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凝順着那道時隱時現的背影一路追到了包廂區,正巧有兩名少爺橫過走廊往一間包廂送酒水,擋了一下簡凝的視線,結果就這片刻的功夫,簡凝便失去了這道身影的蹤跡。
簡凝無奈的在走廊上來回走了兩圈,根本猜不出霍司澤進了哪間包廂,她總不能一間間的包廂去敲門吧,萬一是她看錯人了呢,一時間,只好暫時滯留在走廊之上。
進退兩難之際,簡凝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歌聲,正是從之前那兩名送酒少爺進入的那間豪華包廂傳出來的,因爲那兩少爺離開時沒將房門關緊,所以裏面的人拿着麥克風唱歌的聲音清楚的傳了出來。
這一次,簡凝差點又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因爲聽聲識人,這樣的溫潤乾淨的嗓音,除了顧季初不會再有別人。
想不到夏之雨一直在找的顧季初,竟然叫她這樣輕易的撞上了。
鬼使神差地,簡凝慢慢走近包廂,然後伸手將房門緩緩的推開一條縫,頓時包廂裏的情景盡收眼底。
本以爲包廂裏會有很多人,卻不想,竟只有顧季初與華盛文兩人,兩人都沒有戴面具,金色的面具被他們扔在沙發前的桌几上。
“還記得昨天,那個夏天,微風吹過的一瞬間,似乎吹翻一切,只剩寂寞肯沉澱……”顧季初拿着麥克風半躺在沙發上,姿態很隨意,他輕聲銀唱,聲音憂傷又落寞。
他唱的仍然是這首歌,他與簡凝當初的定情曲。
“這首歌你已經唱了五遍了。”華盛文倒了一杯紅酒,遞給顧季初,“你打算今晚就一直這樣唱下去?”
顧季初接過,一仰頭,一口飲盡,然後接着唱:“如今風依舊在吹,秋天的雨跟隨,心中的熱卻不退,彷彿繼續閉着雙眼,熟悉的臉,又會浮現在眼前……”
華盛文邪魅的雙眸,微眯了一下,“你就不能換一曲?”他拿過紅酒瓶,繼續給顧季初滿上。
顧季初又是一口悶,然後繼續唱:“藍色的思念,突然演變成了陽光的夏天,空氣中的溫暖不會很遙遠,冬天也彷彿不再留戀……”
“夠了,別唱了。”華盛文終於忍無可忍,他突然奪了顧季初手裏的紅酒杯,手一甩,“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紅酒杯頓時被摔的碎片橫飛。
顧季初卻仍然沒有理會華盛文,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鑲嵌在牆壁上的大屏幕,繼續輕聲銀唱:“綠色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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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的叫你別唱了,你耳朵聾了麼?”華盛文怒了,這一次,他直接奪了顧季初手裏的話筒甩在牆上的顯示屏,剎時,整個顯示屏噼哩啪啦一陣電光火石,直接報廢了。
沒了麥克風,顧季初終於不唱了,他緩緩坐起身,然後牽起嘴角,溫潤如玉的衝華盛文笑了笑,道:“你不是說喜歡聽我唱歌的嗎?這不,我專門爲你一個人唱,只唱給你一個人聽,你怎麼反而不高興了呢?”
華盛文俯身,一把將顧季初推倒在沙發上,然後一個壁咚,居高臨下的將顧季初圈在身下,“你這是在哄我高興嗎?你分明是在拿我療傷。”
那一次,顧季初與簡凝在酒吧是如何合唱這首歌的,他當時也在場,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這首對於顧季初而言,意味着什麼,正因爲知道,所以憤怒。
“我選你療傷,那是你的榮幸。”顧季初擡了擡眉,然後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華盛文脖子上的領帶,手指看似無意的從華盛文的喉結上輕輕掃過,“要知道,追我的,可遠不止你一個,可我,只讓你靠近了。”
華盛文頓覺混身像過電一樣,噼裏啪啦的從脖頸炸到了指尖,他目光熾熱又複雜的盯着顧季初那張好看至極的面容,“爲什麼越靠近你,我就越覺得你可怕,或許,我根本就不該招惹你。”
“你已經招惹到我了。”顧季初微笑,他突然伸手攬腰,一個翻身,將華盛文摁在沙發上,局勢立刻顛倒,“你知道嗎,你當初那一句倒胃口,真的讓我很沒面子,給我道歉。”
“道歉?”華盛文挑眉,“不好意思,我的字典裏沒這兩個字。”他纔不會告訴他,他現在真的很對他胃口。
“行,那今天的約會,至此結束。”顧季初乾脆的起身就走人。
華盛文躺在沙發上,愣住了,這人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顧季初,你給我站住!”華盛文起身就去追。
而轉身走人的顧季初,一拉開,包廂的門,當即就忤在了門口,一動不動。
因爲,簡凝就在門外。
顧季初說走就走,簡凝根本來不及躲避,兩人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四目相撞了。
按理說,此時的簡凝上半張臉都被銀色面具遮蓋着,換作旁人,根本認不出她來,可顧季初是誰,他是簡凝的初戀,更是早已把簡凝烙印進他的靈魂裏,所以,只一眼,他便認出了簡凝。
頓時,顧季初整張臉漲的通紅。
毫無疑問,簡凝已經在門外站了有些時候了,所以,他剛剛在包廂裏跟華盛文玩璦昧的一幕,簡凝肯定已盡收眼底,思及此,顧季初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是誰?站在這裏幹什麼?”華盛文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簡凝,不過,他並沒有認出簡凝來。
畢竟他與簡凝不熟,他認不出來也不奇怪。.七
“我……我走錯包廂了,打擾了。”簡凝此刻的心情已經完全沒法形容,她一直都知道華盛文男女通吃,但她不知道原來顧季初也可以,且從他撩拔華盛文的言語與動作裏可以看出,這絕對不是第一次。
這簡直顛覆了簡凝心中對顧季初所有的認知。
這個時候,她只希望顧季初也像華盛文一樣,並沒有認出她來。
就當她從來沒有撞見過這一幕,否則,日後再見,只會更膈應。
所以,簡凝說完這一句,便轉身就走。
顧季初張張脣,終是沒有叫出簡凝的名字,就當他也沒認出她吧,給自己留最後一絲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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