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情不悅,溫南檸還是解釋了下,“是工作上的事。”
紀宴西盯着她片刻,然後走去了浴室。
溫南檸鬆了口氣。
怕再和他碰上,趕緊躲進被子裏閉眼睡覺。
紀宴西從浴室裏出來就見她那邊的壁燈已經關上,她睡在牀的另一側,蜷成小小的一團。
他擦乾頭髮上了牀,不耐煩她背對着自己,長臂一撈,把她捲入懷中。
溫南檸閉着眼,假裝睡着,盡力使呼吸更平穩一些。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抱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懷中的人呼吸漸穩,紀宴西纔跟着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天,溫南檸工作量暴增,突然就有大批訂單進來,打得她和陸熙然措手不及,完全超出了她們這個小畫室的承受能力。
除了找她預定畫作的,也有一些想要她們幫忙找畫,可畫室只有陸熙然和她兩個人,陸熙然負責接待和現有的藝術家聯繫,而她要完成作品,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找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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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推掉了一部分訂單。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溫南檸開始覺得這種經營方式做起來太累了,可又不知道怎麼去改。
一時陷入了焦灼中。
連續三天她倆都在應付和解釋,反而沒時間完成手頭上原先的訂單了。
陸熙然更是,已經好幾天沒和男友見面。
今天溫南檸實在不好意思再讓她加班,於是放她早些走,自己留下來畫畫。
她答應給陶芷的那副畫就快要收尾,想着今天結束,明天就可以讓熙然帶回去給她。
這一提筆又到了晚上。
完成最後一筆,溫南檸伸了個懶腰,褪下了圍裙,剛想站起身,手機了鈴聲適時的響起來。
她彎腰去拿放在矮凳上的手機,接起,彎着脣笑,“熙然,怎麼你……”
然而手機那頭一陣抽泣聲打斷了她還未說完的話。
溫南檸笑意頓失,猛然站起,“怎麼了,熙然?”
“南檸……”陸熙然一聽她的聲音,像是有了依靠般,頓時哭出聲來,“南檸……”
偏就不說話,只是喊着她的名字哭。
溫南檸被她這樣搞得不知所措,轉念一想,問道,“你在哪?”
陸熙然抽抽噎噎地回,“我……我在……呃……夕海酒店。”
“你別走,我馬上過來。”
溫南檸也沒問她爲什麼大晚上在酒店哭,拿了包鎖上門直接讓明犀送自己過去。
到了酒店,她打陸熙然電話,
“熙然,你在哪?”
“大廳左邊的咖啡館。”
此刻她的情緒似乎恢復了冷靜,只有聲音聽上去還有幾分可憐。
溫南檸沒有掛電話,邊走邊說,直到她看見陸熙然縮在一張單人沙發上,下巴抵着膝蓋。
溫南檸收起電話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陸熙然擡起頭,一張小臉上五顏六色的,原本精緻的妝容此刻被淚水染花。
“南檸,媽媽說的沒錯,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測。我暗戀了他這麼多年,卻一直被他矇在鼓裏,我好不甘心。”
她說得沒頭沒尾,溫南檸也聽得糊塗。
但也能大概聽出來應該是那個男的出了什麼問題。
溫南檸不會安慰人,只能湊上前抱住她安慰似的輕拍她的背。
陸熙然原本已經稍稍穩定了些,被溫南檸這麼一安慰,又止不住地哭起來。
幸好現在已經很晚了,咖啡店裏也沒什麼人,溫南檸也沒有阻止她,只是任憑她發泄着情緒。
至少把難過發泄出來比憋着要好多了。
又哭了一會兒,陸熙然抹了一把臉,然後看見手上粘着的睫毛膏,才意識到自己臉上估計慘不忍睹了,頓時有些嫌棄。她立刻站起身,對着溫南檸可憐兮兮地說,“陪我去洗手間吧。”
“好。”
然後陪着她去洗了把臉。
再出來時,小臉已經乾乾淨淨。
溫南檸便說,“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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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想要他給我個交代。”陸熙然咬着脣道,“他如果不喜歡我完全可以拒絕我,爲什麼要劈腿?”
“南檸,如果不是我在他手機裏裝了定位,根本不知道他來酒店開房。”
陸熙然說着說着又紅了眼。
溫南檸不知道說什麼去安慰她。
女人一旦覺得這事有古怪,只怕是真的就有古怪了。
沒辦法,女人天生第六感強。
陸熙然嗤笑了一聲,“我剛纔給他打了個電話,他還說有事在忙,他一個落魄藝術家,都和流浪漢沒區別了,有什麼好忙的?敢騙我,他也不看看我是誰。”
說完,就迅速按了電梯,走進去。
溫南檸只能跟着,忍不住問她,“你怎麼確定他是……,萬一誤會了呢?”
陸熙然看了她一眼,晶瑩的瞳仁裏泛出一點驕傲的神采,“這家酒店是我哥公司旗下的,我一查就能查出來,他和一個富婆單獨來酒店,不是開房難道來聊天嗎?”
溫南檸,“……”
電梯到達十層,叮的一聲打開。
陸熙然站着沒動,溫南檸以爲她不想了,結果她深呼吸一下,挺着胸跨了出去。
站在1012房門前,陸熙然拿出房卡毫不猶豫刷卡進門。
溫南檸被她這一波操作給驚呆。
所以,剛纔在電話裏哭哭啼啼的那個人是她嗎?
她還站在門口,卻聽見屋裏響起了一陣尖叫聲,溫南檸怕陸熙然被欺負,趕緊跑了進去,這一進去,又引來了一波尖叫。
“啊啊啊,你們是誰!憑什麼進別人房間!我要報警!”躺在牀上的女人邊尖叫邊扯着被子遮擋自己。
而男人早已經跳下牀,慌亂地套褲子扯拉鍊。
溫南檸看着有點尬,便偏了頭。
她只要保證陸熙然不被欺負就成,這些還是少看,免得長針眼。
男人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跑過來要搶陸熙然在拍視頻的手機,“熙然,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
陸熙然揚着手機,看着那男人冷笑,“這個場面還需要解釋?還不夠戳我眼嗎?殷荀,我追了你五年,得來這個結果,也只怪我自己眼瞎,看不出你是人是鬼。還真以爲你有本事,想方設法幫你牽線。“
“現在看來,你確實是有本事,這不,這阿姨你也能喫得下,不得不佩服你。”
“你叫誰阿姨!”牀上的女人尖銳的聲音又響起。
“哦,我記得林叔叔是我爸以前的下屬哇,你是她第三任老婆,可不就是我阿姨嗎?”陸熙然眨眨眼,故意刺激她,“這視頻我等一會發給林叔叔欣賞欣賞,看看他這個第三任老婆給他戴綠帽時的樣子。”
左一個第三任,又一個第三任,那女人氣得臉都青了。
但是聽到她認識自己,又不免心慌起來,如果她把視頻發給自己丈夫,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別說離婚分不到一分錢,恐怕還逃不了捱打。
女人越想越心慌。
然後氣急敗壞地朝男人撒氣,“都是你給我惹的好事,還不快給我解決。”
殷荀臉色很不好看,他上前抓住陸熙然的胳膊,拖住她就要往外走。溫南檸皺着眉,攔住他,一用力,扯開了他的手。
殷荀沒有防備,被溫南檸甩開。
溫南檸把陸熙然攔在身後,像護着小雞仔一樣。
陸熙然把手機給了溫南檸,自己則上前兩步,淡漠地道,“還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我時間不多,給你一分鐘,算是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