祕術之法,混合進身體裏,加以蠱術的佑導,便可以打破活不過成年的詛咒,長久的活下去。這就是換顱術。”
顧曦貞點頭,對此又補充道,“頭顱,乃一個人所有的記憶終點。只要獲得那人的頭顱,就可以獲取對方所有的記憶,以此才能夠模仿那人活下去。”
“可是,即便樣子一模一樣,但是身體呢?身體上總還是會有差別的。”
顧曦貞說,“一開始是會有,可是後來就沒有了。”
“什麼意思?”乘黃越聽越糊塗,“我都聽不懂了,主人,你一下子都說完,成不?”
它催促,顧曦貞也沒有生氣,而是繼續給它解釋。
“我方纔說過,他們可以通過腦中的記憶,將被寄生那人的生平全部模仿,時日一久,頭顱與靈魂的結合,會讓原來的身體逐漸的消失,而靈魂加以五行之力,可以讓頭顱重新長出一個被毀去的身體。”
“所以,那個三心,也不是原來的三心。而現在的顧夕瑤頭顱被佔據,只要一定的時間,寄生在她頭顱上的那人,也可以生出一具新的身體來?”
“對。”
“可是——”乘黃又說,“現在傳言顧夕瑤已死,那死的到底是咱們面前這個真的顧夕瑤,還是被三心寄生的假的?就算那日之後,三心變成了顧夕瑤,那麼她肯定會以顧夕瑤的身份去做一些事。可是現在傳出人死的消息,豈不是自斷前程了?如果我是三心,我就不會這麼做。除非,她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也被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