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荀臉色難看,他沒想過陸熙然會這麼絕情。
她暗戀他五年,也曾引以爲傲,就覺得自己再怎樣她也不會離開他,沒想到的是,今天的她卻忽然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陸熙然,明明是個活潑的性子,在他面前卻總是謹小慎微,小心應付,生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對就讓他生氣了。
總是粘着他,偷偷地觀察他,默默地對他好。那些他並非看不到,而是看到了還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高高在上地對自己說,“給你一分鐘”這樣的話。
陸熙然見他只是僵着臉不說話,忍不住冷笑起來,
“事到如今,我對你還能有什麼期待。本來覺得你可能只是不愛我,現在卻覺得你根本是個人渣。你圖那個女人什麼?又老又醜?還是有錢?算了,我也不想浪費口舌,本來就是我追着你不放,也不存在什麼分手。殷荀,我們從此以後各不相干。”
陸熙然擡步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然然……”殷荀皺着眉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陸熙然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停下腳步轉過身,素白的臉上展現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哦,我忘了告訴你了,其實我哥是陸御風,御宸國際聽說過吧,嗯,我家的。”
說完,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殷荀愣了下,慢慢反應過來,瞳孔也逐漸放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的事。
可是,她不是說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嗎?
若不是如此,自己怎麼會五年來只把她當成備胎?
殷荀還想追上去,卻被溫南檸一個過肩摔,直接踹倒在地。
然而陸熙然眼睛眨也不眨的朝前走。
溫南檸追上前,在電梯裏把手機遞給陸熙然,“他不知道你是誰?”
陸熙然接過手機,努努嘴,臉上的悲傷已經無影無蹤,“我大學認識他,一直是在暗戀的狀態,哪裏有機會去表明身份?不過幸好沒有說,不然我還真分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她嘆了一口氣,“要認清一個人真的好難,我以前認爲他爲人清高,根本不在乎一個人的身份,他不喜歡我就是真的不喜歡我而已,可如今看來,大概還是嫌棄我沒錢吧。不然他怎麼會去爬那個女人的牀?”
總不見得圖那個女人年齡大還有皺紋吧?
陸熙然撇撇嘴,不想再談這個人渣,她拍拍溫南檸的肩,“好了,我沒事了。”
此時電梯門也正好打開。
陸熙然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想想五年的單戀就這麼結束也挺好,如果他不愛自己,強求得來的愛能維持多久呢?長痛不如短痛,她還得感謝老天讓她發現他劈腿,不然自己還下不了這個決心說分手。
決定後,她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後來想想,大概是所有的難過情緒都在那五年裏消耗殆盡了。
如今下定決心說再見,反倒覺得渾身輕鬆,像是卸下心頭重擔。
不需要胡思亂想,不需要掩藏真實性情,更不需要和陶女士爭吵。
陸熙然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真傻呀。
溫南檸走在她身後,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送陸熙然回去後,她坐在後座上發着呆,陸熙然的事情讓她有點消極,反而令她看上去比當事人還要難過。
一路沉默着,車子經過帝星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這麼晚了紀宴西竟然還沒聯繫過她。
這是之前完全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這麼忙嗎?
她剛拿起手機,忽然想起來陸熙然之前說殷荀忙的話。
她的心裏咯噔一下,可又搖搖頭,紀宴西和殷荀不一樣,他是真的忙。
心裏這麼暗示着自己,可握着手機的手卻不能自已地微微顫抖起來,她撥出紀宴西的號碼,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着,然後聽筒裏是一連串的等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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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接。
溫南檸又發了一個微信出去,“回家了嗎?”
依然沒有人回。
她擡起頭看明犀,“明犀,打個電話給紀宴西,他沒接我電話。”
明犀頓了下,連忙說,“好。”
他靠邊停了車,直接撥通手機外放。
還是沒人接。
溫南檸皺起眉,這下子是真擔心他出事了。
“您別急,我打給今天跟在少爺身邊的保鏢問問。”明犀安慰她。
溫南檸急道,“那你快打。”
然後明犀打過去,手機很快接了,“兄弟,三更半夜打我電話幹嘛?”
“你送少爺回去了?”
“沒,少爺讓我先回家,他說他自己開車回。”
“你走的時候他還在公司嗎?”
“在啊,怎麼了?少爺出事了?”那端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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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犀安撫,“沒事,我問問,先掛了。”
結束通話後,明犀轉頭問她,“要去公司看一眼嗎?”
看着不遠處的帝星,溫南檸想了想,“好。”
然後明犀把車停在了帝星樓下,便帶着溫南檸刷臉進入大樓。
這是溫南檸第一次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大樓裏已經沒什麼人了,但是燈火通明,兩人坐上電梯直上頂樓。
從電梯裏出來,便看到總裁辦公室燈還亮着,溫南檸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好像是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般。
“少爺應該還在,您進去吧。”
溫南檸點點頭,走過去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她便推門而入,卻見紀宴西正趴睡在桌旁,臉枕在臂彎裏,看不到表情。
她快速到他身邊,輕輕推推他,“宴西……”
他依然趴着動也不動。
溫南檸心中微沉,雙手扒拉住他的雙肩,把他擡起來靠在椅背上。
只見他閉着眼,一雙濃眉緊緊皺着,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
溫南檸摸了摸他的額頭。
卻被燙得嚇了一跳。
這是發燒了?
她急促地拍着他臉,試圖叫醒他,“醒醒!紀宴西……”
“唔……”陷入昏睡的男人終於睜開眼,他並不清醒,只是看了她一眼,以爲是夢又想閉眼睡覺。
“不要睡。我們去醫院。”她拽起他的胳膊,想要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
卻被他一下又拽回去,感覺懷中柔軟的真實性,紀宴西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他扶着額睜開眼,“你怎麼來了?”
“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怕你出事。”溫南檸想用手去給他的額頭降溫,可原本還冰涼的手此時都被他滾燙的溫度給捂熱了,“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
“不去。”男人固執地搖頭,“一個大男人發點燒還去醫院,讓人笑掉大牙。”
“你。”溫南檸被他氣笑。
大男子主義用在這個地方麼?
男人女人不都是人?是人生病了就得看醫生。
溫南檸纔不管他怎麼反對,從他懷中跳出來,去拉他的手,“我們去掛個水,一會兒就好了,不然你得難受一夜。”
發燒的滋味很難受,她又不是沒有體驗過,要說起來她上次發燒還是他送她去醫院的呢。
真是風水輪流轉。
紀宴西聽話地被她拽起來,溫南檸以爲他想通了,正要扶着他出去,誰知他雙臂一攬,直接從後面抱住她,並且把自己的重量放在她身上。
溫南檸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等緩過了勁兒,又被他一句話氣壞,“你答應嫁給我,我就去醫院。”